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流萤馆 七月十五日下午两点二十分_萤流萤馆 七月十五日下午两点二十分试读-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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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流萤馆 七月十五日下午两点二十分

如果我的前世身为勇士,就能为保护我心爱的人而奋死战斗吗?如果我的前世身为勇士,就能舍生忘死地与恶魔拼搏,决不畏葸不前吗?或者,我的前世根本就不是勇士? 历时一周的RPG游戏终于打完了,我仍然沉浸在令人愉悦的疲劳之中,体会着顺利过关斩将,击败恶魔,夺得胜利的喜悦。我反复回味这段难忘的历程,回忆游戏中那位以我的名字命名的无畏勇士,和用我心爱过姑娘名字命名的美少女。依靠我修炼成的精良剑术,以及征途中及时出现的好友拔刀相助,我如愿以偿地得以与她绝地相逢,并彻底俘获了她的芳心。屏幕上那位我的替身,终于和我一起经历了不尽的磨难,闯过了最后一关,赢得了成功者的崇高荣誉。我望着屏幕上那位被众人所祝福的自己,那位曾经拯救了世界,具有世上独一无二实力的自己——卡塔西斯,无比的自豪感充满了全身。然而,电脑屏幕前的现实中的我,却只能在暗夜的孤灯下,弯腰缩背独坐于陋室的一隅,眼里流着激动的泪水,强忍着呜咽,体味孑然一身的痛苦,后悔未能保护那位倾心相爱的女友生命……这才是真实的我自己。 很快,屏幕上游戏结束的显示消失了,虚幻世界中的故事宣告终结。一阵难以抗拒的虚脱感顿时袭来,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只有我孤身一人。在过去的一周里,屏幕上那位我的替身,历尽艰险后练就了本领,最终拯救了整个世界。然而,手拿着控制器的,现实中的我却没有丝毫改变,一切还是老样子。 无足轻重的我,活着还是死了,全都无关紧要。 这个世界上确实活着不少和我一样,永远被认作可有可无的人。他们虽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能力,但也绝不比别人苯,只是一个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普通人而已,无论换成谁似乎也都差不多。有你不算多,没你也并不觉得缺了什么——这种说法所形容的就是像我这样的年轻人。通常我们只是淹没在芸芸众生之中,对别人,对社会从未有过任何影响,连社会上的一颗螺丝钉也算不上。 自然,我们也绝不会受人注目和称道,也不知如何才能得到他人的关注和赞赏,众目睽睽之下反倒觉得无法忍受,总之,并无能力在众人中展露自己,始终一无所成,混杂在一群普通人之中,默默无闻地混过几年大学生活。然而自己又整日优柔寡断,害怕失去眼前枯燥无味的一切,只能每天浑浑噩噩地混日子,平淡无奇地荒废自己的青春……至多,我只能算作世界上大量栖息着的无数虚度时光的年轻人的一个而已。 不过,我的内心始终渴望着改变,而且也必须改变。 为了让沉溺于这种不该存在的生活中的我回到应有的轨道上来,为了拯救迷恋于眼前的安宁中我的灵魂,也只能寻求改变。 为了能有所改变,我才让屏幕上的自己舍生忘死拯救世界,救出心爱的美少女。如果我的前世是个勇士,不,今生就是勇士的话,那我就将无所不能,就能拯救自己,把自己变成真正有用的人,就能为自己心爱的人而与杀人魔鬼决斗。我想做到的无疑也只有这些。 车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有节奏地敲打着车顶的铁皮。 这是位于京都府中部的深山老林之中的山路上,车子正沿着小路向“流萤馆”方向缓缓驶去,时隔一月才飘落的这场细雨滋润着周围的景物。从车子的前挡玻璃望去,林荫和草木在雨中显得苍翠欲滴,充满勃勃生机。就连远处水分快被榨干,呈现一派枯黄颜色的重峦叠嶂的群山,也在细雨中霎时恢复了生气,变得苍茫而美丽。已经好久没见过这种郁郁葱葱的颜色了。抬头向上望去,天空中布满了仿佛就像从石牢里望见的天花板一样的灰色阴云。看来,这回不像是夏日里常见的阵雨,一场真正的倾盆大雨已经逼近了。 从节气上看,这段时间应该正值梅雨季节,可是今年却已经很久滴雨未下了,连日来整天艳阳高照,热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每天电视里的天气预报显示图上,尽是代表晴天的太阳标记,而且已经整整持续了一个月之久。进入七月以后,就连一开始以为免受梅雨之苦是件好事而兴高采烈的那些人,见到天气预报图上竟连篇累牍地高挂着十几、二十个太阳标记,也早已经心灰意懒,垂头丧气,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其实,就和每天尽吃肥肉的总想换条鱼尝尝的道理完全一样。好天气的时间持续得太久,谁都反而盼望着下雨。谁也不曾料到,素有关西水壶之称的琵琶湖竟然在梅雨季节里水位降低了两米之多。与此同时,各地也纷纷传来了干旱的消息。随着早已实施生活用水限制的九州、四国等地的旱情越演越烈,就连关西地区也即将即将无水可供,面临用水限制……这些传闻正在甚嚣尘上,人心开始惶惶然之际,这场期盼已久的甘霖终于降临了,实在是一场救命的及时雨。 许多人正为开始下雨,缺水状况即将得到缓解而庆幸的时候,对于出门远行的人来说,这场雨却来得尤其不是时候,昨天还是赤日炎炎的好天气,今天却遇上了雨。这也说明“东家欢乐西家愁”这个道理的存在了。 ……说起来,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去年也曾有过相同的遭遇。虽然去年的梅雨季节不像今年这样滴雨未下,可是正当火红的太阳就像那位精力充沛的衣笠祥雄似的,一连数日不知疲倦地早出晚归,谁都以为即将迎来的又是个好天气的那天,我们开车前往位于深山中的流萤馆,途中竟然遇上了雷雨,而且,待在山里的四天都是在雨中渡过的,让人产生数日里的低气压就是为了留住自己而故意不肯离开的错觉。看来,大雨即将来临的黑沉沉的天空简直就和去年来这里的途中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不,那已经绝对不再可能,因为去年的今天继美还活着,记得那是俱乐部专为一年级新同学组织的暑期集体出游,那天继美还坐在前排的副驾驶座上,一边喝着百事可乐,一边抱怨着可恶的天气。 可是,现在她已经死了。自己无力保护的这位美少女已经永远离开了人世…… 继美……她那淡棕色的眼睛,端庄的脸颊上浮起的爽朗笑容,一眼见到树荫中隐约可见的流萤馆时,兴奋地惊叫着露出的满口白牙……这张笑脸已经永远无法再见了。 “喂,谏早,流萤馆怎么还不到啊?” 后排坐席上突然传来懒洋洋的声音,那是平户在问。眼前浮现出的继美可爱的笑容和对她的全部思念,瞬时间全都伴随着平户粗哑的嗓门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继美,你要能活着,那该有多好! 平户的嗓门本来就大,让人感觉平常说话就很大声,而他本人却丝毫感觉不到这点,也许是他根本不愿意去感觉到吧?说话时不管任何场合他都毫不忌讳别人的感受,总是粗门大嗓地大声叫喊,经常让人感觉厌烦不已。 “照我的估计,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该到了,不会走错路了吧。”平户眨巴着通红的眼睛接着说道。 “你刚睡醒吧?平户君。现在刚过萤桥,前头不远就该能望见流萤馆了。这里只有一条道,不会走错路的。” 谏早一边缓缓向右打着方向盘,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前挡玻璃上的雨刮单调而机械地左右摆动,放在后窗两旁的环绕型音响正播放着车载重低音音箱中传出的陌生的民谣歌曲。这张光盘也是平户带来的,里头录制的尽是和平户的脾气格格不入的柔声柔气的轻音乐曲子。也许正是这种轻柔舒缓的乐曲才会让自己在平户入睡后沉浸在那种静静的冥想中,不知不觉地回忆起继美那可爱的音容笑貌来吧?可是这一切都随着平户一生粗俗的喊叫而顿时消失了。 “说得对,这道危桥一过,我记得应该就到了。” 也许和记忆中的道路基本吻合,平户马上放下心来,他从座位上直起腰,用手挠了挠因少白头而掺杂着白发的脑袋,摸了摸下巴上几根参差不齐的小胡子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抽出一支烟叼着,掏出打火机点上后重重地喷出一口浓烟,全然不把他人的感受放在眼里…… 刚才平户口中提到的危桥,就是刚才车子开过的那座大约二十米长,两边未置栏杆的混凝土桥,桥身虽然还算牢固,但倘若开车时不够留神,闪身掉下河去的危险也完全存在。虽说桥下的溪流不算深,掉下河也不会致人死命,但也许当局正是看准了这点,才舍不得花钱修个护栏。这种危桥竟然拥有“萤桥”这样响亮的名字,不禁令人哑然。 不过,最值得一提的还是今天的目的地——“流萤馆”。这是一座建在京都府中部深山老林中,距离福井县境只有几步之遥的建筑。从市区通向这里,只有一条三十分钟前从府道拐进的这条狭窄的混凝土小道。虽说这条路也算公用道路,由于实际上只能通向流萤馆,没有别人使用。因此即使明知这座危桥留有隐患,当局也就故意装作不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 “今年我们可是诚心诚意前来觐见萤火大仙的,可是看来天气又跟去年一样,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啊。今年我可是最后一次来啦。”已经是四年级学生的平户漠然注视着敲打着车窗的雨滴,感慨地说道。 “明年再来参加怕什么?反正明年三月你又毕不了业。”谏早回头斜了他一眼说道。 平户一听,愤然反驳道: “要你多什么嘴?有道是,人间诸事犹如塞翁失马,安知祸福?所谓福祸相依是也。谁都有个时来运转的时候。或许我平户突然福星高照,拿下毕业证也说不定吧?五十年前谁能想到如今人类还能一步登天,到月球上走几步再回来?今后看来岂止是登月,就连移居火星也算 不上稀奇。我的毕业问题不也正是一样?反正足足还有一年时间,任何奇迹都可能发生呢。” “你的每门成绩我虽然记不清,但就冲你平户君满脑子浆糊,凭我的估计,你的毕业难度堪比阿波罗登月计划。也许实现梦想也得花上十一个年头吧。” 其实他说得不对,人类这个梦想是足足花了十三年功夫才实现的。 “其实就算拿到毕业证,对你来说也无异于画饼充饥——管看不管用。就算明年你能毕业,就冲你的本事,要是找不到一家公司肯录用你,能有什么实际意义?要是毕业几年都找不到活干,我看还不如当留级生再混两年呢。” “此话有理,我怎么把再读一年的好主意给忘了?” 不知这句话是否属于真心,只见平户露出敬佩不已的神情,伸手又在长长的驴脸下一撮小胡子上摸了一把,说: “这么说,无论对我来说,还是对我父母亲来说,明年留级再读一年,也许比勉强拿张毕业证再四处闲逛面子上要好看些,对吧……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是应该想开点儿,踏踏实实地准备再读一年了。” “况且明年咱们还能一起到这里来参拜萤火大仙呢。” “参拜萤火大仙……,不知那是属于源氏萤还是平家萤,我念小学的时候,家里附近还随处都能见到。我家就在河边,每逢夏夜,萤火虫就跟苍蝇似的一群群往屋里扑,谁也不觉得这东西有何稀罕,要是知道它也会显灵,当年就该好好拜拜它了。那时只觉得萤火虫死了还能发光,相当有趣,还拿刀子把它的肚子随便剖开来玩呢!” 平户悔不当初似的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然而,对于谏早郁夫来说,平生只有小时候在外婆家的乡下见过一次萤火虫,隐隐约约地还记得那种虫子肚子底下带着的,既像黄色又像是翠绿色的晶莹剔透的光芒,除了在幼年的记忆中留下过美丽的印象外,他对萤火虫并无太多的感触,就像以前曾经去过的几处观光胜地一样,虽然在心中早已心向往之,但去过后就再也不想专程为看它去一趟了。因此,不像平户那样能油然产生许多感慨和怀念之想,只有那闪烁在夏夜星空下的寒冷夺目的光芒还牢牢地铭记在他的脑海中。 听说,刚才车子经过的那条小溪两旁就长着不计其数的萤火虫,由于这里地处远离人烟的荒山野岭之中,水流和空气从未受到过任何污染,加之这里少为外界所知,也没有吸引来多少游客漫山遍野地四处踩踏。同时,这里地处高原,气温又比别处稍低,据说每年过了七月中旬后到处都能见到这种小飞虫。之所以特别强调这是“据说”,这是因为去年来这里时恰巧连续遇上阴雨天气,他们几个夜晚几乎足不出户,这种壮观的景色也只有“流萤馆”的现任馆主佐世保左内一人亲眼见过。 之所以把这处深山中的别墅命名为流萤馆,准确地说,并非因为此地盛产萤火虫而得名,而是原来的馆主想在远离喧嚣之地盖一处别墅,并预先想好了流萤馆这个名字,后来发现此地盛产萤火虫,与他预想中的馆名十分相符,才把别墅地址选定到这里来的。 十三年前,选择在此地盖起流萤馆的是一位名叫加贺萤司的著名小提琴家。此人原名加贺圭司,据说因为尤其喜欢萤火虫这种动物,后来干脆就把自己名字中的“圭”字改为“萤”字作为艺名。加贺萤司于二十年前,年仅二十一岁时在巴黎玛格丽特•杰克国际音乐节上一举获得小提琴演奏优胜奖后,常年以英国和日本为据点,穿梭于世界各地的乐坛进行演出,他二十三岁那年又以在卡奈基中央大厅演奏的普罗科菲耶夫第一协奏曲而大获成功,从此奠定了他在国际乐坛上的巨星地位。由于他肤色白皙,气质高雅,又喜欢穿着一身深黑色礼服,因此圈内人士为他起了个“黑衣王子”的绰号。他曾录制过几张演奏普罗科菲耶夫和阿尔班•贝尔格协奏曲作品的激光唱盘,并获得不错的销售业绩。此人无论在演奏和言语行动方面都显示出天生的才气,但同时也是个性格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在他还不满二十岁时,就曾以演奏小提琴奏鸣曲无需钢琴伴奏为由,砸坏了当年就读的音乐学校的名贵钢琴。二十岁成名以后他又带着比他小两岁的亲表妹私奔,做出的出格丑事几乎不胜枚举。 那么,加贺萤司当年(其实现在依然如此)为何偏要选中这片蛮荒的偏僻山林,而且在连一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离最近的村庄也得翻山越岭走上一小时,并不适合修建房子的荒山野岭上修建别墅?据他本人解释,由于他喜欢作曲,打算找一处不受噪音干扰的幽静的深山独居,这样每年夏天可以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创作曲子。另外,像他这样的名人,每年总要接到不计其数的演说会或讲座会的邀请,其中许多因涉及到老师或母校校友的请托,实际上很难推辞,因此,为了躲避这些人情世故的困扰和不胜其烦的访问,他才干脆找个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盖一座世外桃源般的别墅躲清净来了。因此才有了这座名为流萤馆的山间别墅。 然而,现在的馆主已经不是加贺萤司了。 十年前的夏天,加贺萤司率领自己组建的圣瓦伦丁八重奏乐团(因当年二月十四日圣瓦伦丁节这天组建,因而得名)的全体成员来到流萤馆小住数日,并进行配合演练,却不料发生了一幕耸人听闻的大惨剧。他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竟然残忍地杀害了乐团中的六名成员。据说当年发现这桩惨案的便是他的经纪人。由于离预定的公演时间越来越近,而加贺本人却音讯全无,失去了联络,经纪人这才起了疑心,驱车赶到这里一看,发现加贺已经处于癫狂状态,昔日他温文尔雅的表情完全不见了踪影,只见他瞪着一双凹陷而无神的眼睛,咧着嘴巴愣愣地坐着。而当年刚满三十一岁的他,却像突然在几天里增长了二十岁年纪似的,外貌上完全像个老人。这位经纪人发现加贺时,这场惨剧已经过了三天,但让人惊讶的是,加贺萤司居然在杀害了六个人后,还与这些尸体在流萤馆内共处了数日之久。 此外,该八重奏乐团中唯一未发现尸体的女性——大提琴演奏家小松响子,其后也一直石沉大海,毫无消息。她所居住过的房间里并未发现过任何血迹,因此只能认为她可能已经在其他场所同样遭到杀害,或者是在挣扎着从现场逃脱后又死在了人所不知的哪个偏僻地方了。总之,这位小松响子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加贺萤司当即遭到警方的逮捕,可是,自从到案以后,他的口中总是翻来覆去地叨念着一句奇怪的话——“萤不会停止。”次日清晨他便因身体袁竭而死于医院,原来,在惨剧发生后的整整三天里,加贺竟然滴水未进,从未进食过任何东西。但听说他死时的遗容却显得十分安详。事实上,至今为止有关加贺萤司杀害同伴的动机以及小松响子下落不明的真相到底如何,警方仍然无法查明,但案子已经了结,此后再也无人继续关心这件事情了。总之,这桩在社会上曾引发过巨大轰动的不可思议的大惨案,却意外地草草在众人眼前彻底落下了帷幕。 由于这里曾发生过轰动一时的大惨案,因此这座流萤馆也理所当然地被认为是是座凶宅而无人愿意接手,于是,经过几年的空置后早已经破旧得如同废墟一般了。由于此馆过于有名,根本就寻不到买主。另一个重要原因则在于加贺萤司当年购买的只是一片荒地,并未取得过这块土地上的建筑物所有权,因此流萤馆只能算是擅自修建在私人土地上的违法建筑。从根本上说,属于无权转让的房产,业主将来能转手倒卖出去的可能性也很小。另外,从所处的地理位置和地价来看,投资这处房产肯定是要赔钱。因此,这些因素使得这座流萤馆与案件一样慢慢被人淡忘,孤零零地遗留在这片荒山中。曾经因案件而名噪一时的这座建筑,只能无奈地在这处无人知晓的穷山僻壤中慢慢风化以至腐朽倒塌——眼看着这种命运即将成为现实。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三年之前,这座荒废的别墅竟然由一位名叫佐世保左内的阿基里斯俱乐部老资格会员出资买了下来。他还花了一年多时间,把这座建筑已破损的部分加以彻底修复,把它作为自己的休闲别墅来使用。 这位佐世保大学毕业才刚刚两年,毕业后还经常回到原来就读的F大学看望阿基里斯俱乐部的学生,对他们也相当关心。佐世保本人并无正当职业,家庭出身也并非富家或名门,但他本人却非常有钱。据说这些巨额财产都是他在就读大学的几年里攒下的。他在大学期间参加过一个总部设在英国的,名为“圣恩传说”的网络游戏协会,并把这家协会所创建的传销经营模式引入日本关西地区,在短短数年间发展了大批下线玩家。也就是说,他担任了关西地区该组织的总会头。在他的运作下,这家“圣恩传说”协会迅速扩充为庞大的机构,至今仍不时可以看到他们在电视上所做的广告节目。而这些协会的头目们也个个赚得盆满钵满,出任关西总会头的佐世保也因此而一夜暴富。 然而人们还是忍不住产生疑问,就算佐世保现在钱多得花不了,为什么要去购买发生过这起死亡六人的大惨案的别墅?难道实际上真如他所说,出面购买这座流萤馆,只是为了实现他人生的一个梦想? 所谓阿基里斯俱乐部,实际上前身是由大阪F大学学生于十二、三年以前自发成立的一个课外社团组织,主要活动内容是以开展虚拟的寻宝活动为主。成员们经常研究现存的古地图,或是集体探访历史上有名的权势人物的故居,根据书籍上所记载的某些只言片语和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说,由成员们根据自己的分析各抒己见,大胆推测这些大人物们遗留下的财宝可能埋藏的地方。当时日本正处于泡沫经济破灭后的萧条时期,不少人的生活极为困顿,因此这类祈盼一夜暴富的活动在日本各地颇为盛行。某家电视台在黄金时段推出的探寻德川幕府最后一笔财宝埋藏地点的节目就在那个时期问世,其收视率甚至创下了当年历史类电视节目的新高。 阿基里斯这个词出自古希腊神话中一位战神的名字。从这个名字的由来便可得知,该俱乐部是在全体成员对古代历史和神话共同爱好的基础上成立的。随着近几年社会上寻金探宝的热潮慢慢退去,普通民众也因为长期置身不景色的经济大环境中久久不见起色,而从一夜暴富的梦想中渐渐苏醒,因而这种探宝活动已经失去了人们的关注。阿基里斯俱乐部也顺应这个潮流修改了自己的章程,不再追求那些虚无的罗曼蒂克梦想,转而举办一些能给会员们带来实实在在乐趣的难度较小的活动,其中又以恐怖探险和紧张刺激的冒险活动最受会员们的欢迎,近年来更是以举办寻访历史上著名的凶宅,及探访事故多发的隧道这两类活动为主。因此,目前的阿基里斯俱乐部与当初设立时的宗旨相比,已经只能算是徒有虚名,实际上已转变成一个单为学生们锻炼胆量而设立的兴趣活动组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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