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物种——人类进化已终止?

许多科学家相信人类的自然进化在大约4万～5万年前的欧洲已经停止。那个时候人类开始摆脱自然，掌握自己的命运。人类的发明，如缝衣针，提供了暖和的衣物以抵抗寒冷而不是由自然选择提供更多的毛发。人类开始用符号进行思考，符号转变成文字，文字进一步扩展成为复杂的语言。语言提供了精心合作之门的钥匙。 这不仅仅是一群人之间通过鸣响和叫喊以达到捕杀一只动物的目的。语言在建立跨越遥远距离的交易、传递横跨一大段时光的经验、学习哪里有最好的食物和如何去获取这些食物等方面非常有用。 人类开始利用更复杂的成套工具：长矛、掷矛、弓和箭。人类变得更精瘦，他不需要硕大的肌肉和粗壮的骨头去近身搏杀猎物，他远距离便可杀死猎物。由于使用了这些新的武器，人类相应地拥有了更擅长投掷的手臂和更好的瞄准能力。梭镖投射器（投掷长矛的器具）和弓使现代人类不必拥有硕大的肌肉就能杀死大型动物。因此，人类能够跑得更快，涉足更广的区域，却不用吃得太多。 自从发明了渔网、鱼叉和钩子，人类开始捕鱼。捕鱼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且耗费更少的体力。一个人现在可以吃肉、鱼和浆果，广泛的食谱使人类在当时的冰河时代中期占据优势。随着火和陶器被用于食物烹调，使得大的牙齿变得不太重要，人类的颌和牙齿开始弱化。文化创新开始影响进化。 然而，已故的哈佛古生物学史蒂芬•杰伊•古尔德研究了整个人类的历史却不能明确地给出一个文化是否影响进化的结论。古尔德认为5万年至10万年仅仅是进化发展过程中一眨眼的时间，如此短暂的时间无法看到进化上的显著变化。但盐湖城犹他州大学的两位人类学家格雷戈瑞•科克伦和亨利•哈本丁却认为过去的一万年时间确实增加了现代人类遗传上的改变。在他们所著的《一万年的爆发：文明如何加速人类进化》一书中，他们提出人类进化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在加速。他们坚持认为进化正以百倍于我们物种长期存在以来的平均速度发生着。这是否会导致一个新的物种出现？ 为了证明这个推测，哈本丁和科克伦分析了来自国际人类基因组单体形图计划的数据，这个计划试图描述人类基因组遗传变异的共同模式，旨在揭示复杂疾病的遗传根源。这个计划从世界上11个不同群体采集信息，揭示了人类基因组中影响基因表达的特定位点。 “我们能计算人类基因组的平均变化量，它已经快了100倍，”哈本丁说，“合情合理。人有100倍，基因突变的靶子就有100倍。”突变随着基因的进化而进化，也就是说基因的形态和行为与之前不一样。通常情况下，绝大多数突变被拖弃，但是有益的基因突变一旦出现，结果就是携带突变基因的人群会生育更多的孩子，更有利于与疾病做斗争，或者仅仅是更长寿。这样的突变提供了一个益处：突变个体表现更好且更有可能生存下来。当这样的优势出现后，突变被选择并传递给后代。由于大自然定期地进行基因重组，哈本丁和科克伦在人类基因组中未基因重组的区域里寻找这些预示着近期的选择的有益基因。 这些有益的基因突变以不同方式帮助人类。住在较高海拔地区的人不得不适应空气中稀薄的氧气。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安第斯人进化出圆桶状的胸腔且血液携带更多的氧，而藏族人进化出更快的呼吸频率以吸入更多的氧。北京基因组研究所的科学家们最近发现了有助于藏族人适应低氧水平的一组基因。这些“新”的基因存在仅3000年。 哈本丁和科克伦也发现7%的人类基因是在最近5000年前开始进化的。而且许多进化可能是发生在最近5000年里。达尔文在他所著的《物种起源》一书中选择驯养动物作为例子。狗在外形和大小上差异巨大。例如，一只吉娃娃平均有7磅重（3.2公斤），而一只大丹犬有115磅重（53公斤），但它们都来自同一祖先。它们看起来都不像狼，但绝大部分品种的狗都来源于近两万年前的狼。 人类也一样在改变。随着我们的饮食和对疾病的适应在快速进化，在过去的一万年里人类的骨骼和牙齿已经发生了许多遗传上的改变。我们变得更高了，我们的平均寿命也更长了。社会的变化已导致进化上的适应。哈本丁说我们彼此长得越来越不像了，以至于我们无法并入单一的人类主流类型。我们不同于1000或2000年前的人类。这可以部分解释北欧海盗与他们爱好和平的瑞典后代之间的差异。 哈本丁的合著者科克伦说：“历史更像一本科幻小说，突变体一再出现并取代常人，有时不知不觉，由于更适应饥饿而生存下来；有时又像一个打了胜仗的部落。我们就是那些生存下来的突变体。” 当智人迁入欧亚大陆时，进化引起皮肤颜色和对寒冷适应的改变。其中一些最大的变化伴随着农业的出现而发生。更大的人口数量以及更密集的生活环境促使了致命性传染病的发生，如霍乱、伤寒、黄热病、疟疾、天花。但随着时间推移，也进化产生了一些遗传抗性来抵御那些疾病。 尼安德特人，一种起源于欧洲的原始人，对气候已形成适应，这是其他在非洲的智人所没有的。正如我们已经讨论过的，对疟疾之类疾病的抗性在中部非洲人中远比在北欧人中普遍。肤色是另一个适应环境的重要特征。猴子和其他灵长类动物的毛皮下面是苍白的皮肤，但人类却失去了自己的毛皮，也许是为了更自由地流汗，他们进化出更黑的皮肤来保护自己免受强烈光线的影响。当人类第一次往北冒险时，变化过程却相反，在那里他的皮肤变得更白，也许是为了更好地合成维生素D。 普林斯顿大学的彼得•格兰特在加拉帕戈斯群岛开展研究工作，他喜欢在他的学生面前讲述关于进化的持久性，且声称进化总是在发生着的。这一代的基因与上一代的不同，也将与下一代的不同。他声称这是确定无疑的。基因是一直变化着的，你并不会留意到它。你周围的树林看起来一样，树上的鸟儿和松鼠可能看上去每年都相似。“但实际上不是，它们已经发生了改变。但你却看不见，差异太微妙了。”格兰特在采访《雀类的喙：一个我们时代里的进化故事》的作者乔纳森•韦纳时如是说。 进化上的变化正在基因层面上进行着，有时候它们是可遗传且显而易见的，比如，你和你的祖父母之间身高和寿命的差异。但大部分的时候却不是这样。 人类基因组中最具有意义的基因突变之一是乳糖耐受性。它使人类在婴儿期之后能够消化牛奶。这引发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人口扩张，即印欧语系的人口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