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倾君心(全二册)【二】陌上少年_乱世倾君心(全二册)【二】陌上少年试读-查字典图书网
查字典图书网
当前位置: 查字典 > 图书网 > 言情 > 乱世倾君心(全二册) > 【二】陌上少年

乱世倾君心(全二册)——【二】陌上少年

经过阮碧的细心观察,发现原主很多东西都是独一份。比如说其他姑娘屋里都有一两个老成稳重的妈妈主持,而她屋子里只有三个不懂事的“丫鬟”,便是最大的冬雪也只有十六岁。再比如说,其他姑娘平日里都有来有往,偶尔还会结伴出去看庙会。唯有她,从来没有人上门。 每日晨昏定省,老夫人、大夫人也用眼角扫她一眼,从不过问她的情况,更别说嘘寒问暖了。 总而言之,原主就是悲剧的代名词,而更悲剧的是,阮碧接了她的班。 忽忽两日,便是三月初三,上巳节。这个节日也称为女儿节,是屈指可数的几个女子可以到大街上嬉闹游玩的节日之一。 一大早,冬雪去厨房里领了荠菜花,铺满阮碧的床,多余的便插在案头的花瓶里,又在阮碧的双鬟上插满荠菜花。 阮碧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挺乡土的,想取下来,却被说了一顿,什么风俗、规矩的,只得作罢。 打扮妥当,到正院垂花门前候着,各个院子的主人携着丫鬟婆子,挤挤攘攘地站满小半个庭院。阮碧看到其中一个女子长得特别出众,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身材高挑,气质娴静,跟阮四姑娘有几分相似,便猜是林姨娘。果然阮四姑娘过来的时候,向她行了半礼。另有一个女子也是二十五六岁左右,牵着四少爷阮家轲,衣着比丫鬟婆子们要华丽很多,相貌不错,但略逊于林姨娘,应该就是阮侍郎的另一个姨娘孙氏。 站了约莫半炷香,一干丫鬟婆子拥着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二姑娘、三姑娘、七姑娘过来了,众人纷纷行礼。阮二姑娘今日妆扮得煞是明艳,一件浅黄色的春衫,随风裙角翩跹。她只在鬓角不起眼的地方插了一朵荠菜花,两两相比,阮碧那满头的花十足是个村妇造型。 人已到齐,老夫人当先,王氏和阮二姑娘左右虚扶着她,一大帮丫鬟婆子围着大小主子走出大门。门外候着三辆刻着阮府标记的黑漆木绘流去纹大马车,两辆刻着阮府标记的青幔马车,另有四辆牛车。老夫人上了当首的那辆马车,王氏带着二姑娘上了第二辆,二夫人带着三姑娘、七姑娘上了第三辆,四姑娘、六姑娘和阮碧上了第四辆的青幔马车,林姨娘和孙姨娘带着阮家轲坐了第五辆马车,牛车们则是给丫鬟婆子小厮们坐的。 车子走得很慢,阮碧挑起窗帘,只见周围不少车辆和行人,都是往同一个方向。街道两旁大都是平房,偶尔会冒出四层高的小楼,看招牌应该是酒楼。沿路店铺林立,行人衣着整洁,神情平和。 阮碧还待细看,六姑娘扬手“啪”地打在她手上,柳眉一横,说:“五姐姐,你可别又整出啥事,连累我跟四姐姐。” 四姑娘也附和:“是呀,五妹妹,咱们难得出府,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阮碧微微一笑,松开手,帘子落下:“只是看一眼,四姐姐和六妹妹何至于此?” 六姑娘不屑地笑了笑:“我倒是忘记了,五姐姐是不识‘目不邪视,耳不妄听’。” 阮碧微笑,说:“彼此,彼此,六妹妹不是也不识‘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吗?” 四姑娘一怔,细细看着阮碧。 六姑娘冷笑一声:“不知道是哪个疙瘩角落来的,也配谈尊卑有别?” “便是知道哪个疙瘩角落又如何?还不是一样。” “呸,谁跟你一样。” 阮碧笑嘻嘻地指指前面:“不是,便坐前面的马车去呀。” 六姑娘涨红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四姑娘诧异地看着阮碧,这还是那个笨嘴笨舌、懦弱怕事的五姑娘吗?几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而且自始而终不愠不怒,脸带微笑。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一般的出身,何必要分个高下?”四姑娘笑着打圆场,别有深意地看阮碧一眼,“六妹妹年幼,五妹妹且让着她吧。” 六姑娘不屑地哼了一声:“谁要她让,不过是个没皮没脸、伤风败俗之人,我费事跟她说话。”又拉起四姑娘的手,故作亲热地说,“四姐姐,我跟你说呀,前些日子母……孙姨娘给我寄了一匹苏绣……” 阮碧扭头,来了一个“耳不妄听”。 出城,行了约莫数里,车子停下。丫头婆子小厮们先下车,拉好帷幕后,女眷们才下车走进去。草地上铺着席子,放着矮几,摆着鲜果数样。 刚安顿好,有个面生的小丫鬟走过来,问:“可是阮侍郎府上的?” 阮家下人答“是”。 那小丫鬟又问:“阮二姑娘可在?我家二姑娘有请?” 阮家下人又问:“你家二姑娘何许人?” 小丫鬟骄傲地说:“延平侯府谢二姑娘。” 除了阮碧,帷幕内的一干主子早猜到这位小丫鬟的来历。延平侯家的大姑娘年初为官家诞下皇长子,晋位皇贵妃,谢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在京城里炙手可热,一时风头无二。谢二姑娘来请,老夫人和大夫人自然乐意,嘱咐二姑娘几句话,又让下人备了篮品种罕见的兰草给二姑娘带去当礼物。 除了阮碧,其他几位姑娘看着二姑娘趾高气扬地走了,多多少少有点妒忌,区别只在于有的显露在脸,如三姑娘、六姑娘;有些人则极力掩饰,如四姑娘。二姑娘走后没多久,老夫人摆摆手,说:“今日上巳节,大家不必拘在这里,都去祓禊,祛除不祥吧。” 听这个意思,就是自由活动了。 阮碧心中一喜,闺阁生活对于习惯自由自在的人来说,就是一大铁笼子。 三姑娘和七姑娘结伴,四姑娘和六姑娘一起,阮碧又落了单。她走到外面看了看,沿着河流两岸,都是帷幕,有几家帷幕上还绣着大大的标志。出出入入的大多是妇人,偶尔有几个男子,不是车夫便是青衣小厮打扮,看来这段河流,约定俗成是供官眷们洗祓的。 今日天色晴好,阳光明媚,河水潺潺,杨柳青青。阮碧深深吸口气,因为穿越入异世而带来的烦闷感似乎也消去不少。 冬雪拉拉她的衣袖说:“姑娘,先去祭高禖吧。” 阮碧不知道什么是高禖,但能猜出大概是与姻缘相关。“高禖在哪里?” 冬雪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就在那里。” 阮碧诧异地看了一眼,只见柳树前有几个年轻华服女子正合十行礼,但是却看不到什么高禖。走到近处才发现,柳树下方有个三尺高的土翕,里面供着一个丰乳肥臀的祼体女像,看来是母系氏族崇拜的遗风。 冬雪低声说:“姑娘,等一下记得要跟高禖求一段好姻缘。” 话音刚落,后面传来一声嗤笑。 阮碧回头一看,是二姑娘和另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女带着三个丫鬟站在身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那少女身着粉色春衫,容貌秀气,只是神色倨傲,嘴角还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想必此人就是延平侯家二姑娘谢明珠。 阮碧懒得理她,向高禖行礼,转身就走。 “站住。”谢明珠低喝一声。 阮碧根本不想搭理这个自以为是的黄毛丫头,脚步不停。谢明珠的两个丫鬟站出来拦在她面前,谢明珠缓步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嘲笑着说:“瞧瞧你自己,这满头花插的,当自个儿是庄户人家出身?就你这模样,给我二哥提鞋都不配,居然还垂涎于他,真是丢人。” 阮碧微笑着问:“请问,你二哥是谁呀?” 谢明珠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顿时怔了,周围有其他官家女眷掩嘴笑着。谢明珠只当是别人笑自己,脸涨红了,瞪着阮碧,正想说话。阮二姑娘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对阮碧说:“行了,五妹妹,谢二姑娘是敦厚人,比不得你口舌伶俐。” 阮碧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原主呀原主呀,你怎么混成这个德性?在自家被人欺负,到外头被人欺负的时候,自家人还帮着外人。她思忖片刻,知道自己讨不到好处,于是笑嘻嘻地说:“二姐姐,我不过是跟谢二姑娘开个玩笑而已。” 她的言语行为与从前差别太大了,二姑娘迷惑地看着她,一时间倒忘记扳回场子。阮碧行了个礼,赶紧带着冬雪走了。走出稍远,冬雪呼了口气,说:“姑娘,刚才可把我吓死了。” “她们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想不到向来懦弱的自家姑娘会说出这样的话,冬雪怔了怔,说:“姑娘这样子真好。” 阮碧转眸冲她一笑,自有一派明媚洒脱的气息。 冬雪看呆了,回过神,阮碧已经在水边冲她招手:“快来祓禊。” 所谓祓禊,并不是真的在河边沐浴,只是用兰草洗洗手洗洗脚,图个好兆头。 修祓完毕,阮碧带着冬雪四处闲逛。没走多久,看到前方一堤绿柳,绵延没有尽头,那绿色仿佛蒙着一层柔光,看得人心旷神怡。 她信步走了过去,忽然听到欢笑声隐隐,好奇地拨开垂柳一看,只见弯弯曲曲的水岸边坐着十来个锦袍玉带的少年人,有两个小厮正把酒杯放在水里,酒杯随水流而下……原来是在玩“曲水流觞”。 冬雪脸色大变,扯扯阮碧的衣袖说:“姑娘,咱们赶紧走吧。” 阮碧知道这个时代男女大防甚严,点点头,刚想举步。却不料背后有人忽然推她一把,她踉跄几步,等站稳,已立在水边。那十来个少年都抬头看着她,目光如炬,即使她生性洒脱,也觉得有点尴尬。 当中的阮家轩霍然起立,皱眉看着阮碧说:“你怎么在这里?” 阮碧定睛看清楚是他,心里暗道不妙。 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家轩认得她?”说话间,那人已走到水边,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黑紫色的锦袍,身材高挑,眉目俊秀,神情却吊儿郎当的,漫不经心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 阮家轩脸微红,说:“是我家五妹,今日也来宜春河边祓禊,想来是无意中闲逛至此。” 紫袍少年挑眉看了阮碧一眼:“就是倾慕明月的那位?” 阮家轩大窘。 紫袍少年又说:“我看她方才鬼鬼祟祟地站在柳树后张望,定是在偷看明月吧。” 众人哄笑,目光聚集到河边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少年身上。那少年容貌秀丽,此时脸涨得通红,霍然起立,把手中酒杯砸向紫袍少年,说:“顾小白,休要胡言乱语。” 顾小白挥舞马鞭,击落酒杯,笑嘻嘻地说:“明月勿恼,你们在岸边坐了半个时辰,只有这个小丫头来偷窥你,足见你的魅力。” 众人又是高声朗笑,其中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摆摆手说:“小白说的是,明月风采致致,无人可及。不过,岂是庸脂俗粉能垂涎?不过是徒添笑料而已。” 顾小白?小白?阮碧想起后世出名的“小白”,忍不住嘴角一咧。顾小白不知道她在笑自己的名字,还以为她因为大家赞“明月风采致致”而欣喜,不由得心生鄙夷,心想,此女被称为“庸脂俗粉”还能笑得出来,脸皮之厚,真是世所罕见。 谢明月脸色稍霁,说:“小白,你怎么此时才来?速速罚酒三杯。” “就是,就是。”大家附和。 “该罚,该罚。”顾小白缓步走到水边坐下,有小厮递上酒杯,他一饮而尽,大家高声叫好,早就忘记了一旁的阮碧。 阮家轩瞪了阮碧一眼,又是恼恨又是厌恶,低声说:“还不快走?” 阮碧赶紧带着冬雪走了,心知要坏事了。 过了晌午,阮府才撤了帷幕,返回城里。还是阮碧与四姑娘、六姑娘同车,六姑娘大概玩尽兴了,一路上都拉着四姑娘说着方才的见闻,吱吱喳喳的。 到阮府大门,刚下车,听得后面马蹄声,有下人嚷嚷着:“大少爷回来了。” 转眼间,阮家轩带着随从顺儿骑着马已到府前,早有小厮殷勤上前拉住马。阮家轩纵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大夫人和老夫人面前行礼问好。老夫人掏出手绢帮他擦拭额头的汗水,又问:“今日你与国子监的同窗聚会,可玩得尽兴?” 阮家轩的脸顿时黑了,斜眼瞪着阮碧。后来,那帮同窗又拿她取笑一番,言语不堪,令他颜面尽失。 阮碧早就猜到有这么一遭,倒也不慌不忙,一旁的冬雪却是心跳如舂、汗湿手心。老夫人琢磨出一点味道,脸色微沉,携了阮家轩的手,说:“走,回屋跟我说说。”说完,便携着阮家轩走了,她屋里的一干丫鬟婆子慌忙跟了上去。 大夫人瞅了阮碧一眼,带着二姑娘跟了上去。二夫人也带着三姑娘和七姑娘跟了上去。余下的人面面相觑片刻,也只好跟着,老夫人和大夫人既没有发话让大家散了,谁也不敢自作主张。 冬雪扯扯阮碧袖子,惶恐不安地低低叫了一声:“姑娘……” 话音未落,走在前面的六姑娘忽然转过头来,幸灾乐祸地笑着:“你这个事儿精,又闯祸了吧?” 阮碧不理她,安抚地拍拍冬雪的手,心里想着应对之法。 过了垂花门,大夫人停下脚步,回头说:“不着急散,都在穿堂里候着吧。”说完,带着丫鬟往老夫人院子里走,二姑娘本想跟上,被她眼神制止,只好悻悻然地顿住脚。穿堂里摆着四张椅子,二夫人坐下,七姑娘傍着她。二姑娘和三姑娘也坐下了,余下的一张椅子却无人敢坐。 大夫人刚走到老夫人的外屋,就听到砰的一声,依稀是茶杯摔地的声音,又听老夫人在屋里叫:“去把大夫人叫来。” 守门的小丫鬟高声说:“老夫人,大夫人就在门口候着呢。” 老夫人说:“叫她进来吧。” 小丫鬟揭起帘子,大夫人让丫鬟待在外面,独自一人走进里屋。只见老夫人满脸愠怒,地上一只黄底福寿纹描金茶杯摔得粉碎。“轩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家轩三言两语,将阮碧“偷窥”谢明月,同窗大肆嘲笑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夫人顿时也黑了脸,恨声说:“真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是我错了,当年就不该让兰儿生下这个讨债鬼,讨了老太爷的性命还不够,还要丢尽咱们阮府的颜面……”老夫人越说越气,怒火攻心,一时痰塞喉咙,掩着嘴咳嗽起来。大夫人和阮家轩忙上前轻敲她的背,一会儿老夫人止了咳嗽,拉着大夫人的手说:“你赶紧找个人,把那个轻浮下贱的东西嫁出去,别让我再看到她了。” 大夫人平素最疼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听说他被同窗嘲笑,早在心里将阮碧千刀万剐了。又想到她还连累了二姑娘的闺誉——清楚的知道是阮碧本人痴癫,不清楚的还以为她教女无方,阮府的姑娘们都是这般轻浮不懂事——恨不得将阮碧挫骨扬灰。不过,恨归恨,气归气,到底她是当家主母,知道轻重缓急。 大夫人轻轻拍着老夫人:“母亲,你且消消气,嫁人这事急不得。咱们在京城里也是有些头脸的,哪有把十三岁姑娘嫁出去的理,何况她上头还有三个姐姐?” 老夫人本来也就是气急,默然片刻,说:“都怪我,当年还给她一个正儿八经的主子身份,如今倒缚手缚脚了。” 大夫人说:“老夫人心慈,本来想给她一个好身份,只是她自个儿不争气,一味的下流轻浮。” 老夫人说:“我瞅着她就是来讨债的,早晚也会要我这条老命。你派两个信得过的婆子到她屋里守着,从今往后,不准她再出院子一步。还有她身边的那几个丫鬟,老实的就留着,心眼多的赶紧打发走,另派几个信得过的。” 大夫人低声答应:“是,我这便去办。” 老夫人又说:“到底不是什么好事,也别污了其他丫头的耳目,悄悄地办吧。” 大夫人会意地点点头,离开老夫人院子,到穿堂,说:“老夫人说了,今日乏了,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大家都有些诧异,但在外面玩耍一天,又都是闺阁弱质千金,早就乏了累了,巴不得早点回去让丫鬟松松腿,于是都三三两两地走了。 阮碧带着冬雪回到蓼园东厢房,一直提着心的冬雪呼出一口长气,先给阮碧倒了一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咕噜噜地喝个精光,说:“方才可把我吓死了,以为大夫人和老夫人又要责骂姑娘了,阿弥陀佛,这回定是菩萨保佑了。”见阮碧端着茶杯却不喝,脸色凝重,似是在想事,不免奇怪。“姑娘怎么了,还在担心老夫人和大夫人责骂么?我猜大少爷多半不曾提起。” 阮碧下意识地摇摇头,她在阮家轩眼睛里看到赤裸裸的厌恶,他不添油加醋就好了,替她遮掩是绝无可能。大夫人后来回到穿堂的时候,虽然面色如常,但自始至终眼神没有触及她,分明是内心有所抵触。她想起从前自己任职的公司,有个下属贪污,又因为他正管着一个重要项目,暂时不能处置,要等到项目结束后再动手。当时,她面上虽装作若无其事,到底心里还是在意了,不愿意多跟他眼神交流。 想到这里,阮碧把茶杯一放,说:“冬雪,你这会儿赶紧去找你干娘,向她求求情。” 冬雪诧异地看着她:“姑娘,怎么了?” 阮碧说:“你听我的就是了,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干娘保住你。” 冬雪脸色微白,低声嗫嚅:“姑娘……” 阮碧看看天色,说:“快去吧,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冬雪疑惑地点点头,转身要走。 阮碧又想起一事,拉住她:“等等,把钱匣子打开。” 冬雪虽然疑惑,但还是到衣柜里取出钱匣子,阮碧看了一眼,不由皱眉,匣子只有十来两的碎银和一些不太贵重的首饰。她想了想,让冬雪把十两碎银和稍微贵重一点的首饰都装在怀里:“去找你干娘之前,先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埋了。” 冬雪害怕了,惨白着脸问:“姑娘,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得跟我说个明白呀。” “晚点你就知道了,总之,你一定要求得郑嬷嬷答应保你。” 冬雪想了想,点点头,匆匆走了。 阮碧坐在窗前,一会儿,听到林姨娘院子里的丫鬟过来,说是林姨娘有点不舒服,随后四姑娘就带着秋兰急冲冲地走了;跟着又有小丫鬟过来叫秋月、秋兰去厨房里帮忙,心知是大夫人故意支开她们。 又过了一盏茶工夫,阮碧听到院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却不闻一声人语,猜想是大夫人带人过来了,便走到东厢房的廊檐下站着。只见院门大开,平时守门的婆子一个都不在,想来也被支开了。 阮碧微微一笑。 大夫人带着人走进蓼园,看见阮碧立在檐下看着天边的火烧云,风吹衣袂,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气息,她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 阮碧站在台阶,向她裣衽一礼:“母亲。”

展开全文

推荐文章

猜你喜欢

附近的人在看

推荐阅读

拓展阅读

《乱世倾君心(全二册)》其他试读目录

• 楔子
• 【一】穿越千年
• 【二】陌上少年 [当前]
• 【三】就此软禁
• 【四】攻心为上
• 【五】钩吻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