被高估的误入歧途的李嘉图_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书评-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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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g 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 的书评 发表时间:2013-08-10 19:08:14

被高估的误入歧途的李嘉图

“由于李嘉图对某问题的论述缺乏逻辑而且含糊不清,所以对他的评价也许过高了。和斯密和凯恩斯相比是如此。和他同时代的马尔萨斯,约翰穆勒以及在他之后的....相比也是如此。”
  “他维护一种过分简单和空洞的萨伊定律…在他的论述中,似乎在长时期中是正确的结论,在短时期中也是正确的。他对劳动价值论,犹豫不定,忽冷忽热....许多人会同意杰文斯和凯恩斯的看法,认为大卫李嘉图把经济学引入歧途。”
   ——萨缪尔森《经济学》42章
  
  李嘉图的问题在于他试图将经济学建立在某种先验的抽象概念和规则之上。而任何科学都必然是经验科学,经济学更是必须以对历史和现实的事实为基础。李嘉图并不是像亚当•斯密那样从对物价、赋税、制度以及社会变迁的经济历史的研究中总结归纳出经济规律,
而是从一些观念出发试图建立一个体系以说明一切。
因此,李嘉图经济理论的致命缺陷是天生的,他的预言失败是不可避免的。当他建立他的体系时,必然要采取某种事先存在于作者个人知识背景中使他选择这条路径的静态的绝对的世界观和倾向。这就使他在古典经济学自身的时代局限性之外犯了更多错误,而他本来是能够通过对现实谨慎的考察避免这种自以为是的。

经济学理论的基石是价值理论,李嘉图和他之后的马克思一样,不能满足于供给与需求的比例决定价格这种“相对”而不是“绝对”的说法。他采取了劳动量作为衡量商品价值的普遍标准。 “最后支配生产价格的是生产成本,而不像人们常常说的那样是供给与需求的比例。”(在亚当•斯密的《国富论》中劳动价值论仅仅是被用于说明假想中的历史萌芽时期)
思考一下这种说法成立意味着什么,如果劳动者制造的商品自然价格仅仅取决于劳动量,那么谁还会在乎他用一天时间生产一件衣服还是两件衣服,既然当他生产两件衣服时衣服价格减半?或者,亚当•斯密观察到的那个令人惊叹的事实来说明,在一个有10名工人的制钉厂里,由于采取了分工,这10个人每天可以制针四万枚,而如果他们各不相谋,独自制造,一个人每天顶多只能制成20根。如果仅仅是分工就意味着同一个人一天的劳动量相当于之前两百天的辛劳,那么这种需要不断根据现实修正劳动量定义的说法有何意义?

倾向于静态的世界观也使李嘉图在宏观上陷入谬误。李嘉图在他的经济世界中设想,资本家无论从事生产制造,贸易,以及投资于农业都有相同的利润率,如果某种行业具有过高的利润率,那么其他行业的资本会蜂拥而至使利润率降低重新达到原来的平衡。在这里,我们看到由于李嘉图仅仅承认供需状况会使商品的实际价格在取决于成本即劳动量的自然价格上下波动,他没有认识到沿着没有改变的曲线的扰动和整个曲线的移动形成的新均衡之间的区别。
“有人说,从事对外贸易的高利润率会从其他行业中吸引资本来加入这种有利的事业,因此用以种植谷物,制造毛呢、鞋等所必需的资本减少,而需求维持不变时,这些商品价格将提高得使农场主、制帽者和外贸商人一样得到更高的利润。”
李嘉图对于这种说法持否定态度,“他们认为利润的均等是由利润的普遍上升造成的,而我则认为受特惠行业的利润很快就会下降到一般水平。”
理解动态的均衡水平需要一种动态的世界观。在讨论制造业时,李嘉图犯了同样的错误:“然而,那些在工资普遍上涨时能够使用不至增加商品生产费用的机器的制造业者,如果仍然可以为他的商品取得以前一样的价格,他就可以得到特殊的利益。但是,我们将会看到,他将不得不降低自己商品的价格,否则资本就会流入他的这种行业中去,直到他的利润率降至一半水平为止。”
使用机器对于资本家只有微不足道的利益,再加上“我现在深信,用机器来代替人类劳动,对于劳动者阶级往往是极为有害的…机器的发明与采用可能伴随着总产品的减少”,这就使他对于机器的影响乃至社会的发展发生了完全错误的理解,
仅此一点就足够给他的经济学说盯上棺材钉了。既然资本家和劳动者阶级都没有得到好处,李嘉图的结论是从社会发展中占有越来越多产品份额的角色是地主阶级。即使是没有学过经济学的人也能依据常识明白这预言没有得到实现,而进过上述分析,很容易理解为什么李嘉图以及马克思的预言失败。他们的体系中没有涵盖科学技术对社会生产力带来的巨大进步,而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绝对的静态的世界观倾向。

这本书有一半内容在讨论赋税的影响。李嘉图像同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忽视了货币的影响,并且承认萨伊定律,这就使他在分析赋税对生产以及贸易的影响时经常仅仅从分配方面加以分析。然而正如前面所说,如果他能对现实多加考察,他本来是可以避免在这方面犯错的。

和政治经济学的开山之作《国富论》相比,这本书几乎没有经济数据,没有历史研究。在脱离现实这个意义上,它更像是哲学著作。在科学的萌芽时期,想想在笛卡尔有关宇宙论的哲学著作与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形式上的巨大差异。这种情况是不足为怪的,
  
今天,阅读这种半哲学的科学著作可以让史家认识到前人在什么地方犯了错从而对这些具有深远影响的思想的价值进行重新评定,然而对于每一个人更重要的教训是,认识人类理性的局限,研究必须立足于经验。

  如果说,《国富论》内容丰富像是一本百科全书,这本书则有些枯燥无味。然而李嘉图本人比亚当•斯密倒是有趣的多。李嘉图是一个一辈子走好运的人,他出生于犹太移民家庭,后来改变宗教娶了所钟爱的漂亮姑娘,从事证券交易发了大财,作为经济学家同样备受人们的崇敬。

  “资本家喜欢李嘉图,因为他们可以根据他的著作来证明,工会和改良措施不会给广大群众带来什么好处;社会主义者喜欢李嘉图,因为他们可以从他那儿得到证据:如果劳动者想要得到他们应得的全部产品,则必须摧毁资本主义制度。”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斯密和李嘉图所假设存在的那种利己心,在二十世纪像‘一只看不见的手’那样,引导无产阶级参加投票选举——以便通过政府的行动争取在国民生产总值中赢得较大的份额。” (萨缪尔森《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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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两点:1.对于价值理论,无论是李嘉图还是马克思,卡尔·波普尔的批评更加一针见血——即使定义了价值,在解释商品和工资价格的时候还是要通过供需规律,那么价值理论岂非是多辞一举?尤其是,马克思说正是由于多余劳动者——失业后备军将使资本主义社会劳动者始终只能得到填饱肚皮的工资。更重要的是,从方法论上看,价值理论是本质主义的,唯实论的——举个例子,我们用各种科学规律解释自然现象,现在我们是否有必要再假设背后是上帝给世界设定了各种科学规律?

2.对于李嘉图的评论,我在篇首篇尾引用的都是萨缪尔森的说法。在凯恩斯的《通论》中,凯恩斯评论萨伊定律时说道“可以忽视总需求函数的想法是李嘉图经济学的基本观点...李嘉图征服英国的完整程度和宗教裁判所征服西班牙一样...他被完全接受,使争议停止,使不同的意见消失并且根本不被置于讨论之中”。凯恩斯随后用以解释这现象的一段话和篇尾的引文意思上完全相同。(凯恩斯《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第三章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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