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和父亲如何相处 我的父亲对我永远有提不完的要求,不能达到他的标准,他就用种种方法来“折磨”我。要么当众斥责,冷嘲热讽;要么不理不睬,用憎恨或者轻蔑的眼神看我。如果我提出自己的看法,他就会不高兴,和他争论起来,常常是以他发怒发狂,甚至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收场。有时候吵起来,他常常以死来威胁我和妈妈,说他不活了。有一次我记得我替妈妈说了几句话,他就用脑袋撞门,然后大叫着说,如果我再说,他就出门让车撞死。这是一个极其压抑的家,我现在结婚了,以为脱离这种“苦海”了,可是即使是偶尔去看望他们,也能每次让我痛苦而归,他会利用每一次这样的机会继续“折磨”我。我不愿再看见他了,多少次被他这位自称非常“爱”我的父亲深深伤害,多少次抚平伤口原谅他后,又被他撕开伤口。我是多么地爱他呀!可是为什么他要这样伤害我?我以后该怎么和他这样的父亲相处啊? 人类的内心由于对“确定”性的向往,我们会给每一件事情建立一个因果联系,并合理化那些不合理的事情。你的痛苦来源是你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做,“我被自称非常‘爱’我的父亲深深地伤害……”这句话很像莎士比亚戏剧里的语言,莎翁正是描写人没有缘由地深陷爱恨交织却不能自拔的写作高手。如何解读你与父亲的关系,也是如何建立父女间冲突行为的合理化。首先,我要把疾病从合理化中排除,比如精神分裂疾病、老年痴呆、躁抑症等。同样,我也不把你的父亲解释为一个品行不端,靠欺压家里的女人来显示自己淫威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会把女儿看做自己的私有财产,在身体上不能占有你,精神上他会恣意蹂躏你。在一些有乱伦色彩的家庭,男人要让自己对女儿拥有权利,会建立超然的权力来合理化乱伦行为,比如把对女儿的性虐待看成是一种犯错的惩罚。这两种情况很难解决,前者是父亲就医,后者只能是自己就医,找心理医生弥合创伤。 第三种情况,一些男人天生一颗脆弱敏感的心,却又具有偏执暴躁的神经,他们在社会饱受打击最终变得逆来顺受,回到家就异乎寻常地暴戾。“爱”是他们对亲人随心所欲的理由,仿佛是大刀柄上的红缨。由于他们内心充满压抑与不快乐,也容不得家里的人快乐。这些男人如果在社会上能成为狮子,家里可能会是绵羊。在社会上如果是只受欺压的羊,在家肯定是只狮子,甚至是只饥渴疯狂的狮子。对这些怯懦的男人来说,想伤害人又怕负法律责任,更怕遭别人报复,家里的人成为其泄愤的替罪羔羊。对这样的父亲,只要自己长到可以独立的时候就与他保持距离,离他远一点就可以了。不要恨他,反过来同情他、怜惜他,把爱留在心中,等他衰老到牙齿都掉光的时候再去照料他,完成对他养育的感激。 第四种情形就比较复杂,弗洛伊德认为所有的男人都有恋母情结,俄狄浦斯情结(Oedipus complex),经由爱母亲、爱母亲的替代者(女老师、医生)、爱成熟的女人(实现恋母情结)到爱年龄相当的女子(处理好恋母情结)来成长的。同样,每个女人都有相似阶段的恋父情结(Electra complex)。爱之深,痛之切,除了你们父女纠结得太深,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呢?“你要怎么样……我死给你看!”这样的语言中隐藏着深度纠结的信息。你渴望你的父亲对你满意,也渴望看到父亲情绪的高兴,但那个男人不想满足你。你的压抑在于你始终不能让家庭(婚姻)中那个男人真正地需要你和依赖你。每个父亲多少会有李尔王情结:恋女,只有渴望嫁女的妈,没有渴望嫁女的爹。当然,母亲恋子的情况更加普遍。如果一个李尔王加上一个恋父的Electra,那么,女儿长大的过程就是父亲陷入“失恋”的过程,也是女儿逐渐在父女关系中绝望的过程,歇斯底里是父女关系中的情绪现实。只有你对父亲充满感恩与敬爱,保持女儿式的温柔的微笑与大度,让年老的父亲依然感觉你需要他。不管他要求你做什么,也不管你能否做到,你都要告诉他你很感激他,他永远是你的精神支撑。只有这样你才可能把父亲从歇斯底里中解放出来,与此同时,你也解放了自己。 人类的内心由于对“确定”性的向往,我们会给每一件事情建立一个因果联系,并合理化那些不合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