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洗的欲望——浪漫、性与中国文化

    浪漫、性与中国文化 做人应该识相些吧？这是肯定的，谈恋爱也应该如此！前不久，我们学校的一位小老弟，为了表达自己对于某位妹子的爱意，在我们大学生公寓那花园草坪上，用数百根点燃的蜡烛摆出一个"I love you!"的爱心标记，一下子轰动了整个校园。当我在给大学生上"爱情心理学"课的时候，有人问我怎么样看待该小老弟的浪漫之举，我说不是神经病，就是叶公好龙，不过"人不痴狂枉少年"，该小老弟犯了一个可以宽宥的小错误。 什么是浪漫？ 浪漫，并不是本土的词汇，它是英语"romantic"的译音。自古以来，浪漫的爱情离中国人一直比较远。因此通过分析"romantic love"一词的含义，才能准确地把握究竟什么是"浪漫爱情"。 首先从"romantic"一词上看，传统美国词典的基本解释有以下几种： 1．传奇小说般的：属于、有关或具有传奇故事色彩的。 有人这样来说明什么叫做浪漫： 在我的定义里面，别人做过了的事情就已经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了。也有一句话这样说："第一个去这样做的人是天才，第二个去这样做的人是人才，第三个去这样做的人是庸才。"我想同样也可以用浪漫来代替如此的说法："第一个想到如此做的人，做的事情称之为浪漫；第二个如此做的人，做的事情称之为时髦；第三个如此做的人，做的事情称之为平凡；第四个如此做的人，做的事情称之为泛滥。"《泰坦尼克号》的男女主人公的浪漫在于，他们在豪华的"泰坦尼克号"的船头上的"飞翔"。《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爱情浪漫在于一开始就以一种新的网络方式来表达爱情。 2．浪漫的：赋予浪漫思想或感情的，此时的同义词是"sentimental"。 3．显露、表现或传导爱情的。有人这样诠释浪漫的这种表情特质： "浪漫啊就是冷天送我一杯热热的暖暖的红茶；逛街的时候会买个气球挂在我的背包上；还在睡梦的时候在我枕边放一朵玫瑰花；不告诉目的地，抓着我的手只为了想带我去兜风……" "写一封不署名的信，告诉你他对你的感觉；打开抽屉，发现有一束从来没见过的花，淡淡的香味，好似就在鼻间；和好友说爱看的书，抽屉里那本书就躺在那……总是有意无意带给你意外的惊喜，总是让我围绕在朋友嫉妒的眼光中。" "原来要的只是那一份浪漫的感觉，不需多少的金钱，不需多少的物质，只要用心，到处都有浪漫。" 4．幻想的：想象而不切实际的，梦想的。 5．虚构的：没有事实根据的，想象中的或不真实的。 显然，从字面的含义上分析、归纳，所谓的"浪漫爱情"，其英语的大致意思有：属于个人传奇的、外显的、感情充沛的、离奇以至于让人难以置信的。有的西方学者解释浪漫所需要的传奇色彩时说：浪漫总要碰到障碍，短暂的激动，然后分离；而婚姻正相反，是由需要结成的，朝夕相处，彼此逐渐相互适应。浪漫召唤的是行吟诗人般的"遥远的爱情"，而婚姻要的却是"近在眼前的爱情"。 有人以上述浪漫涵义为标准，针对男性的浪漫特征，设计了对女性伴侣进行调查的评价量表：什么是浪漫。     但是现代的中文词典，解释"浪漫"的含义时，却保留了相当明显的贬义。其主要解释有两条： 1.富有诗意，充满幻想 -我的想法也许有点浪漫。 2.行为放荡，不拘小节（常指男女关系而言） -他们的关系太浪漫了。 再具体分解这两个字，其负面的特征还是蛮突出的。 浪- 逛，无事到处遛。如:他没事到处浪；浪走（无目的，胡乱走）；踉跄（走路不稳）；浪迹萍踪(四方漫游,行踪无定) 勾引，劝……发生性关系。如:浪汉(挑逗男人) 漫- 形声字。从水，曼声。本义:水过满向外流 譬如写水著地，正自纵横流漫，略无正方圆者。-《世说新语·文学》 渐见江势阔，行嗟水流漫。-宋之问《自湘源至潭州衡山县》 充满；遍，周遍 亭东自足下皆云漫。-清·姚鼐《登泰山记》 污；玷污 又欲以其辱行漫我。（辱行:坏品行）-《庄子·让王》 那么西方的心理学家是怎样来定义"浪漫爱情"的？ 1983年，利博维茨（Liebowitz）在其《爱的神秘性》(《The chemistry of love》)一书中，把浪漫爱情定义为："浪漫爱情是共处时的强烈兴奋、极大地充实宁静或幸福感倍增的一种独一无二的情绪状态"。 1988年，布兰登（Branden）对于浪漫爱情所给出的定义是：浪漫爱情是一种充满激情的，由精神-情绪-性成分构成的两人之间的依恋，并且高度反映彼此价值观上的认同与尊重。 凯利（Kelley）着重强调了浪漫爱情的强大但是非理性的吸引 。皮尔（Peele）则强调浪漫爱情使人迷醉、上瘾的特征。本来伯斯迟德EllenBerscheid提出，情绪必然要包含生理和认知两个方面的要素，她因此提出了所谓情绪的"二因素模型"理论，但是她对于爱情却非常的另眼相看，认为在浪漫的爱情中，认知因素的作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在她看来，少男少女的初恋虽然不谙世事，但同属纯情浪漫的爱情。伯斯迟德的观点特别适合中国人的心理，在国内的网络上，有这么一句流行语："可以浪漫，但不要浪费；可以随时牵手，但不要随便分手。"不过阿伦森（Aronson）认为浪漫的爱情有可能是单维的，但也有可能是复杂的，由多种复杂关系构成。 心理学家对于浪漫爱情的理解与文学家、字典编撰者的理解并不一致，他们经常要努力甄别对于浪漫爱情的一些误解。首先要探讨，"浪漫的爱情"是不是"永恒的爱情"？基于感情基础的永恒的爱情应该肯定是"浪漫的爱情"，但是浪漫的爱情则未必一定是"永恒的爱情"。 永恒的爱情理论上存在，现实生活中恐怕凤毛麟角。强求爱情永恒违背自然法则，因为变化才是永恒的。中国人经常说，夫妻之间时间一长，爱情就变成了一种亲情，亲情多的是一份责任，少的应该是激情。       我们完全有可能围绕着一个对象，从一而终，与其亲密，与其合作，收获美的、好的生活体验，但是没有理由把这种缺乏激情的爱情混同于浪漫的爱情。永恒的爱情即便酸甜苦辣的滋味俱全，但是只要它体验深刻，使人感动，彼此亲密，那么就完全符合浪漫爱情的构成要件了。 第二要探讨"浪漫的爱情"究竟是纯情的，还是"肉欲"的？虽然在浪漫爱情的定义中没有出现明显的"肉欲"的字眼，虽然一些并不牵扯肉欲的爱情本身确实特别浪漫，但是现代的学者研究的结果显示：如果彼此的性生活体验美好，彼此能够获得满足，那么此性生活本身则可以促进浪漫爱情的发展与深化。 斯普雷彻（Sprecher）发现，性生活的满足在浪漫爱情生活中的地位是很重要的，性生活满意，彼此的承诺就更加充分，浪漫爱情关系也会发展的更好一些。 第三，浪漫的爱情往往具有排外的属性。坎宁安（Cunningham）等人认为，沉湎于浪漫爱情的伴侣希望拥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与环境，他们不希望被第三者打扰，但是这种排外的属性并不意味着他们要全部占有对方，他们能够充分地意识到对方的自由，容许对方有独处的时间、空间。 第四，浪漫的爱情特别能够承受对方的缺点，爱常人所不爱，做常人所不做的事情，这是浪漫爱情的突出标志，他们不惜代价，沉湎于对方的某一优点，甚至沉湎于自己的某一种幻觉之中，因此浪漫的爱情往往就是非理性的爱情。 斯普雷彻等人的研究还显示，不同的文化背景中，人们对于浪漫爱情的观念、态度有一些区别，总体上看东方文化背景下的人在浪漫态度问卷上的得分要比西方人低。另外同一个文化圈中，经济发达国家的人比不发达国家的人更倾向于坚持浪漫，例如拿美国和俄罗斯作比较，美国青年坚持浪漫的比例显著高于俄罗斯。 后来斯普雷彻等人对中国青年男女的浪漫爱情态度做了一个很好的实证研究。他们从三所高校抽取了735名中国的大学生（主体是510名兰州大学的学生）进行研究，其中男性是352名，女性是343名。要求大学生回答随后的问题："假如某个男（女）孩具有你渴望的所有品质，但是你并没有爱上他（她），此时你会与他（她）结婚吗？"结果发现中国的男性大学生与女大学生相比，他们更加注重浪漫的爱情。一个解释是：与女性相比较，中国的男性大学生更加勇敢，他们的顾虑更少一些，所以相比之下勇于追求浪漫的爱情。另外在上述的研究中，中国大学生的浪漫比例也要比美国大学生的比例要低。 以下的两个事例，可以算做西方浪漫爱情的经典实例：     1889年1月30日，人们发现奥地利的皇太子鲁道夫大公死在麦尔陵的猎宫里，他是自杀而亡的。躺在他身边的是年仅18岁的男爵女儿玛利亚，这位皇太子宁愿死亡，也不愿意在自己不幸的婚姻和对玛利亚的爱恋中挣扎。而玛利亚也是自愿选择与爱人一道死亡的。她在给母亲的信中写道："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吧，我无法抵挡爱的力量。" 无独有偶，50年后，英国国王爱德华二世为了离婚的美国女人甘愿放弃了自己的王位，并且一起到国外开始自我放逐的生活。因此大抵可见，情欲之爱所需要的爱情模式往往是朱莉·迪·莱思皮娜萨所描绘的"活着并承受-天堂，地狱-这就是我想去感受的。"表达的意思就是"爱就爱的投入，爱就爱的疯狂。"但是正如顽皮的爱神一样，情欲之爱往往是睿智的死敌-他们会说："假如我们不能彼此相爱，不如去死"。 有人评价在爱情关系中，只有个体以自己独一无二的天性得到对方的爱恋，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浪漫爱情。莎士比亚在他的十四行诗的中这样描写浪漫的爱情： 我情妇的眼睛一点不像太阳， 珊瑚比她的嘴唇还要红得多， 雪若算白，她的胸就暗褐无光， 发若是铁丝，她头上铁丝婆娑。 我见到红白的玫瑰，轻纱一般， 她颊上却找不到这样的玫瑰； 有许多芳香非常逗人喜欢， 我情妇的呼吸并没有这香味。 我爱听她谈话，可是我很清楚 音乐的悦耳远胜于她的嗓子； 我承认从没有见过女神走路， 我情妇走路时候却脚踏实地。 可是，我敢指天发誓，我的爱侣 胜似任何被称作天仙的美女。 不少心理学家总结了浪漫爱情对人心理上的积极影响。1983年，利博维茨提出：恋爱中的人自我感觉更加迷人、更自信、更有能力、对于未来更乐观，他们感觉精力充沛，但是对食物与睡眠的需求却更少。凯利总结，浪漫的爱情不仅影响到当事人的情绪面貌，而且会影响到其对其他人的态度，处世的风格。 令人感到非常尴尬的是，在中国"浪漫的爱情"却有自己的独特特性-被经常误解为一种"小资"的生活情调，生活方式，或者一种意淫的方式，甚至是一种相濡以沫的稳定生活方式。这也正印证了"爱情是需要附隶的"这一句名言，对应到西方大致有相同的一句话："When economic dependence between men and women is high (women and men make equal economic contributions and work together), then romantic criteria will not be important！" 以下是国人关于什么是浪漫的网络发言：       浪漫是建立在有钱的基础上的，虽然不是有钱的人一定浪漫，但通常不浪漫的人都是没钱的。 女人可以宽恕你不够聪明有趣，但绝不能原谅你不够有钱，因为你没钱就不浪漫。 不过有的女人真的会不介意你不够浪漫，但绝不能没钱。 大学时代还好啦，大家都热衷于浪漫，可以为一条女朋友亲手织的围巾而热泪盈眶。 也许有人会认为送花是一种浪漫，也许有人认为浪漫只存在于青春当中，所以有人总认为男人婚前婚后是两个人，婚后对自己没以前好了，缺乏浪漫了，也许像老师所说浪漫要在现实金钱的基础上才能产生，浪漫是一种奢侈，需要的条件太多了，但我却认为不是，浪漫存在只是因为爱，只有真爱才会有真正的浪漫。 某个晚上妻子煮了一碗鸡蛋面等着丈夫的归来，但丈夫劳累了一天虽然很饿，但看见憔悴的妻子，怎么也咽不下，于是把蛋夹给妻子，但妻子看见劳累的丈夫又怎么能忍心吃下，于是他们开始相互地谦让，慢慢他们发现这样不会有结果，于是他们把蛋分成了两半，把各自的那份夹给对方，在昏暗的灯光中，他们的心中装满的却只有彼此，你能说这不是一种浪漫？ 我认识中的浪漫，是两个相爱的人能够天长地久在一起，能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就是最浪漫的事情！ 彼此关心，彼此爱护，彼此不离不弃地相守在一起才是最浪漫，最幸福的爱情！才是最应该被称为浪漫的事情，而不是现在的那种用金钱和别的花样来故意制造的一种所谓的浪漫，浪漫是应该出自内心的一种为了彼此而担心的感情！ 国内的网络上，还有一首被频繁点击、浏览的诗，作者这样表达对于浪漫的理解： 世界上只有两种可以称之为浪漫的情感： 一种叫相濡以沫， 另一种叫相忘于江湖。 我们要做的是争取和最爱的人相濡以沫， 和次爱的人相忘于江湖， 也许不是不曾心动， 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有缘无分， 情深缘浅， 我们爱在不对的时间。 显然，这其中所表达关于"浪漫"的核心感受，根本没有反映出相爱者勇敢的心，没有人的独立主体意识，这样理解的浪漫，或者这样的浪漫还是浪漫吗？其实，浪漫不是生活与爱情的必需，它经常是需要代价的，我认为，作为知识分子，起码不应该打肿脸充胖子说自己浪漫，亵渎浪漫不好！对于中国女性来说，小才女钱海燕一幅漫画配话中说得很冷酷，但却现实与实际：感动之于爱情，就像止痛药之于疾病-缓解只是暂时的，而且治标不治本。 "发乎情，止乎礼"       有人考察《诗经》中的婚恋诗，发现思想内容与礼相关的诗篇，总是体现出重"男女有别"、"夫妇有义"，重天命占卜，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主人公所渴望的是中正平和的夫妻正道，所追求的是和谐圆满的夫妻生活，而这恰恰是循礼的表现，正如《礼记·仲尼燕居》指出"礼乎礼，夫礼所以制中也。"孔子和荀子也都强调"和"的教育意义，提倡"礼之用，和为贵"。《荀子·儒效》中也指出"曷谓中？曰:礼义是也。"可见，"礼"所要求的就是中正平和，中规中矩，不越分，不过度。因此，与礼相关的婚恋诗所呈现出的婚恋生活主要有这样两个方面:一是对礼的昄依，即描写男女之间感情和谐的诗；二是对礼的败坏，即揭露违背夫妻人伦的诗，需要说明的是这种败坏并不是主观上对礼的完全漠视，也不是积极主动地对礼的宣战与反叛，而是一种消极的败德行为。 在"礼"的统治下，西周及春秋时期的青年人即使是因感官上的愉悦而产生爱慕之情，也往往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主人公所反复陈述的只是对异性的思慕、痴迷，而鲜有直接的言告，而且对于这种爱慕，主人公所最终渴望的结果就是走向婚姻。体现这类爱慕之情的诗篇主要有:《周南·关雎》《周南·汉广》《邶风·简兮》《齐风·东方之日》和《秦风·蒹葭》等。 首先我们看位列三百篇之首的《周南·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翻译成为白话文的意思是： 雎鸠关关在歌唱，在那河中小岛上。善良美丽的少女，小伙子理想的对象。 长长短短鲜荇菜，顺流两边去采收。善良美丽的少女，朝朝暮暮想追求。 追求没能如心愿，日夜心头在挂牵。长夜漫漫不到头，翻来覆去难成眠。 长长短短鲜荇菜，两手左右去采摘。善良美丽的少女，弹琴鼓瑟表宠爱。 长长短短鲜荇菜，两边仔细来挑选。善良美丽的少女，钟声换来她笑颜。 此诗歌表现的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情感。这里窈窕，指的是文静而美好的意思，不能误作苗条的意思。"雎鸠"是一种鸟，"关关"就是鸟叫的声音，叫得非常和谐动听。《毛传》云："雎鸠，王雎也，鸟挚而有别。"笺云："挚之言至也。谓王雎之鸟，雌雄情意至然而有别。"朱熹《诗经集传》云："雎鸠，水鸟也。状类凫（音服）鹥（音一），今江淮有之。生有定偶而不相乱，偶常并游而不相狎。"这些注解就写得非常清楚，雎鸠是一种水鸟，后人称之为鱼鹰。这种鸟有一个特点，只要找到它理想的伴侣结婚了，就再也不跟其它雎鸠往来了。另外，一般的动物发情的时候，是乱来的，但是雎鸠就不一样，它发情的时候是躲起来的，人看不到它，一般的动物也看不到它。即便"偶常并游而不相狎"，"狎"，在这里是指亲昵、亲近而不庄重的意思。     当时小伙子虽然爱慕姑娘，却无奈"求之不得"，而只能日日夜夜地思念她，"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极言其情真意长。而这种思慕之情并没有导致"君子"对"淑女"直接大胆地去倾诉，去表白，去追求，而是通过想象表达了有朝一日要用"琴瑟""钟鼓"的方式使"淑女"欢喜快乐的愿望，也有学者进一步分析指出"琴瑟""钟鼓"当是婚典奏乐或迎亲所用，从而认为后两章所描写的应是"君子"想象与"淑女"走向婚姻的欢乐场面。显然，无论是从男子爱慕姑娘的特征说来还是从其行为方式来看，这位"君子"对"淑女"的爱慕之情可谓是"止乎礼"的。 再看《周南·汉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翻译成为白话文的意思是： 南方高树路旁生，树下少荫没行人。汉江之上有游女，要想追求不可能。 茫茫汉水宽又宽，要想游过难上难。滔滔江水长又长，过渡难靠小木船。 丛丛杂树多树杈，砍那荆条趁闲暇。如果姑娘肯嫁我，喂饱马儿去接她。 茫茫汉水宽又宽，要想游过难上准。滔滔江水长又长，过渡难靠小木船。 丛丛野树杂又杂，打柴选取芦篙打。如果姑娘肯嫁我，喂饱马驹把马驾。 茫茫汉水宽又宽，要想游过难上难。滔滔江水长又长，过渡难靠小木船。 同《周南·关雎》一样，也是描写一位男子爱上女子，而又不能如愿以偿的恋歌。"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诗人以乔木下无法休息以及长江、汉水的难以渡过为比，抒写自己爱慕游女却不可得的心情，通过"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水之永矣，不可方思"的反复咏叹，强调了诗人心中的无奈与惆怅。 再如《秦风·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翻译成为白话文的意思是： 河畔芦苇色苍苍，夜来清露凝成霜。我所想念的那人，正在河水那一方。 逆流而上去寻他，水中多石路又长。顺流而下去寻他，仿佛在那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