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八卦——三聚氰胺之谜

三聚氰胺之谜 三聚氰胺的毒性到底有多大？ 是否还有其他帮凶？科学界还没有定论。 根据新华网报道，早在今年3月，石家庄三鹿集团就接到了消费者的报告，称有婴幼儿在食用了三鹿婴幼儿奶粉后，出现尿液变色或尿液中有颗粒的现象。自6月中旬开始，三鹿集团又陆续接到婴幼儿患肾结石等病状去医院治疗的信息。经过一番调查，三鹿集团终于在9月初公布了调查结果，称"问题奶粉"是不法分子在原奶收购过程中添加了三聚氰胺（Melamine）所致。 那么，三聚氰胺的毒性到底有多大？是否还有其他帮凶？是否只有三鹿奶粉才是有问题的？这些都需要卫生部门做进一步调查。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参考一下美国的做法也许是有帮助的。 去年3月15日，美国食品和药品管理局（FDA）接到一家名为"菜单"的宠物食品制造公司发来的一封信。信中称，有14只宠物吃了他们公司的产品后突然死亡。该公司负责给许多知名品牌生产宠物食品，事发后立即主动召回了大约100种牌子的相关产品，并要求FDA帮助调查真相。 第二天，FDA颁布法令，全面召回美国市场上所有可疑的宠物食品，同时FDA还设立热线，向公众征集相关信息。消息发布后的第一个月内，FDA就收到了大约1.4万个举报，其数量2倍于FDA平时一年所收到的所有举报数量。分析了这些案例后，FDA得出结论：大部分宠物得的都是急性肾病。 与此同时，FDA派出科学家进驻宠物食品加工厂，提取样本化验。他们首先把目标锁定在已知的几种能导致肾功能衰竭的有毒物质，包括丙二醇（一种抗凝剂）、霉菌毒素和某些重金属等，结果一无所获。不得已，FDA只好扩大检验范围，终于把目标锁定在三聚氰胺身上。FDA分析了210种宠物食品，其中130种含有三聚氰胺。巧的是，当时美国康奈尔大学正好在进行一项关于宠物食品味道的测试，他们对那些喂了"菜单"牌猫粮的猫进行化验，在它们的肾脏中发现了残留的三聚氰胺。 三聚氰胺别名"蜜胺"，属化工原料。美国禁止食品工业使用三聚氰胺，无论是拿它当做宠物食品添加剂还是作为化肥，都是违法的。既然如此，三聚氰胺是怎么混进宠物食品中的呢？化验表明，三聚氰胺来自一种食品添加剂--面筋。面筋是面粉脱去淀粉后剩下的蛋白质，不但可以增加食品的蛋白质含量，还可以提高其黏度，增强口感。 初步调查结果出来后，美国媒体纷纷发表文章，指责不法厂商。其间又有报道说不少家禽家畜的饲料里也用上了面筋，这则报道在美国公众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担心商店里出售的牛肉和鸡肉也不能吃了。 在这波主要由媒体引发的恐慌声浪中，只有科学家仍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们告诉美国公众：且慢！事情没那么简单。三聚氰胺当初之所以被禁，并不是因为它本身有毒。事实上，目前为止只有一家实验室拿大鼠做过三聚氰胺的毒性试验。结果表明，大鼠只有在长时间服用大剂量三聚氰胺后才会引发膀胱癌，而且这种作用是间接的。具体说，过量的三聚氰胺会在大鼠膀胱内形成结晶，这种结晶可以作为"种子"，让大鼠产生膀胱结石，继而诱发癌症。 根据科学家的建议，FDA再一次向全国发布了一条消息，称家畜家禽即使吃了被污染的饲料，人类也可以放心食用，因为三聚氰胺被稀释后危害很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这条消息终于平息了一场风波，避免了美国的畜牧业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那么，既然只有长时间大剂量服用三聚氰胺才会导致大鼠产生肾结石，那些宠物到底是怎么死的呢？科学家们没有轻易放弃，而是继续在实验室里寻找那个神秘的宠物杀手。不久，又一个化学物质上了黑名单，这就是三聚氰酸（CyanuricAcid）。这种物质通常只有在游泳池里才能找到，它可以减缓起消毒作用的氯气被阳光分解的速度。同样，这也是一种被美国法律禁止使用在食品中的化学物质。 三聚氰胺和三聚氰酸都含有大量的氮元素，能在化验中冒充蛋白质，如果在食品和饲料中添加它们，就可以让劣质产品蒙混过关。黑心商人肯定认为这两种化学物质毒性很弱，加点没关系。"齐二药事件"中的那个不法商人王桂平就曾经在添加二甘醇之前自己吃过一勺，发现没事，就大胆地加了。可是，王桂平只是一个裁缝，如果他学过一点化学知识，就应该明白，化学反应是很难预测的，没有严格实验，谁也不会知道瓶子里装着的是食品还是毒药。 进一步实验表明，三聚氰酸只有在大剂量情况下才有致癌的可能，宠物食品中含有的少量三聚氰酸顶多造成宠物的胃部不适，不大可能杀死它们。否则，FDA是不可能允许游泳池使用三聚氰酸的。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去年5月，加拿大圭尔夫（Guelph）大学的科学家发表一份研究报告称，三聚氰酸和三聚氰胺混在一起会形成一种晶体，阻碍肾脏的正常生理功能。截至目前，科学家们仍然在对这一假说进行深入的研究。而另一些科学家则认为，也许还有某种尚未被发现的化学物质和三聚氰酸或者三聚氰胺起了某种化学反应，生成了某种有毒物质。 三聚氰胺之谜，还远未解开。 （2008.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