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的拉丁美洲在他身上得到体现,在他的诗歌中自然地被歌颂,同他一道在乱世中成长。世界的混乱在我们听起来或许糊涂难懂,就像人们常说的,他的诗歌听起来也令人捉摸不透,渐渐忘却我们的星球没有希望的那么人性化。这就是第三世界。聂鲁达是第三世界的诗人……,这个第三世界也是上帝创造世界第三日的世界:"为一个大陆的命运和梦想赋予生命的基本力量"--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们是这么说的。这就是诗歌挑拨、动员和指引的力量。这种力量只有亲身经历拉丁美洲国家时才能感受它的价值,在我们欧洲国家远不能被理解。" --加布列尔·塞拉亚(Celaya, Gabriel),《巴勃罗·聂鲁达:创世纪第三日的诗人》,《西方杂志》,36,1972,pp. 95-101.) 19. 1932年,劳尔·席尔瓦·卡斯特罗总结出《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中体现的智利情诗的一个新特点:肉欲爱情的裸体庆典。25年之后,罗伯特·萨拉马从社会学角度出发,注意到这本书不仅是一部颂扬爱情的实际,从而补充了席尔瓦·卡斯特罗的观点:聂鲁达在他的书中陶醉于肉体之爱,是在他生命中充满孤寂和忧伤的一段时期寻求女性的支持;然而,由于缺乏社会性和哲学指导,年轻诗人的这种尝试失败了,最终归于孤独和哀伤,这是因为以肉身出现的女性,难以填补精神上的空白。在后来,1962年,马里奥·罗德里戈斯·费尔南德斯用形而上的概念解释了书中归于失败的肉欲情爱。他诠释道:被一种无尽的欲望所支配,诗人在他的诗歌中创造了一个神-女性的结合体,这是一个肉欲的力量体,同时也是用以对抗孤独和伤痛的挡箭牌,以及揭示不可知的神奇力量。诗人为了克服自身焦虑和凡人命运的这种创造却以失败告终,是因为人类不能超越与认识不可知的世界。同时,在情爱发展的过程中,女性失去了她神圣的特征,肉体的欢愉暂时凌驾于感官价值之上--这也是导致绝望的愿意,因为在此时,精神的交流已不可能,而肉体的交流却不足够。 --阿尔弗莱多·洛萨达(Alfredo Lozada),《晚霞: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巴勃罗·聂鲁达》,罗德里格斯·莫内加尔和马里奥·桑帝编,达乌路斯出版社,1980. p.92-103) 20. 聂鲁达的诗歌写作风格确实一直在变化。变,是生命创造力的要求。但变,是为了不变;变,也没有丧失风格,只是在新的面具下表达同一种人性。……聂鲁达并不像某些评论家提出的那样,不懂文学规则。相反,他在很多自己的诗作或散文中明确提出了自己的文学主张。 --埃米尔·罗德里格斯·莫内加尔(Emir Rodríguez Monegal),《诗人的体系》,《伊比利亚美洲杂志》,39,1973年1-7月,p.41-71). 21. 由于个人意愿和遭遇,聂鲁达作为一场集体戏剧的演员走进了现实世界,但诗人的责任与他的梦想并非一致。虚构和写实作为诗歌的两种催化剂,是两种互相冲突的诗歌艺术。它们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观,代表互相矛盾的思考和表达方式。聂鲁达的诗歌就在这异性相吸的两极间回转盘旋。……(《漫歌》)的目的就在于构建一个歌功颂德、针砭时弊的美洲编年史;将这段历史变为压迫者和解放者的永恒斗争;平反、团结并动员被压迫者,将他们引向最终的独立。 --萨乌尔·尤吉耶维奇(Saúl Yurkievich),《聂鲁达全集·总序》,巴塞罗那,1999,p50) 22. ……如果从严格的马克思主义观点出发,缺乏辩证的分析使《漫歌》在很多情况下缺少严密的逻辑。……从逻辑的角度出发,这使他忽略了历史事实这一整个单元。比如,埃米尔·罗德里格斯·莫内加尔指出,他停止控诉"前殖民时期墨西哥阿兹特克人和秘鲁印加人的残酷执行",也没有强调"其他不如西班牙凶猛的其他欧洲的帝国主义,像荷兰、法国或英国",以及葡萄牙的殖民主义。如果说他倾心地赞颂巴托洛梅·德· 拉斯·卡萨斯保护美洲印第安人的举动,却没有说明拉斯·卡萨斯本人就是新大陆非洲黑奴制的首个推动者。 缺少全面的辩证分析导致纲领上的失误。这本诗集确实批判了奴隶制,为黑人说话……,但在他对美洲大陆黑人状况的关注中出现了一个疏漏:"非洲"这个单词从未在《漫歌集》中出现过。在莫斯科审判过去几年之后,在苏联出现集中营以及斯大林政府摧残农民阶级已为人所知的情况下,这本诗集对这些事件却只字未提。(原编者按:聂鲁达本人后来认识到了这一点,在1964年的《黒岛纪事》中提到过。) --恩里科·马里奥·桑蒂(Enrico Mario Santí),(《聂鲁达全集·前言》1998,pp100-101)。 23. 巴勃罗·聂鲁达诗歌风格的发展,体现在由于自我思索而不断前进的情感浓缩过程,日益执着于感觉和自我的最本质,从而逐渐无法从客观结构的角度得到理解。诗人这种极端的自我思索,要求一种自我感受与恰当的表达方法之间的新的联系方式;而表达技巧使诗歌走向了极端的阴暗。与自我思索、情感浓缩和技巧阴暗化的发展相一致,巴勃罗·聂鲁达诗歌的情感特点也经历也一个不断发展和严重化的过程:从忧伤到忧虑。 在《大地上的居所》之前,聂鲁达的所有诗歌都充斥着一种自我陶醉的美丽的忧伤。这种忧伤带着许多无尽的痛苦,但仅仅《居所》将我们带到一种真正的无尽的痛苦面前。在他年轻时代的诗歌中,只是一种披着怀念外套的忧伤:滞留在会议里对失去美好的伤感。(《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