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这本东西,主要是让各位有系统性地读到我们两人之交往。 倪匡兄自我放逐,移民到三藩市十三年,为了令大家得知这位卫斯理的原作者的近况,我不断地发表他的行踪,也代表我对这位老友的思念,当今重读,自己也感慨万千。 算了一下,也有近两百篇的文字,集成一册太厚,和《天地》的刘文良先生商量过后,还是分为上下集出版。 读过数册《倪匡传》之类的书,都感到写得不够喉,也不真实。其实,任何传记,都不真实,尤其是作者自己写的。我并不打算把这本书当成他的传记,只是他这十三年来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偷窥他人生的一角。 发表过的文字,读者看后,总是问:“真的吗?真的吗?” 唯有用倪匡兄的一句名言来回答:“没有什么真的、假的;只有好看、不好看。” 谈到的事,也许是没发生过的,但倪匡兄这个人,与他接触了,就知道他那一份真挚,足令周围的人震撼。 我有自知之明,懂得自己有几多功力,只求读者一啖笑而已,但倪匡兄的哲理值得一读,是不必猜疑的。 当今倪匡兄已封笔,几位搞出版的大哥出了数目惊人的稿费,也打动不了他。对于生活已接近无求的他,象一个临终的人,其言亦善。 世俗的忌讳,不会发生在倪匡兄身上。像有人问:“今年贵庚?” 倪匡兄笑嘻嘻:“如果现在走,就是七十四了。” 死后加三岁,倪匡兄在二〇〇六年七十一。 这么可爱的人,谁不喜欢? 蔡澜 二〇〇六·〇七·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