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超市遇见亚当·斯密谁在决定一支铅笔的价格?_在超市遇见亚当·斯密谁在决定一支铅笔的价格?试读-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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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市遇见亚当·斯密——谁在决定一支铅笔的价格?

“卖光了。” 卖光了?家得宝里的手电筒全卖光了?不可能。怎么会全部卖光了? 拉蒙·费尔南德斯问道:“你什么意思?” 那店员回答道:“对不起,我们这里两个小时前和疯人院一样,大家都在疯狂抢购。我倒是想说库房里还有货,但是真的没有了,全卖光了,一个都不剩。你过几天再来吧。” 当晚早些时候,拉蒙和埃米正在做晚饭,地板突然晃动起来。地震了,而且似乎总也不停,杯盘在架子上叮叮当当地乱响,墙上的两幅画掉了下来。然后,电灯也全灭了。拉蒙点亮了为晚餐准备的蜡烛,两人吃起饭来,并没有急急忙忙地冲到室外。显然,有数百人跑到Home Depot去抢购手电筒了。 那店员说道:“嘿,等一下,你不是拉蒙·费尔南德斯吗?” 拉蒙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他常被人们认出来,这对他来说已经习惯了。他是继约翰·麦肯罗之后,斯坦福大学又冒出来的最好的网球手,已获得最近三届美国大学联盟锦标赛(NCAA)单打冠军,并在去年进入了温布尔登网球赛的决赛。在湾区20岁的年轻人中,他可能是最有名的一个。在全国20岁的年轻人中,他也可能是最有名的一个。甚至不关心网球或体育的人,也知道他的故事:他母亲带着幼小的拉蒙乘小船逃离古巴,并成功抵达美国佛罗里达。 埃米一坐回到汽车里就问道:“我们不如去买牛奶或冰块,你说呢?或者干脆不买了?” “去海达德的‘大盒子商店’如何?” “大盒子商店?” “那是一个新的连锁店,综合了家得宝、山姆会员商店和Border’s的优点。有人说该商店后门与前门处于不同时区,或者,至少是邮政编码不同。去那里买牛奶最有可能买到,手电筒大概也能买到,或者是灯笼、激光指示笔什么的。店里应该什么都有。” “好吧。我已经把汽油加满了。那就去试试。” 大盒子商店在湾区刚开张时发展并不好。由于人们搞了全民投票表决,结果该店无法进入旧金山。该店曾想在伯克利开分店,但那里的居民上街游行表示反对。于是,该店迄今仅在奥克兰以南的海达德有一家店。 拉蒙和埃米开车经圣马特奥桥和880号公路到达海达德。大盒子商店建的这个店很像7–11连锁店。它的停车场很大,居然要用摆渡车把顾客从停车场拉到店门口。进店之后,大部分顾客会乘微型摆渡车(特制的大号高尔夫电瓶车,像小电车或有轨小电车),沿规定路线前往商店的不同区域。有些父母带着孩子来,只是为了坐坐微型摆渡车,并尝尝店内各处摆放的可免费品尝的食品。父母也可把孩子寄放在店中央的儿童游乐场,然后自己轻松购物。 拉蒙和埃米是午夜后到达的。停车场挺拥挤,但他们马上找到了停车位并上了摆渡车。想进入店内却不太容易,一大群人围在门口又叫又喊。拉蒙和埃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挤到前面才恍然大悟。超市门内放了一块大牌子,上写:“所有商品价格一律加倍。本决定仅今晚有效。”原来是大涨价!从现场的情况看,正在发展为一场公关灾难。 一位店员手拿扩音器站在一堆装花肥的口袋上,企图使人群安静下来。他解释说,该决定是奥马哈总部做出的,他本人也无能为力。他手里拿着一沓子征求意见单,想靠散发这个东西让大家平息怒气,并使自己少费口舌。但挤在门口的这群人对征求意见单不太感兴趣,他们期待商店立即以更有诚意的方式做出反馈并让顾客满意。 虽然这群人在吵吵闹闹,但商店仍在正常运转。商店里的东西涨价了,来购物的人依然很多,你来我往的摆渡车坐得满满的。拉蒙压低声音说:“难以置信。”他问埃米:“你想回家吗?” “我想买一个手电筒,我还想买点牛奶,如果他们有的话。我们已经到这里了。我知道涨价是(敲竹杠),但我很害怕。我们没有蜡烛了,也不知道事态何时恢复正常。” 他们进了商店,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牛奶和手电筒,还多拿了一些电池,好以防万一。交费的柜台就开了三个,但他们不在意多排一会儿队。 他们两人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他们是上大学一年级时认识的,当时两人都参加了一个会议,那是为靠奖学金读书的运动员开的会,目的是帮大家了解迷宫一般的美国体育大学总会规则。埃米是一位高个子金发女生,是排球运动员,恰好坐在拉蒙旁边,而拉蒙又恰好向她借圆珠笔。他们闲聊了起来,发现彼此几乎没有共同之处。埃米是美国某参议员的女儿,在乔治城长大,上的是昂贵的私立学校。她学的专业是生物学,并准备到医学院读书,以后当医生。拉蒙是个穷孩子,成长于迈阿密。他妈妈是给人打扫卫生的。他学的专业是政治学。她是金发女郎,而他皮肤黝黑。她打排球,而他打网球。他开玩笑说,他们从事的运动项目至少都用网。尽管他们差异很大,但却很聊得来。他邀她当晚一起看了电影,于是,很快他们就老在一起腻着,除了健身、运动、上课和写作业。 拉蒙和埃米一边排队,一边闲聊,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愤怒的争吵声。一个女人用西班牙语大声叫嚷。她一手举着一瓶婴儿食品,另一手将一个小婴儿搂在胯上,这两个动作对那收银员来说似乎都是危险的,她举起双手做保护状,而她用英语做的恳求并无效果。之后那女人停止了尖叫,转而大哭起来。那小婴儿见妈妈哭,也开始大哭。收银员默默地站在那里,盘算着自己该怎么办。 拉蒙来到队伍的前面,伸出一只手放在那女人肩上,用西班牙语对她轻声说了些什么。那女人很快停止了哭泣。接着,那小婴儿也不哭了。收银员看到这一切笑了,希望僵局已经被打破。 拉蒙向排队的人们解释说,那女人只带了20美元,但应付款是35美元。她怎么知道大盒子商店要上张一倍的价格?当收银员建议她少买一些商品时,那女人就发火了。她怎么能不为自己的几个孩子买回食品和尿布呢? 拉蒙摘下自己的斯坦福大学棒球帽,放入2美元,并问众人谁愿意慷慨捐助。不到一分钟,大家就凑了15美元,恰好补足了差额。那女人起初不想接受大家捐的钱,但拉蒙一直和她小声说着什么,最后,她拿了那15美元结了账。拉蒙叫埃米自己独自结账,而他则一直陪着那墨西哥女人,嘴里还说个不停。 当埃米结完账走出商店时,她发现拉蒙站在门前那堆花肥袋上。在他身旁,是那个抱着小婴儿的墨西哥女人,以及那个曾手持扩音器讲话的店员。那个店员看上去是想马上逃走的样子,但是,拉蒙此刻正手持那属于商店的扩音器讲话。店员感到自己应该靠近公司的财产——扩音器。挤在门前的人群以之前大多了,也安静多了。看见拉蒙凌晨1点站在那堆花肥袋上讲话,过往的顾客都停下脚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孩子在挨饿,妈妈在担心,可是商店却要趁机涨价,牟取暴利,这是什么样的商店啊?我们应该向奥马哈总部表达我们的意见!”人们高喊着表示赞同。对拉蒙的积极主动和大胆风格,埃米赞叹不已。他十分放松和自然,就如同在网球场上一样。拉蒙又继续说了一阵子,大家的情绪相当高涨和愤怒。如果他一声令下,大家就会马上砸烂商店前面的每一扇窗户。但他不会这样做。他降低了声音,把语速也放慢了。他讲述了穷人的绝望,以及为什么有必要限制大公司的势力。大家都仰望着他,听得入神。他演讲完后,大家纷纷鼓掌,并开始填写征求意见单。 鲁思·利伯的办公室到处是书,书架都顶到天花板了。在有的书架上,书放成了内外两排,每排书上面也塞着书。在办公室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桌案,上面也摆满了成摞的书。 每过10年左右,鲁思·利伯会整理一次自己的桌案。有一次发生的事把同事们都逗乐了,他们纷纷调侃她。在多年前的某个9月,她刚搞过夏季大扫除,办公室还相当整洁,她发现有一名学生坐在桌边看书,一边还喝着咖啡。她认出他是新来的研究生之一。她在办公桌后坐下来,等待他做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但好几分钟过去了,他还在默默看书,鲁思依然在等待。最后,她开口问他有什么事。原来是他搞错了,误以为这里是系图书馆,他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看书和做作业。 这件事在系里几乎无人知,但这个故事说的不仅是鲁思的书多和新来的研究生有独特的习惯。从更深的意义上说,它表明鲁思的办公室就像是系图书馆,而鲁思就像是图书馆管理员。她读过自己的大部分书,甚至记得其中的大部分内容。在互联网兴起之前,就某个引语或事实询问鲁思,几乎和目前上Google搜索一样管用。 在那些年,她的桌案上摆满了书,地板上也是成摞的书,高高低低的,和城市的天际线一样。这一天,她在办公桌后坐着,在图书的拥抱中,为春季3个月的第一堂课做准备。这次的经济学课是她教的最后一门课,真是奇怪,搞得她总是走神。 她在这所大学已工作了40多年,大部分时间在当经济学教授,研究美国经济史。她在职业生涯的中期曾有意识地多教书,而不是仅仅只做一名学者。在该大学诸多学院的经济系,都可看见一位出色的教授,她每年给几百名学生讲大课,介绍经济学的基本知识。这位教授就是鲁思。 鲁思在职业生涯的后期当上了教务长,几乎没有时间教书了,但她仍坚持每年教一门课——一个高级研讨班,学生不超过20人。她秋天就要退休了,因此,这是她教的最后一门课。 她进入教室,坐在会议桌边离黑板最近的位子上(这张巨大的橡木桌子占了屋内过半的面积),并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她从皮包里拿出一支刚削好的迪克森2号铅笔摆在桌子上。 “没有人能自己造出一支铅笔。” 她说完这句话就停住了,眼光扫视着学生们。大家在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反应。她在向大家挑战吗?她在开玩笑? 一位学生举手了。 鲁思问道:“你叫什么?” “乔希。” “你怎么认为?对还是错?同意还是不同意?没有人能自己造出一支铅笔。” “这个陈述似乎有点愚蠢。当然,我无冒犯之意。在学校的书店就能买到铅笔,镇上也能买到。人们把铅笔到处放,用完也不带走。到哪儿都能看见铅笔。” “你自己能造出一支铅笔吗?” “什么?铅笔?当然不能。” “为什么当然不能?” “我21岁,我是——” “你认为我自己能造出一枝铅笔吗?” 乔希认为这是一个不需回答的修辞性提问。他暗自想,就算我们两个人都不能造铅笔,但其他约60亿人不一定都不行。他说道:“如果我们去铅笔厂找些人问问,大概运气会好些。” 鲁思说:“事实上我去过一个铅笔厂,那里也没有人知道如何造铅笔。你认为会在铅笔厂看到什么?” “一群造铅笔的人。”大家都哈哈笑了,人人都放松了一些。乔希继续说道:“一堆造铅笔的设备。一些木头、铅芯、橡皮。工人们把它们组装在一起,那没什么难的。” 鲁思问道:“你想知道他们如何把铅芯装进去吗?” 乔希说:“我不知道。”他从没想过这一点,但他还是猜了一下:“大概是找块木头切成铅笔形状,然后钻眼把铅芯装进去。不对吗?” 鲁思摇摇头,从皮包里拿出一块薄木板。 “全世界只有一个地方生产这种雪松板,然后将其卖给铅笔厂。在铅笔厂里,工人在每块雪松板上开10个窄槽,每个恰好能放入一根铅芯,就像这样。” 鲁思俯身从皮包里又拿出一块雪松板,上面的10个窄槽已经开好。 “然后他们在每个窄槽涂点胶水,并把铅芯装进去。当然,它实际上不是铅,而是石墨。有人知道石墨产自哪里吗?” 无人回答,于是鲁思继续往下说。 “它埋在地下,产于斯里兰卡、墨西哥、中国、巴西。在铅笔厂里,工人把石墨与来自密西西比州的黏土相混合,加入一点水拌匀,挤压成型再加以焙烧,使温度到达摄氏1 038度。然后切成适当长短。这就是铅芯。工人们把铅芯装进窄槽,然后拿另一块开有窄槽的雪松板盖上去。铅芯雪松三明治。就像这样。” 她从皮包里又拿出一块木板。 “我真想从铅笔厂把它大厅里的巨型铅笔拿回来。它可能有30英尺长,是真铅笔的复制品,超大,完美,还有橡皮头呢。如果一保罗·班扬①或巨猿金刚来我这里想找笔写字,它都可以用上。现在请看这个雪松三明治。它可以做成10支铅笔。工人们会用特制的锯子来锯,铅笔就做出来了。每支铅笔会涂3道漆,是漂亮的淡黄色漆。你注意到过吗?铅笔要削的那头侧面从来不会粘上漆。为什么会漆得如此完美?” 乔希猜道:“他们用特制的小刷子?” “说对了。土地神用魔力迷住若干小精灵,而这些被施了魔法的小精灵就用刷子把漆刷得恰到好处。事实上,工人们把铅笔造得稍长一点,刷完漆之后,把尾端切掉一点,于是看上去就很干净。我喜欢这样!它不是很绝妙吗?比小精灵还高明!工人们不担心另一端是否粘上漆,因为顾客看不到它——它被小铝帽和橡皮盖住了。在小铝帽和橡皮装上后,工人们会给铅笔杆印上绿色的字,就是光线适当时,你在苍蝇身体上看到的那种霓虹似的绿色。在整个工序中,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锯那个雪松三明治产生的碎屑。当工人们用三棱锯把铅笔从雪松三明治中锯出来时,就产生了雪松的碎屑。环保局不让他们随便抛弃这些碎屑。那么,你知道他们怎么办吗?” 乔希开玩笑道:“为小精灵造小房子?” “乔希,你对此感兴趣了,不是吗?但你说错了,他们没有按环保局的要求来处理雪松的碎屑,而是让饲养火鸡的农民把碎屑拉走垫鸡窝。火鸡喜欢趴在雪松的碎屑上,因此那些农民很愿意来拉走。造笔公司必须处理雪松的碎屑,让农民来拉走就能省一笔钱。那些火鸡10月还趴在奢华的雪松碎屑上,倒是很舒服,完全不知道自己11月底就要被杀掉,这让我感到有点辛酸。” 鲁思停顿了一下,望了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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