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京的列车上,三个拥有了不一般经历的年轻男人开始不约而同地注意起车厢里来来往往的女人来。过道狭窄,行车颠簸,因此所有从他们眼前经过的女人,都会晃动着屁股腰肢和胸部。他们情不自禁地朝这些部位看,当然也不会忘了去瞭女人的面孔。他们有时候互相交换一下眼神,那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身体很有吸引力,他们提请朋友欣赏,有时候他们悄悄用语言评价:“这妞儿挺水灵,皮肤好!”“眼角有皱纹了,过三十了!”“上边还行,胯太粗了!”一路上审美不停,兴致勃勃。车到锦州,上来了一个姑娘,停到了他们的座位旁。她刚一站定,就受不了车厢里的闷热,把大衣和粗线毛衣脱了,上身只剩下件又短又紧绷的红色羊绒毛衣,乳房被勒得活灵活现,分毫不差。他们三个很热情地帮人家摆放行李,然后邀请她在他们旁边挤着坐,因为她没有座位。那姑娘连连感谢他们,然后回头招呼一个小伙子:“咱俩就在这儿了,行吗?”三人望了望那个跟上前来的小伙子,很泄气。 车到北京,在人流中碰碰撞撞地往出站口走时,杨丰突然说:“咱们哥仨要是以后同时喜欢一个女的,怎么办?” 于小力笑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共享。” “老婆除外吧。”王川补充道。 三个人哈哈笑着,走过暗乎乎的地道。都是玩笑话,不是当真的,他们心里清楚着呢。不过,也不是不着边际啊,毕竟,他们已是过来人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黄玉蝉去青岛之前,杨丰好些日子没跟王川联系了。拨通了王川的电话后,杨丰先问问他最新的婚姻状况。是“已离异”还是“在已经死亡的婚姻中”?王川满不在乎地说:“现在分居!估计能离成。” 杨丰大喜:“太好了太好了!我最近有点麻烦事,你帮我个忙啊?” “没问题!要不要我上北京去?” “不用不用,你就在青岛呆着,哪儿也别去,于小力会去找你。” “到底是谁有麻烦?于小力还是你?” “是我,我让于小力把麻烦带过去,你在那儿把麻烦给解决掉,就是这么回事。” 王川迟疑了几秒,试探地问:“你是让我给你编个软件?” 这边杨丰笑得要喷饭:“我找你编软件?哥们儿!你太逗了!——也对也对!你帮我把我的这张生活的磁盘清理一下儿,有些东西我不要了,你给我把它永久性删除。” “哥们儿,别卖关子了,看来你没什么麻烦,是不是你跟于小力想到我这儿来玩一玩啊?” “好,说正经的,有个女人,跟我飙上劲儿了,有点烦,我得跟她断了,又没有现成的好理由,我就想到:哎!王川这小子多帅啊!你得让她对你感兴趣,主动跟我说byebye。” “明白明白,你又想把人给甩了,又要假装是受害者,高啊!杨丰。”听得出王川在那头且笑且叹。 “我这不也为她提供更多的选择嘛!再说,我们约过资源共享的,你忘了,我还记得!说不定你们俩还一见钟情呢!你不快离了吗?” “别拿你玩剩的给我呀!这算铁哥们儿吗?” 杨丰也觉得话说过头了,赶紧往回找:“哎,实话跟你说,这女人还是挺有味儿的,手感也不错,差的我不会丢给你的!咱们是什么关系啊!我觉得这事儿吧,就是一个你帮我,我帮你。——你呀,主动权在你,你爱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不过我敢打赌那女人一见了你就背叛我,这点我绝对有把握。” 王川得意地哼哼两声,又有疑问了:“你刚才说让于小力来?那干吗?你那么忙?” “不是,我怕我在你们跟前,她放不开。” “哥们儿,真服了你了!——行啊!把人发过来吧!” 杨丰多余地:“你能搞定?” “什么话!不就是让人对我一见钟情,茶饭不思,回去以后对你老兄视而不见,心如止水嘛!这我拿手啊!” “领会精神领会得很透彻!” “哎哎,”杨丰要挂机了,王川又冒出了问题:“人家要真爱上你哥们儿了怎么办?你小子甩脱的这块牛皮糖不就粘到我这儿来了?” “简单!简单!你就说你那个分居的老婆又回心转意,预备跟你好好过日子了。” 王川笑了:“可以啊杨丰,连我老婆都被你用上了。” 杨丰愉快地搁了电话。 紧接着又给于小力打一个,请他在东来顺吃涮羊肉。 羊肉特别鲜嫩,那天杨丰没少吃,于小力吃得更多,走出饭馆时,两人都有些撑得难受了。于小力沉甸甸地迈着步子,说:“吃多了也不舒服。就跟你,吃多了那个黄小姐一样。” “这你就胡说了。我哪里是道德这么败坏的人?这个姓黄的,品位还是低点儿,做老婆是不合适的,做情人呢,好像她又不懂得分寸,胡搅蛮缠,早晚跟你撕破脸。我这么安排,也算得上是君子之道吧!否则,费这个劲?” 于小力哼哼坏笑了两声:“正人君子,只怕人家不领你这个情哦!” “没关系啊,你们俩领我这个情就行,啊?”杨丰击打了于小力的肩膀几下,于小力笑了。杨丰也笑出声来。看来,哥们的默契还在!他们都这么想。 夏夜的小凉风一吹,他们几乎同时打出了一个带着浓浓羊肉味儿的嗝,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