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你跟他是一路货!" 我的得意时刻不久就结束了。我们穿过狭窄的过道之后,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家伙堵住出口。这是另一个成了恶棍的拳击手--那个被我申斥的胜利者,他堵住我们的去路,等着进行报复。 "老子正等着你呐。"他对我说。 他轻轻一推,把我推往一扇门,这时我的朋友们都慌里慌张地跑了。我面对凶恶的刽子手,无依无靠。我急忙扫一眼,看看能抓到什么东西进行自卫。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沉重的大理石桌面,铁椅,我都举不起来。没有花瓶,连一根别人忘记带走的不值钱的手杖都没有。 "咱们谈谈。"那人说。 我明白,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我还想到,他大概像面对一只小鹿的美洲豹,在吞下我之前要打量我一番。我知道,我所能进行的全部自卫,只不过是不让他知道我的恐惧感。我回手也推他一下,但是动不了他一丝一毫。他简直是一堵石墙。 他忽然向后扬起头,他那双凶恶的眼睛换了一种神色。 "您是诗人巴勃罗·聂鲁达吗?"他问。 "是的。" 他低下头,继续说道: "我太不幸了!我现在就在自己衷心钦佩的诗人面前,而当面骂我坏蛋的竟是他!" 他两手抱着头,继续悲痛地说: "我是个坏蛋,跟我打架的那个人是可卡因贩子。我们是世上最卑贱的人。可是,在我的生活中有一件纯洁的东西。那就是我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妻所给予的爱。堂巴勃罗,您看看她。您看看她的相片。我一定要告诉她,您亲手拿过这张相片。这事儿准会使她高兴。" 他把那张笑吟吟的少女的相片递给我。 "她是由于您,堂巴勃罗,是由于我们背诵过您的诗才爱我的。" 他没头没脑地朗诵起来: "一个像我一样悲伤的孩子,跪着从你眼睛深处看着我们……" 这时门给撞开了。那是我的朋友们带着武装的援军回来了。我看见一张张惊讶的脸挤在门口。 我缓缓地走出门去。那人独自留下,连姿态都没变,继续朗诵道:"为了将要在她血管里燃烧的生命,我这双手不得不杀人。"他被诗打败了。 鲍尔斯驾驶的那架被派往苏联领空执行间谍任务的飞机,从难以置信的高空掉下去了。是两枚神奇的导弹击中了它,将它从云端击落。记者们纷纷奔赴人迹罕至的山间导弹发射场。 射手是两个单身小伙子。在那遍地是枞树、冰雪和河流的广阔天地里,他们吃苹果,下象棋,拉手风琴,读书,站岗。他们朝空中瞄准,保卫俄罗斯祖国的辽阔的天空。 人们用各种问题纠缠他们: "你们吃什么?你们的父母是谁?你们爱跳舞吗?你们读什么书?" 在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时,年轻射手之一回答说他们读诗,还说俄国古典诗人普希金和智利诗人聂鲁达是他们喜爱的两位诗人。 听到这句话,我感到非常高兴。那枚导弹飞得那么高,使敌人的威风扫地以尽,它还以某种方式携带着我那火热的诗中的一粒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