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之税——再禁"外流"

也是1998年，一天，距平城镇不远的王乡乡政府里出现了市粮食局和物价局的几个人，他们找到乡长侯汉青，质问道："你是一乡之长，懂不懂农民小麦应向粮站交？" "农民的小麦市场上1斤能卖8毛你不让，非得卖在你们粮站，才6毛，今年县给我定下的财政税收任务，农民可怜得交不起。我是为民做主，领导也要叫人活啊！"侯汉青答。 "我不管你，你不懂政策。"对方说。 1994年，县经贸局下设粮油总公司，对外挂县粮食局牌子，政企合一，既负责国家政策贯彻，也负责收购买卖，平城粮站为其下属。又过了几年，为了不给农民打白条，国家改革了刚刚放开的粮食流通体制，变为"敞开收购、封闭运行，顺价销售"，当然收购又只能是国营粮站了。这时，乡长侯汉青引进了河北一家小麦加工厂，经理答应8毛/斤，此时粮站收购小麦才6毛。侯汉青让农民把小麦收在村干部家院里，加工厂来车运。粮站看着小麦"外流"了，立即向市里告了一状。后来那河北小麦加工厂经理无奈地对侯汉青说，你们市里来人要没收我收的小麦，那就算了啊。 1998年二季度，全市小麦收购价格比去年同期又下降了3%，农民手里的白条减少了，但国家储备库里的粮食一下增加很多，于是压低了收购价格。储备库中的粮食不但销售难，而且还占用了农业发展银行大量信贷资金，各地对粮食企业的政策补贴又类似于80年代末的各类补贴，高涨不断。 1996~2000年全国六大农产品收购价格都下降了20%以上，这在建国以来绝无仅有。这无疑加大了提高农民收入的难度。 县、乡政府现在不仅如1986后的几年一样，防"外流"，拦（私卖到城里的）农民，有的还变种植指导为指令，如平城经济作物种多少、粮食种多少都有明确指标，甚至要求一户一亩小麦、一亩玉米、一亩葵花等，并对夏粮入库好的村奖励400~700元。一些地方县乡政府不顾农民，硬性扩大烟草、甜菜种植面积，并规定每村甚至每户的亩数，由于市场起伏，企业效益不好，农民满手白条。 有农民说："政府和领导干部动机是好的，为了调节产业结构增收，但办法不对，他们采取的是计划经济下的领导方式和组织方式。农民是农村市场经济的主体，要把生产经营自主权切实还给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