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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性，剩下的无论是什么，也无论有多么不可思议，它们一定都是真理。” ——亚瑟•柯南•道尔爵士(Sir Arthur Conan Doyle) 《夏洛克•福尔摩斯探案全集》(Sherlock Holmes) 在短短两个星期的培训中，丹尼斯和埃克哈特向海龟们介绍了很多科学的研究方法，这些方法不仅构成了他们二人独有的交易风格的结构基础，而且还是他们在高中时所树立的一些论点的根基所在。事实上，这些方法同样也是伟大的哲学家休谟和洛克建立的理论所赖以成立的基础。 简单地说，科学方法就是指用来分析各种现象并从中获取新的知识，并且对以前的知识进行校正和综合的一系列方法和技巧。科学方法必须以可观察、可测量的经验证据为基础，而且要服从各种推理性的法则。通常，科学的研究方法主要包括以下七个步骤： 1.确定你要研究的问题。 2.收集各种可用的信息和资源。 3.形成你的假设。 4.执行必要的实验，收集相关数据。 5.对数据进行分析。 6.理解数据中隐藏的含义，并得到一些结论，以此作为形成新假设的基础。 7.公布研究结果。 这种方法与你在美国财经频道CNBC上听到的内容并不相同，而且你在和当地的经纪人交谈时也不会谈到这些，他们只会告诉你，他们手中掌握着最热门的内部信息。或许，这种实用性的思维方式听起来不如那些声称能够让你一夜致富的投资建议更有吸引力。丹尼斯和埃克哈特一向都坚持要求每一名学员首先都要将自己视为一个科学家，其次才是一个交易者——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一直坚持自己的信念，那就是做“对的事情”。 r作为一名经验论者，丹尼斯深知，如果没有哲学的基础而只是一味埋头苦干，结果往往会是很危险的。他从来不希望自己所做的研究仅仅只是那些储存在计算机中的海量数据。他必须形成一个理论，然后用手中的数据来验证这个理论的正确性和合理性。丹尼斯说过：“我认为，在研究刚刚开始的第一步，你需要利用一些概念性的工具;在研究结束之后，你仍然需要回归到概念性的结论中。” 丹尼斯提出的这一想法在他那个时代还是非常先进的。数年之后，知名学者丹尼尔•卡纳曼(Daniel Kahneman)因提出“预期理论”(即行为金融学)而荣获诺贝尔经济学奖，这一术语听起来似乎很高深，但它却正是丹尼斯谋生的工具，也是丹尼斯传授给海龟们的秘诀所在。避免心理上的压力是海龟们必须具备的一种能力，因为一直以来，这种可怕的压力已经让很多其他的交易者倾家荡产。 做优秀的顺势交易者 丹尼斯和埃克哈特向海龟们传授的交易技巧与丹尼斯在早期采用的季节价差交易方式并不相同。事实上，丹尼斯和埃克哈特希望海龟们都能够成长为优秀的顺势交易者。简单地说，顺势交易就是指交易者需要依赖于某种“趋势”才能获得丰厚的投资回报。只有当市场开始变化的时候，顺势交易者才会追随市场上的变动趋势，制定自己的投资决策。无论当前的趋势是上涨还是下跌，为了使自己的盈利更加可观，顺势交易者都需要尽可能多地把握住市场中的趋势。 之所以要用这种方式对海龟学员们进行培训，原因就是截止到1983年之前，丹尼斯认为最有效的就是“规则”：“其他很多不能奏效的东西大多都是人们的判断。看起来，比判断更为有效的似乎就是规则了。你不可能在早晨一觉醒来之后就告诉自己说：‘我希望凭直觉预测市场的变动。’说实话，人们的自我判断实在是多得过头了!” 虽然丹尼斯能够准确地判断出盈利的最佳时机，但他的很多自我判断也经常会令他的交易活动陷入败局。回顾以往，丹尼斯总是把这归咎于他在交易场中度过的时光：“在交易场中活动的人往往都是一些很糟糕的系统交易者。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但是你可以直接观察到他们对价格起伏做出的反应。” 顺势交易方式的创始人并不是丹尼斯和埃克哈特。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期间，美国市场上出现了一位非常出色的趋势交易者，理查德•道前(Richard Donchian)，他曾连续多年保持盈利状态。可以说，道前才是名副其实的顺势交易之父。他经常会公开发表自己对顺势交易的看法，而且还完成了很多有关这一交易概念的著作。道前对很多有抱负而且有技术头脑的交易者带来了重要的影响，包括丹尼斯和埃克哈特在内。 道前的一名学生，芭芭拉•迪克森(Barbara Dixon)认为顺势交易者从来不会试图去预测价格变动的范围。顺势交易者只是“用一系列严格的进入和退出条件来限制自己的思想，他们只是严格按照这些规则或者自己的系统来采取行动，不会让自己受到其他任何市场因素的影响。这样一来，交易者就有可能摆脱情感上的判断对个人市场决策所带来的影响”。 趋势交易者并不奢望自己每次都能够做出正确的决策。事实上，在有些交易中他们确实会承认自己出现失误，并勇敢地承担损失，然后重整旗鼓，继续前进。不过，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在长期中获得丰厚的回报。1960年，道前将这种交易哲学进行简化，并称之为“每周交易规则”。这种规则具有明显的功利性质：“当价格上涨到过去两周内(不同的商品期货种类具有不同的最佳等待时间)的高点之上时，你就要补回你的空头头寸并继续买进。当价格跌破过去两周内的低点时，你就要平掉多头头寸并继续卖空。” 在海龟培训还未开始的时候，汤姆•威利斯就已经从他的老师理查德•丹尼斯那里知道：作为支持道前交易规则的哲学基础，价格为什么是交易者唯一可以信赖的衡量标准。汤姆• 威利斯说：“一切信息都可以通过价格反映出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嘉吉(Cargill)(如今在全世界排名第二的私人投资公司，其在2005年的收入高达700亿美元)这样的公司竞争，因为如今全球的每个角落都布满了这家公司的大豆经纪人，无论大豆市场出现了什么样的变化，这些经纪人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并迅速将信息收集起来传递到公司的交易总部。”威利斯也交往了一些从基本面交易中获得几百万美元利润的朋友，但不管怎样，他们掌握的信息都无法与那些拥有几千名员工的大公司相提并论。而且，他们也通常只是在单个市场中进行交易。威利斯补充说：“他们对债券一无所知。他们对货币也一无所知。当然我也不知道，但是和他们那些人交易，我确实赚了很多钱。在我眼里，他们只不过就是一些数字。谷物市场与债券市场稍有不同，但它们之间的差别并不足以让我非要针对它们采取不同的交易策略。我曾经听说过有些交易者为每一个市场设定了一个单独的交易系统。这简直太荒谬了!我们交易的是群众心理，而不是谷物、大豆或者标准普尔500指数这些特定的商品期货。我们交易的仅仅是数字而已。” “交易数字”只不过是丹尼斯为了简化世界而形成的另一种习惯，目的就是避免自己因情感方面的因素而分散注意力。丹尼斯尽量让海龟们理解如何进行价格分析。他之所以要这样做，原因就是他“原本认为智商是真理，而价格只是表象，但后来却发现价格才是真理，所谓的智商才是表象”。 丹尼斯这样做并不是故作神秘。在进行交易时，他遵守的基本假设就是大豆价格反映大豆市场新信息的速度要超过人们收集并消化这些新信息的速度。自20岁以来，丹尼斯就已经知道从新闻中寻找决策的线索是一种完全错误的方式。 如果凭借新闻、股票消息和经济报告决定采取何种行动真的是交易成功的关键所在，那每一个人都能成为百万富翁了。丹尼斯非常坦率地说：“对于交易者来说，像农作物规模、失业和通货膨胀这样的信息都只不过是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它们不仅不能帮助你预测价格，甚至也无法解释过去的市场动向。” 这位芝加哥最伟大的交易者在还没有真正见过大豆之前就已经从事了五年的大豆交易。有人说，如果天气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在大豆市场上的交易也会受到影响，丹尼斯认为这个观点非常可笑：“如果我要交易的那些大豆地上下雨了，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是我应该带上一把雨伞。” 听到这种解释，海龟学员们一开始可能会觉得丹尼斯只是在开玩笑，或者有点不好意思，但事实上丹尼斯却是在教他们如何思考。他希望海龟们能够在内心深处认识到基本面分析的不足之处：“你无法从基本面分析中获得任何回报。你的利润只是来自于正确的买进和卖出策略。所以说，当你能够看到价格所代表的真理时，你又何必坚持一些表面的现象呢?” 标准普尔500指数一共涵盖了500家公司，每家公司都拥有自己的资产负债表和其他各种不同的财务衡量标准，海龟们怎么可能完全掌握这些海量的信息呢?或者说，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有关大豆市场的一切基本面信息呢?这是不可能的。即使可以，海龟们也无法从那些信息中得到自己的交易决策，例如何时买进，何时卖出，买进多少以及卖出多少。 丹尼斯知道，如果仅仅通过看电视，人们就能够预测到明天会发生什么，或者能够预测到自己感兴趣的任何事情，像他这样的交易者就会遇到一些问题。他自己也曾说过：“如果宇宙真的变成这样，那我就麻烦了。”在C&D期货公司的授课团队眼中，财经频道CNBC的主播玛丽亚•巴蒂罗姆(Maria Bartiromo)的经济基本面分析报告也只不过是一些毫无价值的言论。 迈克尔•吉本斯(Michael Gibbons)也是一名顺势交易者，对于利用“新闻”制定交易决策的这种做法，他的看法还是比较全面的：“自从1978年开始，我就不再把新闻看成是什么重要的信息来源了。当时，我的一个好朋友正在一家最大的商品期货新闻服务公司中当记者。有一天，他撰写的一篇稿子与蔗糖市场有关，而且文中还提到了针对未来蔗糖市场的交易策略。我读了那篇稿子之后就问他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回答，他说：‘那都是我胡编乱造的。’” 然而，丹尼斯的交易方式也并不是总能带来成功。海龟们在用丹尼斯的资金进行交易时，经常性的小额损失一定也无法避免。丹尼斯知道，在这种情形下，自信是非常重要的。他曾说过：“我想，我并不愿意让每个人都认为我错得很离谱、我很疯狂，或者我肯定会失败，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因为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以及我想怎么样做。” 海龟们学到的那些关键的原则正是一百年之前很多伟大的投机者曾严格遵守的： “不要让你的情绪随着资本量的上下波动而起伏不定。” “一定要坚持不懈，平心静气。” “不要用结果来评判你的能力，而是要用整个过程。” “要知道当市场可能会出现某种变动时，你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对策。” “很多时候，不可能的事情总有可能发生，而且终将发生。” “每一天都要提前想好第二天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以及你的应对之策。” “赢了，我能得到什么?输了，我又会失去什么?赢和输的概率又各有多大呢?” 但是，在这些你似乎早已有所耳闻的委婉说法背后确实隐藏着一些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