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美的一天——三

这个小男孩有时被叫做奇普，但更多的时候则被叫做李——他的真正名号是李•RM•35M•4419——他在吃晚饭的时候几乎一声没吭，但他妹妹芘丝却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所以他爸妈都没注意到他的沉默寡言。直到全家四口人都坐在了电视机前的椅子上，他妈妈才认真看了他一眼，说，“你心情还好吗，奇普？” “嗯，我很好，”他说。 他妈妈转过身去对他爸爸说，“他整晚都没说过一句话呢。” 奇普说，“我很好。” “那你怎么不说话呢？”他妈妈问。 “嘘——”他爸爸说。电视屏幕已经打开，正在自动配比色彩。 头一个小时的节目放完之后，两个孩子都要准备上床睡觉了，奇普的妈妈跟着奇普走进了卫生间，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刷好牙、将牙具从水龙头下收起来。“到底出什么事啦？”她说。“是不是有人说起你的眼睛了？” “没有，”他说着，脸红起来。 “把牙具冲洗干净，”她说。 “我冲过了。” “冲干净。” 他把牙具冲洗干净，然后直起身来，踮着脚将牙具挂回到洗漱架上原来的位置。“一直都是杰苏斯在说话，”他说。“杰苏斯•DV。在做游戏的时候。” “都说了些什么呢？议论你的眼睛吗？” “没有，没说到我的眼睛。谁也没说过我这只眼睛。” “那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呢？” 他耸了耸肩膀。“有些成员——他们得了病——离开了大家庭。是逃走的，还摘下了他们的手镯。” 他妈妈吃惊地盯着他，神情很是紧张。“是那些无可救药的人吧，”她说。 他点了点头，妈妈的神态和她对这个名称的了解使他越发感到惶惶不安起来。“真是这样吗？”他说。 “不，”她说。“不，不是这样的。不。我要给鲍勃打个电话。他会解释给你听的。”妈妈转过身，匆匆离开了卫生间，侧着身子从芘丝身边奔了出去，因为芘丝这时恰好要进卫生间，正边走边扣着身上的睡袍。 在起居室里，奇普的爸爸说，“再等两分钟吧。他们上床了吗？” 奇普的妈妈说，“有个孩子跟奇普讲了那些无可救药的人的事情了。” “真可恶，”他爸爸说。 “我要给鲍勃打电话，”他妈妈一边说，一边走向了那部电话机。 “已经八点多啦。” “他会来的，”她说。她用自己的手镯轻轻碰触了一下电话机上的面板，面板显示屏下嵌着的一张读卡片上立即显示出一行套红印刷的名号：“鲍勃•NE•20G•3018”。她在焦急地等待着，两只脚后跟面靠面地紧紧贴在一起摩挲着。“我就知道他碰到烦心的事情了，”她说。“他整晚连一句话都没说。” 奇普的爸爸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去跟他谈谈，”他说罢，拔脚就要走。 “这种事情要让鲍勃来谈！”奇普的妈妈急得叫起来。“先把芘丝哄上床；她还在卫生间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