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收获洗劫海洋_希望的收获洗劫海洋试读-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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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的收获——洗劫海洋

看看我们的现代农耕,实际就是狩猎,而我们在海上的行径简直就是野蛮人。 ——雅克·库斯托 在我小的时候,鳕鱼被认为是“海里的面包”,那是最廉价的鱼类之一。所以当我们得到奖励,吃到英国佳肴“鱼和薯条”时,鱼通常是鳕鱼。我们用不吸油的纸包鱼,外头再裹上报纸保温,就这么把鱼带回家。那年头鳕鱼捕捞船队一网就可捕获大量鳕鱼。但是渐渐地,随着人们对鱼的消费日趋增长,鱼群规模在减小,价格稳步上升,也导致英国和冰岛的关系越来越紧张。 现在鳕鱼是受威胁的物种,其他无数种鱼类也是。人类在大海、湖泊和江河的过度捕捞,加上浪费和不可持续的捕鱼方式,以及对水体自身的污染造成的全世界范围内的鱼类数量剧减是这个时代最令人震惊的生态灾难之一。漂网和绵延数百公里的钓绳,在小鱼还没机会成熟时就把他捕获的小网眼渔网,以及把一切移动的东西都吸进巨大储藏柜的真空拖网渔船,这些毁掉数千种非目标鱼种的捕鱼方式是不可持续捕鱼方式的几个例子。 1993年国际上禁用威胁数百种非食用物种的大型漂网。如今漂网已经被绵延130公里的钓绳取代,这些绳上有多达12000个装有钓饵的钩子以捕捉有经济价值的鱼类。在这些钩子下水前,包括濒危物种信天翁和海燕在内的成百上千只海鸟扑向这些钓饵,钩子将鸟儿缠住,然后拖到海里淹死。 如果你见过森林被滥砍滥伐之后满目疮痍的凄凉景象,就完全可以想象在拖网捕虾船作业过后海床的状况。拖网渔船当然无法区分虾和其他共享栖息地的海洋物种,原本安静地躺在海草和珊瑚形成的海床上的螃蟹、海绵、海参、海星和数不清的无脊椎动物被全部肃清,连带把多种鱼类的觅食地也洗劫一空。长年在海洋底部进行拖网作业,对珊瑚族群和海草床造成了巨大的损坏,而其中聚居的蠕虫等无脊椎动物是鱼类的食物。罗素·尼尔森博士担任墨西哥湾渔业管理委员会的顾问,他拥有二十多年海洋鱼类管理和研究的丰富经验,他这样写道:“一旦岩石和古时沉入海底的暗礁消失,就没有复原的可能。” 虽然要做的还很多,但还有希望。修订过的《美国海洋哺乳动物保护法案》准许成立“减少捕获量团队”这一特殊团队,由他们负责制订策略,减少鲸、海豚和鼠海豚被刺网、长绳钓和拖网等大规模捕鱼法捕获的数量。这些团队与环境专家、海洋科学家、动物福利团体和渔民合作,提出观察监控和濒临危险区域禁渔等措施。此外,他们要求渔民在渔网上装置电子声波发射器,让海豚、海豹等动物注意到它们。因为违反这些规定罚款数额巨大,所以渔民通常会遵守。自从这些新规定实施后,情况显然已经有所改善。 1994年的估计是每年在缅因湾有两千多头港湾鼠海豚因疏忽而被刺网捕获,1999年实施新规定后,次年估计只有270头被捕获。在大西洋中部1995至1998年间,刺网年平均杀死350头港湾鼠海豚,当新规定于1999年实施后,次年被杀害的港湾鼠海豚降到50头以下。 非洲的大湖泊 非洲各大湖泊正面临许多问题。这些问题经常是外国移居本地的人为了增加捕获量,而对古老的捕鱼法进行干预所造成的,他们引进的计划确实为渔民带来明显的收益,但往往会导致几乎不可逆转的环境灾害。其中最严重的,是将个大肉肥的尼罗河鲈鱼引进肯尼亚北部的鲁道夫湖。这些鱼繁殖极快,很快就吃掉现存的各种鱼类,之后饥肠辘辘的鲈鱼成了同类相食的动物,吃掉自己的小同类。过去数百年来供养数以千计人的湖泊就这样在短短几年间竟变成一处荒废的水洼。 我亲眼目睹了捕鱼方法的改变如何使坦噶尼喀湖中小沙丁鱼大小的达嘎鱼从原本丰富的必要食物来源变得稀少。20世纪60年代初,冈贝国家公园布满卵石的沙滩每天早上因为干死的小鱼而呈现一片银色。那年月有配合旱季的捕鱼季节,这期间在一天结束前,鱼一定会干透,可以装进袋子里拿到最近的基戈马镇贩卖,也可以用火车运往全国各地去卖。还有大量的鱼卖到了赞比亚,为广大铜矿区的工人提供蛋白质。 1961年,坦噶尼喀独立了,与桑给巴尔联合成立坦桑尼亚国,脱离了殖民统治而出现第一抹自由的曙光。他们做了一些不明智的决策,其中之一是允许捕达嘎鱼的渔民全年作业。在漫长的雨季期间,满怀希望捕了一整夜的鱼铺成了银色地毯,经过一天的雨就会腐烂并发出恶臭,结果多半只能任由其腐烂。尽管对鱼有额外需求,夜间捕鱼还是进行得好好的,直到联合国粮农组织插手。他们向渔民介绍用大围网捕鱼,这才真正对野生动物数量产生冲击。 在那之前传统捕鱼法是用灯(曾一度用柴火)在夜里将鱼引诱到独木舟旁,把有长长木把手,形状像只大蝴蝶的网子沉入水中,渔民各凭本事把最多的鱼捞进网里。刚开始引进围网捕鱼法时,捕获量之大使渔民兴高采烈,他们用几只独木舟来放置渔网,从很远的地方开始撒网,在三四小时之间逐渐将网收回。但是接下来渔民们就越来越笑不出来了,因为捕到的鱼越来越少。网眼太小,不仅毁了未成熟的达嘎鱼,也毁了其他食用鱼的幼鱼。到了20世纪90年代经常是空网而归。最后在2000年,政府下令禁用这种围网。 水产养殖业的危害 就像农业企业与家庭农场的关系一样,水产养殖业对传统的商业捕渔业来说,是有害环境的逐利行业。以下是跨国水产公司进入加拿大时的情况,选择这个国家是因为它漫长的海岸线。这个故事令人发指的细节,被我的朋友、受人尊敬的海洋生物学家、摄影师亚历山大·莫顿记录在《倾听鲸鱼》一书中。 数千年来中国人在清水池里饲养草食的鲤鱼,没有过于拥挤的环境,他们被喂食天然食物,排泄物也不会危害环境。直到20世纪70年代初,挪威人开始现代的鱼类饲养或称之为水产养殖,事情开始向错误的方向发展。他们饲养大西洋鲑鱼,开始先养在鱼池里,然后将鱼放在尼龙网中沉入海里面对潮汐,这意味着野生海洋动物将暴露在水产养殖场排泄物的疾病风险之下。结果证实,凡有鱼类养殖场的地方,都对野生鲑鱼造成了危害。然而除了这个明显的瑕疵外,挪威针对网栏网箱大小、鱼的数目等制订了相当严格的环境限制,让想要更大渔场和更多自由的挪威水产养殖者受挫。于是他们在80年代初进入加拿大,因为他们在那里可以为所欲为,他们开始在太平洋鲑鱼的栖息地饲养食肉的大西洋鲑鱼。他们选择大西洋的品种部分是因为这种鱼的生长速度比太平洋鲑鱼快,而且比较容易驯养,可以在每个网栏网箱内塞进更多的鱼。驯养鱼类逃跑后和野生鱼群的竞争令人担忧,但是政府的科学家却让大家放心,说不必担心这个风险。 加拿大的第一批水产养殖者多数是挪威人,至少他们还会向当地人征求意见,但随着竞争日趋激烈,后来的养殖者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新来的水产养殖者直接跟当地捕鱼业竞争,将养殖场设在野生鲑鱼喜好的区域,因此在一个数以百计野生鲑鱼习惯上会一次停留几小时的地方,会有高达15万条(近来超过100万条)高密度的养殖鱼被放在一个围栏里,待上一年半后被“收获”。 越来越多的加拿大和挪威的水产养殖者赶上了这班车。最初他们像边远海岸社区的救世主一样受人欢迎,但随着提供的工作数量持续地减少,承诺的好处没有兑现。越来越多的当地渔民和科学家警告政府,鲑鱼养殖将对当地产业和环境造成严重破坏,但他们的警告却无人理睬。与此同时,当地渔民承受着痛苦,原来最好的捕鱼区都被浮在海上的网箱占据,渔民能捕捞到的鱼越来越少,而鱼的市价却往下降,因为商店堆满了水产养殖场的廉价产品。拖船业者没有躲避暴风雨的地方,驾驶帆船的人也少了最好的抛锚地点。最近,在一处水产养殖场附近作业的一位捕捞野生对虾的渔民,很快就发现他的最佳捕鱼地趋于死亡,他设的捕虾网是空的,只有一堆烂泥粘在上头。海生哺乳动物遭到射杀,人们为了使海豹远离网箱而设置的声学驱逐器,也影响到鲸鱼和海豚等生物。 抗议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政府派了一支调查队调查这些申诉,结果只做出一份标出沿海岸线特定保护区域的地图。但是当水产养殖场移到这些地方时,政府却视而不见。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产养殖对环境的伤害越来越大。水产养殖者将海洋中野生小鱼及各种生物捕捞殆尽,做成饲料粒喂养鲑鱼。他们还会添加一些维生素、矿物质和大量抗生素以抵抗密集饲养动物所无法避免的疾病。最后这些囚鱼还被喂入粉红色染料。野生鲑鱼在开放水域吃下的浮游生物使他们的肉呈鲜红色,而养殖鲑鱼如果不添加染料,那么在你的晚餐盘中将会看到一片暗灰色的鲑鱼肉。 尽管养殖鱼接受了大剂量的抗生素,但养殖场的疾病依旧如野火燎原(养殖鱼类体内的抗生素含量,高于任何其他形式的养殖动物体内的抗生素含量)。为了保住鱼的性命,只有不断增加用药量。至于养殖鱼的排泄物,工业水产养殖场相当于漂流的猪或家禽饲养场。在千禧年的第一年,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水产养殖业每天倾倒到海里的污水量,相当于100万人口的城市产生的污水量。网箱周边的水变成红色,那是成吨的养殖鱼类粪便和没吃掉的鱼食造成的富含氮磷环境导致的藻类密集滋生的结果。在所有的鲑鱼养殖场周围都有旺盛的藻类,藻类将鱼杀死,使人类嘴唇麻木,但是政府对此却置若罔闻。 现在我们知道只要有鲑鱼养殖场的地方就会有问题,有时还是大问题。举例来说,通常良性的海水鱼虱大量增生,他们像云一般从网箱外泄,然后将年幼的野生鲑鱼和鳟鱼的皮肤吃掉。少量鱼虱对野生鱼类几乎没有负面影响,但是鲑鱼养殖场的百万计的鱼虱却会造成严重破坏,并导致珍贵的野生鲑鱼数量锐减。鱼虱已经把苏格兰、挪威和爱尔兰的野生鳟鱼和鲑鱼彻底消灭了。 和养殖者的保证恰恰相反,加拿大养殖场的逃脱情况严重,养殖鲑鱼穿过重重关卡跑到太平洋里,无情地取代了太平洋原有的野生鲑鱼。即使在规定比加拿大严格许多的挪威,每年也有约400万条养殖鲑鱼逃走,在许多河流中养殖鲑鱼数量是野生鲑鱼的4倍。 对人类有害 不仅是野生鲑鱼的健康和传统商业捕捞者的生计危若累卵,人类消费者的健康也存在着严重的潜在问题。2000年,海洋生物学家亚历山德拉·莫顿解剖了800多条逃跑的养殖鲑鱼,这些鲑鱼是被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当地渔民在她家附近的布劳顿·阿珀拉高捕获的。当时她正在研究逃跑的大西洋鲑鱼在太平洋中的命运,亚历山德拉担心入侵的大西洋鲑鱼数目被瞒报,导致相关风险被低估。她发现在许多情况下,生的鲑鱼肉软到像土豆泥那样可以用汤匙舀出来,有些鲑鱼的脾脏长满瘤子,有些肝脏上有橘黄色污点,有些重要器官竟然混在一起。她从其中两条满是溃疡的鲑鱼身上取下标本,一半送到省政府的实验室,另一半送到私人实验室,结果却截然不同。私人实验室写道:“你提供的每个标本都爬满细菌,它们大量聚集在培养皿中。”经确认这些细菌是沙雷氏菌,能抵抗18种抗生素中的11种。相反地,政府实验室却表示完全找不到任何细菌(近来在某处鲑鱼养殖场发现沙雷氏菌,其废水流入苏格兰的鲑鱼养殖场的网箱中)!没有任何针对这个健康议题进行的检查。 20世纪90年代初,位于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纳奈莫的水产养殖厂经历了疖病大爆发,这种病在欧洲的养殖鲑鱼身上屡见不鲜。它通过一批鲑鱼卵进入加拿大,尽管政府自己的研究人员建议禁止所有的进口,这些鲑鱼卵还是进来了。随后一种新的疾病席卷了一些水产养殖场,并出现在野生鲑鱼身上,消灭了1/4的鱼群。这种疾病对水产养殖行业获准使用的全部三种抗生素极具抗药性,说明它极有可能源自养殖场。然而虽然政府曾经警告用红霉素治疗的鲑鱼不能让人类食用,却没有下令将鱼销毁,反而允许用这种方式治疗鱼。养殖者就继续像往常一样做下去,你极有可能已经吃下几条这样的鱼。 超市购物者大都不了解这类情况,他们自然偏好购买较便宜的养殖鲑鱼。养殖鲑鱼的包装上不会告诉你,养殖鲑鱼的不健康脂肪大概会比他的野生鲑鱼表亲高50%,而人体需要的omega-3脂肪酸则比较低。当然标签也不会告诉你他大概有高含量已经污染食物链的有毒工业阻燃物多溴联苯醚(简称PBDE)。研究还显示,养殖鲑鱼累积更多和精子数减少以及癌症有关的二英和多氯联苯(PCB)。 我和许多美国和加拿大的原住民谈过,每个人对水产养殖场都是满肚子火。打从一开始妇女就告诉我她们决不烹调养殖鱼类给家人,说这种鱼的肉很软,色泽和气味都不对劲。很多人已经看到每年鲑鱼洄游期间许多部落赖以为生的野生鲑鱼数量锐减。原本鲑鱼生活的河流因为过度捕捞而淤积,因为农业和工业排放的废水而遭到污染。对这些人来说,水产养殖场正在污染最后的野生鲑鱼,并且将使古老传统消失,我们绝不能容许这种情况发生。 亚历山德拉告诉我她逐渐把野生鲑鱼视为“体内的血液,他们携带必要的养分给山边的树木、熊和鳟鱼等几乎全部的生命,他们是东北太平洋不可或缺的礼物,也是我们不可能第二次得到的礼物。” 如今苏格兰的水产养殖者急于避免重蹈鲑鱼养殖者的覆辙,正在养殖有机鳕鱼。“一个行业不是每天都有机会从头来过,我们就是用这种态度看待鳕鱼。”新成立的养殖鳕鱼的强生水产董事卡罗·瑞考斯基说。强生家族想让世人相信他们正以有机、可持续的方式养殖鳕鱼,鳕鱼的食物来源于英国食用捕捞鱼的下脚料。鳕鱼不会长鱼虱,所以不需要药物处理。此外他们和英国皇家反虐待动物协会合作制定福利指导原则,以保证他们的鳕鱼能够“在网箱里尽可能地到死都活得像鱼”。 鳕鱼战 从1956年开始,冰岛将英国渔船的禁渔界限从靠近海岸的4海里处延伸到12海里处。英国渔民群起抗议,但是尽管英国政府出面干预,冰岛还是坚持立场,保护鱼群。最后双方达成协议,限制捕渔量的总数,但一定程度上灵活处理对渔船作业的限制。但是两年后的1975年,冰岛政府宣布离海岸200海里以内为英国渔民禁渔区,终止了协议。于是进入所谓“鳕鱼战”的另一阶段。 争论焦点是被视为可持续收获的鱼类数量,以及保护领海的权利。敌对船只的恶意小冲突变得频繁。只要英国拖网渔船一侵入,冰岛海岸巡防队的船只就会逼近,割断他们的渔网。结果导致一些暴力冲突,双方互相射击,冰岛船只和英国拖网渔船及护卫舰发生过多起冲撞事件。没有人员死亡,但冲突造成几艘船受损和一些人受伤。在一次特别激烈的碰撞后,双方认为应该征求联合国安理会的意见,但是安理会却拒绝采取行动。 经过8个月的剑拔弩张之后,英国和冰岛终于达成一项新的协议。英国渔民被许可在200海里领海内捕鱼,但每次绝不可以超过24艘拖网渔船。此外,每年的鳕鱼捕获量限于5万吨,同时4个保护区内禁止任何捕鱼行为。冰岛巡防舰可以叫停有违反协议嫌疑的英国拖网船只进行检查。 饲养大虾 商业养殖大虾的悲剧故事一样惊人,尽管有重复之嫌,我还是想分享这个故事。以下内容取自环境正义基金会的报道。斑节对虾原是高档餐厅才有的奢侈品,如今却成了随处可见的便宜货,这是怎么回事?20世纪90年代大虾开始在市场上出现时,顾客已经做好多花钱的准备,因为烹调大虾不需要高超的技艺,而且尽管贵,但是比起龙虾还是便宜。之后这些大虾进口的数量开始增长,2003年的全球销量为500亿至600亿吨,多半输入美国、欧洲和日本,市场年增长率约为9%。 现在的斑节对虾都是密集养殖的,世界银行向一些国家的政府推广斑节对虾养殖,为饥民提供食物,并且增加其出口收入以减少发展中国家的贫穷问题。厄瓜多尔、洪都拉斯、危地马拉、墨西哥、泰国、越南、印尼、巴基斯坦、孟加拉和中国都在养殖斑节对虾。其中有些国家的政府在电视上做广告,向把农业用地改为水产养殖场的农民提供低息贷款。许多农民以为这会使自己成为百万富翁,就以土地抵押贷款来建造对虾养殖场。 结果是代价一点也不低。引进对虾之前必须将池子铺上塑料布,之后涂上各种化学物质的混合物。对虾是肉食动物,为了使其生长快速,农民必须喂他们鱼等蛋白质,他们一定要吃大量的鱼才能长到可以出售的大小。虾一进入池子,数百只虾挤在一块,当然就得在水里添加抗生素。即便如此,大虾生病也几乎是早晚的事,许多虾变得畸形,身上满是黑色斑点,农民只好把更多抗生素放进水里。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虾死掉。 也难怪只有富有的人才能成功,因为他们买得起所有的设备、化学物质和抗生素。万一出事就买下另一片土地重新开张。很多较贫穷的农民向世界银行贷款,把土地改建成虾养殖场,最后才发现自己破产了。在越南湄公河以西,近半数的大虾养殖者在短短4年间亏光了所有的钱。同一时间,在印尼的7个省份中,有70%由世界银行融资的养殖池被弃置,在泰国这一比例是50%。 大虾养殖对环境的影响是破坏性的。杀虫剂、抗生素、消毒剂和高密度的大虾排放的尿酸,都从养殖场排入河流和海洋。大虾养殖场还会影响到饮用水和农业用地。养殖过大虾的土地,无法再种水稻或其他农作物。所以,大虾养殖场的失败毁了过去独立自主的农民。孟加拉有半数的虾农在水稻田里养虾,数千名自耕农的生计惨遭破坏。 当地渔民也苦不堪言,排入河流和海洋的污染物,加上被捕来饲养大虾的鱼,使得靠海为生越来越困难。尤其值得忧虑的是,为建养殖场而对红树林造成了大规模破坏,红树林却是许多鱼类的繁殖地和栖息地。据估计全世界损失的红树林中有大约40%是养殖大虾造成的,对当地人造成极具杀伤力的影响。举例来说,厄瓜多尔一处海岸区的八成人口,因为红树林遭破坏而失去主要的粮食来源。在泰国有超过1/5的水产养殖场经过两到四年就被弃置,而这些地方原本是被红树林覆盖的。在大虾养殖场失败后,红树林却再也无法恢复,许多污染将持续,对当地人民生活的影响也将持续很久。失去红树林的屏障已经使数千人在近来的大海啸中丧生。 以捕鱼或种植水稻等传统方式为生的当地农民自然对大虾的养殖场深恶痛绝。尤其是跨国公司势如破竹地将森林砍伐殆尽,用推土机将农田推平以建造大型养殖场。被剥夺了生计的贫穷绝望的村民结伙攻击大虾养殖场,将虾池洗劫一空,至少在11个国家有因此造成的人身员伤亡。跨国公司于是开始采取严密的安全措施,在虾池周围修筑高墙并安装照明设备。 因此整体而言,大虾养殖造成了负债和强占财产、非法土地占用、虐待童工(拯救儿童基金会和乐施会都曾报道过)、暴力,以及环境的严重破坏和退化。尽管如此,想挣快钱的政府还是不遗余力地扩大养殖场规模。以越南为例,2000年已经是世界第五大生产者,大虾养殖业每年带来5亿美元的收入,但是政府的希望是能再增加一倍。 愿意冒险吗 还有一件糟糕的事。西方人在吃养殖大虾的同时,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严重损害了自己的健康,因为他们吃下的食物完全是依赖抗生素和生长激素成长起来的。已经有迹象显示,中国、泰国、越南、印尼、巴基斯坦等地的大虾中含有氯霉素和硝基呋喃类抗生素等致癌物,估计还有其他有害物质找到了登上餐桌的门路。 含汞的海洋 海洋和河川的污染比鱼类和大虾养殖造成的污染严重得多。很多有害物质进入到我们吃的海鲜里,在多种海鲜中都发现了“汞”这种毒物,它与人类血压上升、婴儿神经功能受损以及成年人生殖力下降都有关系。2004年绿色和平组织赞助的“头发含汞取样计划”显示,21%的育龄妇女汞含量超过美国环境保护局建议的上限。 2004年美国联邦食品与药物管理局和美国环境保护局联合发布建议,消费者尤其是怀孕妇女应当避免食用剑鱼、鲨鱼、大马鲛鱼(俗称鲅鱼青花鱼)和瓦鱼(金鲈鱼或金鲷鱼)等蓄积高量汞的鱼。政府机关建议吃其他含汞量较低的海鲜,包括虾、罐装金枪鱼、鲶鱼和野生鲑鱼。 你能做什么 我们必须面对的事实是工业水产养殖严重伤害海洋,而海洋是延续人类生命的绝佳生态系统。珊瑚礁相当于海中的雨林,过去30年来已经减少了30%,大多是过度捕捞和拖网渔船捕虾所致。过去50年来工业捕鱼船队至少把90%海域的大型食肉鱼捕捞一空,如枪鱼、剑鱼、鲨鱼、鳕鱼、大比目鱼、鳐鱼、比目鱼(牙鲆)。 假如你关心海洋及其野生鱼类,假如你在意自己和家人的健康,尤其是孩子的健康,假如你关心渔民的生计,你当然可以做点什么。你也很清楚该做什么!在向商店购买或在餐厅点餐时,你可以做出有道德、有见识的选择。 拒吃养殖三文鱼 在你最喜欢的餐厅点野生三文鱼。野生三文鱼会贵一点,但即使这代表你将吃得少一点,想想你的牺牲是多么值得!事实上,如果你想到自己和地球的健康,这根本就不是牺牲。更何况野生三文鱼的滋味也比养殖三文鱼的明显好很多。喜欢吃三文鱼的人告诉我,一旦你将两者相比较,你永远不会再想吃养殖三文鱼。尤其是粉红的三文鱼(又叫做小鲑鱼)一定是野生的,其肉质丰厚,而且因为只活了两年,在食物链中的位置又比较低,因此是地球上最有益健康的蛋白质之一。 购买有机虎虾 假如在了解大虾养殖后,你觉得自己可能不再像以前那样享受他们的美味,甚至只要一想到吃虾或任何人吃虾都让你痛苦,那么请振作起来。如果你好吃大虾,请寻找厄瓜多尔温暖海岸水域的真正有机虎虾,马达加斯加正在准备类似产品,如果你选择冷水大虾,你会是安全的,尤其冰岛的更获好评。 了解有关海鲜的事实 但是如果过度捕捞正危害着海洋,而养殖的水产又需要慎重选择,我们又怎么知道哪几种海鲜要抵制,哪几种要支持呢?食用健康环保的海鲜有几个最佳指导,其中有蒙特利湾水族馆的《海鲜观察指南》,这些口袋大小的免费手册可以帮助消费者辨别哪些是最佳选择,并针对美国不同地区出版。 奥杜邦和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也推出了《海鲜随身卡》。卡片上告诉读者消费者需求已经导致某些鱼类数量达到有史以来的最低水平,但他们说,“你也能帮助解决这个危机,你可以从健康、生气蓬勃的养鱼场选购海鲜,你在市场上购买、在菜单上点哪种鱼,将决定海洋的未来,你有力量保护我们的海洋生命。” 很多人随身带着这些卡片。我的朋友汤姆·曼格尔森发现,在他最喜欢的海鲜餐厅的菜单上有鲨鱼和剑鱼,他向经理投诉,后者道了歉。几星期后汤姆再次去那家餐厅时,惊讶地发现这些濒临灭种的鱼类竟还在菜单上。他生气地表示如果再让他发现餐厅卖鲨鱼和剑鱼,就不再光顾,而且要告诉所有朋友。这么做果然有用,现在那家餐厅再没有鲨鱼和剑鱼了。 在中国台湾,公共舆论使政府部门禁止在公共宴席上提供鱼翅。由此可见,身为大众的我们,显然可以对捕鱼业发挥重大影响力,正如我们对“放过海豚”所做的努力(要求使用不伤害海豚的捕金枪鱼渔网——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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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的收获》其他试读目录

• 序 言
• 中文版序言
• 动物和我们
• 文化的庆典
• 我们是如何失去传统农耕的
• 不满的种子
• 动物工厂:悲惨的饲养场
• 饲养场的动物:对我们健康的危害
• 帮农场动物过上更好的生活
• 洗劫海洋 [当前]
• 开始吃素
• 全球超级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