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鼻烟壶《皇帝的鼻烟壶》第三章_皇帝的鼻烟壶《皇帝的鼻烟壶》第三章试读-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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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鼻烟壶——《皇帝的鼻烟壶》第三章

不管在什么地方,刺耳的电话铃声总是让人心烦意乱。在漆黑的房间里,那刺耳的铃声就像是喋喋不休的指控。电话响个不停。两人都被吓得失去了理智,都压低了声音说话,似乎害怕电话被窃听。 “别接电话,伊芙!” “放开我!也许是 ?” “胡说!让它响吧!” “可是,也许他们看见 ?” 他们都站在放着电话的小桌子旁边。伊芙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拿电话听筒,奈德抓住了她的手腕想要阻止她。他们争执的结果是:电话基座被扯动了,电话听筒从基座上滑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小桌子上。那可怕的、尖厉的铃声终于停止了。可是在寂静当中,他们都能清楚地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 托比·罗斯的声音。 “喂?伊芙?”那个声音在黑暗中呼唤着。 奈德松开了她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他从未听过这个声音,但是要猜出声音的主人并不难。 “喂?伊芙?” 伊芙伸手去抓滑到一旁的电话听筒。但是在最终抓牢电话听筒之前,它又重重地摔在了墙上。她放缓了沉重的呼吸。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自然,甚至很随意 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赞叹她的定力。 “喂?是你吗,托比?” 托比·罗斯的声音低沉,语速缓慢。经过电话系统的处理之后,他所说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可辨。 “真抱歉我这么晚把你吵醒,”托比说,“可是我睡不着。我必须给你打电话。你介意吗?” 奈德·阿特伍德摸索着走了几步,打开了梳妆台上方的灯。他以为这个动作会引起伊芙的注意,但是她毫不在乎。她只是匆匆地瞥了一眼窗帘,以便确定没有人能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她根本没有理会奈德的动作 甚至没有理会奈德。听到托比带着歉意的、愉快的声音,伊芙无所畏惧了。还有更让奈德气愤的事情:托比的语调如此专注、如此温柔,一贯以自我为中心的奈德完全无法想象还有其他人能够这样对伊芙说话。这让奈德惊诧,甚至厌恶。 奈德冷冷地一笑。但是他听到的下一句话迅速地抹去了他脸上的笑容。 “托比,亲爱的!”伊芙轻声地说。 他没有听错。这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女人的声音 至少她自己已经动情了。她的脸上神采飞扬。她的语调明白无误地表达着欣慰和感激。 “你不介意我给你打电话?”托比在问。 “托比,当然不会!你 你怎么样?” “我很好。只是睡不着。” “我是说,你在哪儿?” “我在楼下的客厅里。”全神贯注的罗斯先生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个问题的古怪之处,“我刚才已经上了楼。但是我总在想你可爱的样子,所以我必须给你打个电话。” “托比,亲爱的!” (“鼠辈!”奈德·阿特伍德说。) 人总是情不自禁地认为别人表达感情的辞令都空洞和无趣 即使你自己也想表达同样的感情。 “我说的都是真的。”托比一本正经地作出了保证,“嗯 关于我们今天晚上看过的戏剧,你觉得英国人的表演怎么样?” (“难道他半夜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讨论戏剧表演的问题?”奈德问道。而答复则是:“闭上你的臭嘴!”) “托比,我非常喜欢那出戏!我觉得沙娃的表演很好。” (“沙娃,很出色,”奈德说,“哦,我的天哪!”) 可是他注意到了伊芙脸上的表情,不可避免地感到心烦意乱。 电话另一头的托比似乎有些迷惑。 “我觉得那出戏剧的某些部分很出格,我希望你没有受到什么刺激。” (“我真不敢相信。”奈德低声地说。他睁大了眼睛,瞪着那部电话机,“我实在无法相信!”) “贾尼斯、本舅舅和妈妈都说没有问题,”托比继续说道,“但是我不敢肯定。”托比这种人总是小题大做,看来沙娃先生的表演让他难以适从,“也许我有一点儿老派。可是我觉得,有些东西不该展示给女人 我是说有教养的女人。” “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刺激,亲爱的托比。” “好的。”罗斯先生在电话的另一头敷衍了一句,你甚至能够想象到他在那里坐立 不安的样子。“其实 我就是想说这个。” (“真是一个骑士风度的诗人,老天爷!”) 但是托比又说起了其他事情。“别忘了,我们明天要去野餐。天气应该不错。哦,对了,我忘记说了,老头子今天晚上弄到了一样新的玩意。他兴奋得不得了。” (“是的,”奈德轻蔑地说,“就在一分钟之前,我们看到那个老山羊在摆弄他的宝贝。”) “好的,托比,”伊芙表示同意,“我们看 ” 她脱口而出,这半句话似乎无关紧要。但是她的心头又涌起了一股无名的恐惧。她抬起了头,看到奈德脸上狡诈笑容。他的笑容总是如此可憎 抑或如此诱人? 反正她的声音毫无停顿: “我是说,我们今天晚上看到了一出非常好的戏。” “很精彩,不是吗?”托比说,“好了,我不应该再耽误你睡觉了。晚安,亲爱的。” “晚安,托比。你不知道 估计你永远无法想象 听到你的声音我有多么高兴!” 她放下了电话听筒,然后就是一片沉默。 伊芙坐在床边,一只手扶着电话机,另一只手把针织的睡衣挡在胸口上。她抬起了头,看着奈德。在灰色的眼睛下面,她的脸颊上有一抹红晕。她的长长的、柔顺的头发包裹着她迷人的面颊;她的头发虽然蓬乱,但是闪烁着棕色的光芒。她抬起了一只手,把头发往后一拢。她粉色的指甲油闪闪发亮,和洁白的胳膊相映成趣。他们的距离很近,但是并不亲密;他们之间原本可能出现的激情被打断了,不过仍然在奈德的血液里燃烧着;她如此动人,足以冲昏任何男人的头脑。 奈德盯着她。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香烟和打火机;他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打火机的火焰在他的手上晃动一会儿,然后他“啪”的一声扣上打火机。尽管他试图掩藏情绪,实际上他浑身的神经都在不安地躁动着。闷热的空气、房间里的沉寂,在钟表的滴答声中更加凝重。 奈德不慌不忙地说:“好吧。”他停顿了一下,被迫清了清嗓子,“说吧。” “说什么?” “拿上你的帽子,出去。” “拿上你的帽子,”伊芙冷冷重复着,“出去。” “我明白了。”他盯着香烟头,又吸着一口气,然后喷出了烟雾,“你的良心不安了,是吗?” 这并不是真的。但是其中也有一丁点儿真实的成分,足以让伊芙脸红。奈德懒洋洋地站在那里,假装研究他的香烟头,其实正在观察着伊芙的反应。 “告诉我,我的甜心。你从来没有感觉到不安吗?” “为什么不安?” “和罗斯家人一起生活。” “奈德,你根本无法理解这些事情。” “我不够 高雅 ,对吗?不像街对面那个傻瓜那样?” 伊芙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她的睡衣。她睡衣的腰部有一根粉色缎带,那带子总是脱落,现在她又开始系牢带子。“请你不要总是用受气包的语气说话,”她说,“那样你会更吸引人。”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在你跟他说话的时候,你的表达方式完全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是吗?” “是的,确实如此。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谢谢。” “可是,你跟托比·罗斯说话的时候,你好像一心要顺从他。哎呀呀,你的话真是滔滔不绝!沙娃很 出色 。如果你继续这么表演下去,你也会变得和他一样愚蠢。还是说,你就愿意这样?如果在成婚之前你就用这种语调和一个男人说话,成婚之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柔声地说,“你就没有一丝不安吗?” (见鬼!) “怎么了?”奈德又吐出了一阵烟雾,他探询地问,“你愿意听逆耳之言吗?” “我不怕你。” “说真的,你对罗斯家族有多少了解?” “我们结婚之前,我对你有多少了解?既然说到这里,我又想到一个问题。在你认识我之前,你到底有什么样的生活经历?除了你很自私,我一无所知 ” “这倒是没错。” “无耻之徒 !” “伊芙,我们现在要谈论的是罗斯家族。你到底看上了他们哪一点?就因为他们看起来很体面?” “我当然想过体面的生活。每个女人都想这样。” “啊哈!” “亲爱的,你永远无法理解这种东西。实际上,我喜欢他们。我喜欢罗斯老妈和罗斯老爹,我喜欢托比、贾尼斯和本舅舅。他们都是非常友好的人。他们做事很正派,又不古板。他们如此,”她努力思索着合适的词汇,“他们如此明智。” “罗斯老爹也喜欢你的银行账户。” “你怎么敢这么说!” 奈德停了下来。他用手扶着头。在那一刻,他就那么盯着她,伊芙几乎要相信那是一种真情的表达:一种她以前没有见过的表情,一种困惑的、绝望的表情,甚至是友善的表情。 “伊芙,”他突然说,“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做什么?” “我不能让你犯错误。” 他走到了梳妆台边,把烟灰弹进了桌子上的玻璃托盘里。伊芙的身子僵硬了,她瞪着他。根据她对奈德的了解,她预感到了一种威胁。奈德再次转过身,在他整洁的金发下面,在他光亮的前额上,出现了细小的横纹。 “伊芙,我今天在董炯酒店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他们说罗斯老爹,”他吐出烟圈,朝窗户的方向努了努嘴,“耳朵很背。不过,如果我猛地拉开窗帘,大声地向他问好 ” 沉寂。 伊芙的肠胃里感到一种不适,就像晕船初期的感觉;这种感觉迅速地扩展开来,以至于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一切都变得虚幻,闷热的房间里令人窒息的香烟 她看到奈德的蓝色眼睛透过烟雾正在盯着她。她听到自己用一种细微的、无力的语气说: “你不能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法!” “我不能吗?” “不行!即使是你这样的恶棍也不行!” “不过这算是卑鄙的做法吗?”奈德轻声说,他用手指指向伊芙,“你自己又干了些什么?你认为自己是无辜的,是吗?” “是的!” “我再对你说一遍:你就是诸多美德的化身,我就是通俗剧里的恶棍。虽然我是通过钥匙开了门,我仍然可以算是闯进来。”他举起了钥匙,“假如我挑起争执,大吵大闹,你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她觉得嘴唇发干。所有的事情都变得虚无缥缈;灯光刺眼地闪烁着,声音要晃动很久才能到达她的耳鼓。 “我是一个应该遭到鞭打的恶棍 前提条件是托比·罗斯有这个本事。你想把我赶走,不是吗?当然了,只要你稍加解释,你忠实的朋友们都会相信你。太棒了!好啦!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否认你所讲的故事。如果你真的这么鄙视、厌恶我,如果那些朋友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伟大,你为何不大声呼救 为什么要等我发出威胁?” “奈德,我无法解释 ” “为什么不能解释?” “因为你无法理解!” “为什么无法理解?” 伊芙无助地伸出手臂,她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怎么可能使用短短的几句话来解释人情世故? “我只能告诉你一点。”伊芙说。她的语调还是很平静,但是眼泪已经涌到了眼眶里,“我宁肯死也不愿有人知道你今晚出现在我这里。” 奈德站在那里,看了她一会儿。 “上帝呀,你真的会这么做?”他转过身,迅速地走向窗户。 伊芙的第一个冲动是关上灯。她朝前冲了两步,差一点被睡衣绊倒 睡衣的腰带又松开了。她记不清楚自己是否曾经朝着他尖叫。她跪到了梳妆台的凳子上,伸手去摸上方的开关,她找到了开关,摇晃着站起来。当房间终于再次陷入黑暗的时候,她几乎要哭出声音了。 奈德是否真的打算朝街对面的莫瑞斯·罗斯爵士喊叫?即使在他目前的心境下,这仍然只是一种可能性。可是不管怎么说,他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他猛地一扯,锦缎窗帘被拉开了,上方的木环“叮当”作响。他又掀开了钩针窗帘,朝外面望去。然后他就停止了动作。 他死死盯着街对面 不到五十英尺的地方 他在盯着亮着灯光的莫瑞斯·罗斯爵士书房的窗户。那里有两扇宽大的法式落地窗。窗户的外面是一个小小的、铺着石板、有铁艺栏杆的阳台;阳台的下面就是房子的正 门。 那两扇窗户半开着,铁质的百叶窗并没有合上,窗帘也洞开着。 但是书房里的景象和他几分钟之前第一次望过去的时候不一样。 “奈德!”伊芙的语调变得更加惊恐。 没有回答。 “奈德!出了什么事情?” 他伸手一指。 他们看到了一个中等大小的方形房间,墙边立着成排的、样式古朴的、带玻璃门的古董展示柜子。在成排的古董柜中间有一两个书架。透过那两扇窗户,他们能够看到整个房间。房间的墙壁洁白无瑕,地面上铺着浅灰色的地毯,带有浮雕和金边的家具光彩夺目。奈德第一次向对面张望时,只有桌上的台灯亮着。现在,房间中央的支柱吊灯明晃晃地照亮了房间,让两名观望者清楚看到了他们不愿看到的事情。 透过左手边的窗户,他们能够看到莫瑞斯·罗斯爵士宽大的、桌面平坦的工作台靠在左手墙边。透过右手边的窗户,他们能够看到右手边的墙上有一个白色的大理石壁炉。在书房的深处 也就是面对着他们的墙上 他们能够看到通向楼梯的房门。 在他们张望的那一刻,他们看到那扇房门正缓缓关上。 通过房门的动作,他们能够判断出有一个人刚刚溜出了书房。伊芙的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儿,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这让她事后一直心惊肉跳。但是奈德看清楚了。 那个人藏在即将关闭的门后面,伸出了一只手 在五十英尺的距离外,那似乎是一只很小的手 戴着一副棕色的手套。那只手碰到了墙边的电灯开关。一根蜷曲的手指扳动了开关,关掉了房间中央的吊灯。然后那扇高大的、白色的房门缓缓地关闭了。他们都能够看到那扇房门上有一个横置的金属把手,而不是那种常见的圆形把手。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那一盏台灯,透过绿色的玻璃灯罩,台灯把微弱的灯光洒在宽大的工作台以及紧靠在桌子旁边的转椅上。莫瑞斯爵士像往常一样坐在他的转椅里面,他们只能看到他的侧影。可是此刻他并没有举着放大镜,他再也没有机会举起放大镜了。 放大镜就放在桌面的吸墨纸上。在吸墨纸上 以及整个桌面上 都散落着某种被砸碎的东西的碎片。非常多的碎片,形状古怪的碎片。那些碎片闪烁着粉色的光芒,反射着灯光,就仿佛被一层浅粉色的雪覆盖着。碎片当中似乎还有一些金色,也许还有其他颜色。但是他们很难辨别清楚颜色,因为上面溅着血迹 整张桌子甚至墙壁上都溅着血迹。 伊芙·尼尔站在那里,神情恍惚,恶心的感觉一直涌到喉咙;但是她仍然拒绝相信她所看到的东西。她站了多久?她事后根本不记得了。 “奈德,我好像要 ” “闭嘴!” 显然,莫瑞斯·罗斯爵士的头被人猛击了好几次,不过他们现在看不到凶器。他的膝盖顶在了工作台的敞口上,因此他的尸体没有从椅子上滑下去。他的头垂在胸口上,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子两边。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一直流到了鼻子下边;血迹就像一个彩绘面具,扣在一动不动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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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鼻烟壶》其他试读目录

• 导读
• 生平略陈
• 两大名探交相辉映
• 历史推理和其他创作
• 流风余韵影响深远
• 《皇帝的鼻烟壶》第一章
• 《皇帝的鼻烟壶》第二章
• 《皇帝的鼻烟壶》第三章 [当前]
• 《皇帝的鼻烟壶》第四章
• 《皇帝的鼻烟壶》第五章
• 《皇帝的鼻烟壶》第六章
• 《皇帝的鼻烟壶》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