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伦敦——9 地方地方

“刚刚看到你们在和那小鬼男孩讲话，”欧巴帝芬说，“我早该猜到你们刚抵达这个地方。他四处游荡、偷东西、寻找陌生人的身体，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都会赶在他下手前阻止他。你们绝不会想被他记到电话簿里的！” “什么？”札娜问。 “在鬼城，”欧巴帝芬说，“他们持有所有死者的名单，奇空两边都有！” “我们的电话不能用，”狄芭说，“完全不通。” “你们有电话？在这里用电话做什么？训练昆虫真是太难了。据我所知，伪伦敦境内有三家电话公司在营运，每一家的蜂巢都训练有素，都在喇叭先生的脱口地那边。” “难怪你看起来一头雾水。”欧巴帝芬对札娜说，“你们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有人跟你们简介过了吧？没有？没人跟你们介绍过？嗯……”他皱皱眉头，“或许先知教授是打算晚一点再跟你们详细解释吧。” “谁是先知教授？”狄芭说。 “我们到了！”欧巴帝芬对着他的店挥手。 欧巴帝芬的助理纷纷停下手上的缝纫抬起头，其中一两人还在头上的辫子或马尾里插着缝衣针和大头针。柜台后坐着一个人，正在一张很大的纸上奋笔疾书，他的头是个装满黑墨水的玻璃瓶，他就从那里蘸笔写字。 “赛门·墨黑。”欧巴帝芬说。墨水头男人用沾满墨渍的手和她们握手后，便回头继续埋头苦写。“专门服务那些坚持要定制设计图的客人。” 这间店本来看起来只有六英尺多深，谁知等欧巴帝芬掀起一块布帘，后面竟然出现一个更宽敞的帐篷房间。 帐篷帘幕是丝布，房间里桌椅、衣橱、炉子一应俱全，还有张从天花板垂下的吊床。到处都是松软鼓胀的枕头。 “在下的小小办公室，见笑了，见笑了，”欧巴帝芬一边说一边把灰尘拍掉，腾出空间。 “太神奇了，”札娜说，“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地方。” “你怎么变出这片空间的？”狄芭问。 “什么意思？”欧巴帝芬说，“噢，我把它缝起来了。有这么多年的缝纫经验，若还不懂在空间里缝几个皱折，别人可要笑掉大牙。”他一副等待她们赞美的模样。 最后札娜终于说：“嗯……太了不起了！”欧巴帝芬心满意足地微笑。 “没什么，”欧巴帝芬挥挥手，“你们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把东西拿起又放下，放进包包又拿出，还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他的话里充满许多无法理解的字词和内容，她们很快便懒得仔细听了，只剩还算可爱的嗡嗡声在耳畔响着。 “我们该回家了。”札娜打断欧巴帝芬的聒噪。 欧巴帝芬皱起眉头，但神色依然和蔼。 “回家？……”欧巴帝芬说，“可是您有事情要做啊，史瓦纪。” “请不要那样叫我，我叫札娜。我们真的该回去了。” “我们真的得回去了。”狄芭说。小牛奶盒闻言发出一阵哀鸣。 “好吧，既然你坚持这样，札娜……但我恐怕不知道要怎么送你们回──那地方叫什么？──啷当。” 札娜和狄芭面面相觑。一看到她们的表情，欧巴帝芬马上又说：“可是……可是……可是……别担心，”他说，“先知教授们一定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得带你们到那边，他们会带你们回家，在……嗯，在你们完成任务后。” “先知教授？”札娜说，“那我们现在快去吧。” “那当然，我们只是在等史库尔收集需要的数据。在伪伦敦境内活动少不得一些事前准备。”他跑到一道屏幕后面，把一件件的纸衣服丢出来。“《白鲸记》，”他说，“虽然字体很小，我还是穿了太多层。”他穿着同样剪裁，但字体大出许多的新套装冒出来，“《山的另一头》。”他笑着展示袖口，“这本短多了。” “小札，”狄芭着急地说，“我想回家。” “欧巴帝芬先生，拜托你。”札娜说，“麻烦你带我们离开这里。” 欧巴帝芬面露难色。 “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欧巴帝芬最后说，“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来的，也不知道你们住在哪里。这里有很多人根本不相信有啷当这个地方。很抱歉，史瓦纪……我只能带你们去找帮得上忙的人，我保证会尽快动身。相信我，我衷心希望你能……尽快开始。” “尽快开始？”札娜说。 “开始什么？”狄芭问。 “先知教授会跟你们解释。”欧巴帝芬说。 “不，”札娜大吼，“开始什么？” “嗯，”欧巴帝芬急忙解释，“开始一切。很多人在反抗你，为你的敌人效劳。” “我的敌人？”札娜说，“谁是我的敌人？” 欧巴帝芬还来不及回答，帘幕就被拉起，穿着潜水装的史库尔匆匆拍了拍手腕。 “现在吗？”欧巴帝芬说：“准备好了？好，好，那我们这就出发。”他又抓起几样东西，把背包挂上肩，催促大家赶紧离开。 “谁？”札娜说。 “什么？噢，说真的，史瓦纪，还是让他们亲自跟你解释比较好……” “什么敌人？”两个女孩睁大双眼瞪着他，欧巴帝芬瞬间动弹不得。 “烟雾。”他小声地说。然后他清清喉咙，急急忙忙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