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卡车停在第一家农舍前面。他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瓶里装满形状不规则的白色结晶体——这是纯甲基苯丙胺,也是纳粹非常喜欢的一种麻醉药。当他的国家军队赶走侵略者,他还在东部前线作战期间,就一直有人向他推荐这种药。他们当时俘获了不少战俘,同时也学会了他们的一些习惯。在有些行动中,里奥根本没时间休息。这次行动应该就是这样。现在国家安全部的医生给他开了一些药,自战争结束以来,只要任务需要通宵熬夜,他就会反复服用该药。药物的作用还真不可低估,但大约在二十四小时之后,代价就是完全崩溃:彻底的筋疲力尽,这种疲劳只有靠服用更多药物或者睡上十二小时才可消除。药物的副作用这时就开始出现,体重下降,脸部轮廓更加紧绷。他的记忆力开始衰退,想不起来具体细节和名称,之前的案件与拘捕情况在他的记忆当中混成一团,他现在不得不养成记笔记的习惯。由于对他们来说,妄想症应该是一项基本品质,是应该加以培训和培养的品德,因此他变得愈发妄想多疑到底是否是服药的结果,现在也无从判断了。如果是因为纯甲基苯丙胺的作用,这倒是很有利。 他倒了少量药片在掌心,然后又加了一点点,努力想要记起正确的剂量到底是多少。不管怎么说,过量好过不足。确定剂量之后,他就着随身带的扁平小酒瓶,把药吞了下去。伏特加让他的喉咙感到丝丝灼痛,未能掩藏住化学药物的辛辣味道,这令他有些作呕。他等到这种感觉平复之后,开始仔细打量周围环境。周围一切都被刚下的雪所覆盖。里奥很高兴,因为出了基莫夫村,几乎没有藏身之地。在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通过足迹,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个人。 他不清楚哪片农田是米克哈伊尔·季诺维夫家的。一辆军车停在路边足以让所有人惊讶,里奥跳下车,拔出手枪,朝最近的房子走去。尽管甲基苯丙胺尚未发挥作用,但在大脑不可避免地被麻醉之前,他现在已经开始感到比较清醒和敏锐。他在靠近走廊的时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