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香港——丑女启示

天呀！只因为她所担演的剧集叫《俏Betty》（《丑女贝蒂》），只因为她在今届艾美奖获得最佳喜剧女演员奖，便有媒体在她捧住奖座、得意叉腰的照片旁题字："人丑但演技精湛。"对着相中人横看侧看，我都没法理解句子的合理性和合法性--当晚的AmericaFerrera是以本人又不是以"Betty"造型示众，干干净净的脸配灿烂的笑容，极其量不是美人胚子一个，却无论如何谈不上"丑"吧？如果样貌生得一般就等于丑，难怪时下有那么多人--尤其女性--徨徨不可终日，何况她们连"精湛演技"都没有。整形和化妆品生意额的居高不下，真要感谢媒体的有形与无形推手。 我个人并不喜欢该剧集--仅看过一集半集的我，意见不见得中肯，只是女主人公贝蒂集各家丑女大成于一身的扮相已属"盲人都看得见"的"丑"，使美国剧集的反智水平再创新高。之前，我曾以为像《男亲女爱》式的Miss毛和余乐天式的纸版人--没有深度没有血肉只有卡通片《Tom&Jerry;》猫捉老鼠般的关系的人物--是不会出现在美式处境剧中的，但《俏Betty》极有可能是打破文化隔阂之作--她的带牙套、深近视、身材臃肿，不是早在《涩女郎》（刘若英）、《林亚珍》（萧芳芳/张柏芝）、《瘦身男女》（郑秀文）中都司空见惯了吗？ "丑女"，从来不因为真长得"丑"而有喜剧性--余慕莲*有可能担大旗做女主角吗？没可能吧。--却是因为她不知道怎样让性感一面被看见。特别是当人人都在争妍斗丽，"丑"更可以是掩饰欠缺自信的方法：没有人对自己有期望，自己也就乐得没有压力，即是所谓的"迭埋心水"。问题是，自以为"心如止水"的"丑女们"很难不会在看见欲望对象时"心如鹿撞"，是以才会进退失据，闹出糗事连篇。 《俏Betty》当然不是针对上述现象打反击战，相反，是把普天下与贝蒂一般条件、一般处境的女性塑造成没有被外表打倒的女英雄。于是，贝蒂除了造型十分"塑料"，连性格也流于公式化："丑女"的IQ、EQ之所以高人一等，是对其貌不扬的必然补偿。 我不是说"丑女"不可以心地善良、日理万机--活生生的例子一定多不胜数。只是这样设计一个角色实在太过安全保险，讨好了大多数观众，却没有提升对"丑"的讨论的层次，使人想起当年演《钟无艳》的郑秀文，就是无法在集体回忆里胜过更早版本的郑裕玲--钟无艳的"丑"在前者面上只是一小块红印子，后者却是一整块八卦。 2008年5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