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赞扬的是警察很快就赶到了:一辆福特轿车上坐满了警察,两位开着摩托车来的,还有一辆巡逻车上坐了大约八位警察外加几位记者。他们开始重重地拍打我们家的前门。一道道手电筒光在墙上、院子里和我们家跟博德威尔家房子夹着的小路上照来照去。“开门!”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我们是总局来的!”既然他们来了,我想下楼让他们进来,可是我妈妈绝对不让。“你什么都没穿,”她指出,“你会冻死的。”我又围上那条浴巾。最后警察用肩膀顶着我们家嵌斜面玻璃的沉重的前门,硬是顶开了:我能听到木头裂开和玻璃哗啦一声摔到走廊地板上。他们的手电筒光在客厅里到处照,紧张地在餐厅里来回照,射进走廊时,又猛地往上照到前面楼梯,最后又猛地往后照到后面楼梯。他们照到我围着浴巾站在楼梯的最高处。一位大块头警察冲上楼梯。“哎,怎么回事,你热吗?”他问。事实上冷。我回我的房间里找了条裤子穿上。我出去时,有个警察用枪顶着我的肋骨。“你在这儿干吗?”他问。“我住这儿。”我说。
负责的警察向我妈妈报告:“一个人都看不到,太太。”他说,“肯定是跑掉了——他长什么样子?”“有两到三个,”妈妈说,“又是喊叫,又是吵闹,把门关得砰砰响。”“奇怪,”那位警察说,“你们家的门和窗户全都从里面锁得牢牢的。”
我们能够听到楼下的警察脚步噔噔响。到处都是警察,门给猛地拉开,抽屉给猛地拉开,窗户给一下子推上去又拉下来,家具闷声倒下。有五六个人出现在楼上前走廊那里,开始地毯式搜查:把床从靠墙的地方挪开,把壁橱里的衣服从衣服钩上扯下来,把手提箱和盒子从架子上拉下来。有一位找到一把旧齐特琴,那是我跟罗伊在撞球比赛中赢的。“你看,乔。”他说着用他的大爪子拨弄了一下。那位名叫乔的警察接过琴,把它翻过来。“这是什么?”他问我。“那是一把旧齐特琴,以前我们养的豚鼠在上面睡觉。”我说。确实,我们以前养的一只豚鼠睡觉只肯在那把齐特琴上睡,可是我根本不应该提。乔和另外一位警察看了我很久。他们把齐特琴放回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