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八卦——兴奋剂检测不科学？

兴奋剂检测不科学？ 兴奋剂检测到了该取消的时候了？ 兴奋剂问题是现代生物化学发展到一定阶段后才出现的。体育界在上世纪60年代末期才开始进行兴奋剂检测，但各个项目的检测方法和标准一直不统一。1999年11月10日，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在瑞士洛桑成立了"国际反兴奋剂组织"（WADA），终于制定了统一的标准。 WADA的权威性从一开始就受到了多方质疑。今年8月6日，也就是北京奥运会开幕前两天，国际著名科学杂志《自然》（Nature）发表了一篇质疑兴奋剂检测科学性的文章，作者唐纳德·贝里（DonaldBerry）教授是美国得克萨斯大学生物统计学系的系主任，他通过分析美国自行车运动员弗洛伊德·兰迪斯（FloydLandis）在2006年环法自行车赛上被抓的案例，指出国际通用的兴奋剂检测手段非常不科学。 兰迪斯在获得那一届环法大赛的冠军后被查出服用了人工合成睾酮。根据WADA制定的兴奋剂检测标准，如果一个人尿样中的睾酮/表睾酮的比例大于4，就说明该运动员有嫌疑，必须进一步接受检查。但是，去年发表的一篇研究报告发现，这个比例因人而异，变化范围很大。 瑞典卡罗林斯卡研究所的科学家招募了一批志愿者，按照UGT2B17基因的拷贝数的不同把他们分为3组：一组没有该基因，一组只含有一份拷贝，一组含有两份拷贝。然后科学家让他们服用等量的睾酮，结果在不含该基因的志愿者当中，有40%的人通过了兴奋剂检测，而在含有两份拷贝的志愿者中，睾酮的水平可以提高20倍以上。 UGT2B17基因编码的酶可控制睾酮葡萄糖酸苷的生成，瑞典科学家的实验结果表明，缺乏这种酶的人有将近一半可以在睾酮检测中蒙混过关。 "任何科学实验都会有假阳性和假阴性。"贝里教授认为，"前者会冤枉好人，后者则会纵容作弊。两种情况都会使比赛出现不公平的情况，违背了兴奋剂检测的初衷。" 为了避免得出错误结论，科学家必须进行大规模随机双盲实验，测出两种情况出现的概率。但是，WADA并不是这样工作的。根据贝里教授的介绍，国际反兴奋剂组织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研究机构，他们不公开自己的研究过程，也不公开兴奋剂检测标准的制定程序。通常他们只会招募少量志愿者，让他们服药，然后看看通过他们的方法是否能检测出来。 "这种办法非常不科学。正确的办法应该是招募大量志愿者，让他们随机服用兴奋剂和安慰剂，然后再去进行检测。只有这样才能知道在实际情况下假阴性和假阳性的出现概率，并依照这个数值修改兴奋剂检测标准。"贝里教授说，"举个例子，如果把WADA采用的方法当做某种疾病的检测法去申请美国FDA认证的话，肯定是不能通过的。" "我们不可能这么做。"WADA的一位发言人对记者说，"一旦我们公开了检测方法和手段，几天之内就会被兴奋剂制造商们学去，并制造出能逃过检测的新式兴奋剂。" 对于WADA的苦衷，贝里教授表示理解："确实，不可能给老鼠们传授鼠夹的制作技巧。但是，兴奋剂检测是一门科学，必须遵从科学规律。如果WADA不能向科学界公开他们的方法学，并接受同行们的检验，这就违反了科学界经过多年实践后达成的共识。" 看来，兴奋剂和反兴奋剂之间的较量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在这个拿块奥运会金牌就能带来成百上千万元收入的时代，作弊的诱惑和动力实在是太大了，这样的结果给现代奥林匹克运动蒙上了一层阴影，观众不知道是应该给那些破纪录的运动员鼓掌，还是赞扬他们服用的兴奋剂质量太好了。 据说本届奥运会的运动员尿样将被保存30年，但是，如果30年后才查出兴奋剂，对那些受害者来说，是不是太晚了呢？ "干脆取消兴奋剂检测好了。"《纽约时报》记者约翰·提尔内（JohnTierney）不久前在该报发表了一篇评论，建议奥委会不再禁止运动员服药，而是对兴奋剂进行统一管理，把那些对运动员身体没有影响或者影响较小的兴奋剂解禁。 提尔内指出，如果将来有人研制出基因兴奋剂的话，从理论上讲几乎没有任何办法能检测出来，但是，如果使用得当的话，很多兴奋剂对人体的危害并不大。 "很多兴奋剂对人体的影响被有意地夸大了。"提尔内说，"这些人是为了维护奥林匹克运动的纯洁性，他们希望奥运会比赛是'天然'的而不是'人造'的。但是，要知道，以前奥林匹克可是禁止职业运动员参加的，后来不也解禁了吗？" 问题在于，假如真的到了那一天，还会有人关注奥林匹克吗？ （2008.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