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的艺术第一步 调色盘_谋杀的艺术第一步 调色盘试读-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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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的艺术——第一步 调色盘

白色,红色,蓝色,紫色,肉色,绿色,黄色和黑色是绘画人体所需的基本色。 ——布鲁诺 •范 •提许,《论超戏剧行为艺术》 如果我们能就此进入“镜子”之家,那该多么美妙啊。 ——刘易斯 •卡罗尔,《爱丽丝镜中奇遇记》 1 当一个女子下地下室见克莱拉时,她已经站在那里,被连续上了两个多小时的钛白色。歌楚德陪着那个女子。克莱拉从眼角里瞟到一副太阳眼镜,一顶小小的印花帽子,一身珠灰色的套装。她看上去像是位贵宾。而那位女士同样也在审视着克莱拉,一边同歌楚德交谈着。 “你知道吗,两年前罗尼和我买了一幅巴散的作品。”她说话带着浓重的阿根廷口音。“作品叫《擎日的少女》。罗尼喜欢少女双肩和腹部那种发光的样子。但是我对他说:‘天哪,罗尼!我们已经有那么多画了,你准备把她搁哪儿呢?’他说:‘我们可没有那么多。而且我可从来没有抱怨过家里堆满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一阵大笑后,她说:“你猜最后我们如何处置那幅画的呢?我们把她送给安妮了。” “真是个好主意。” 那女子将眼镜取下,弯腰俯向克莱拉。 “签名在哪儿呢?……啊,在这里,大腿那儿……多美啊……我刚才说到哪儿啦?” “你说你把画送给安妮了。” “哦,是的。他们可喜欢了——安妮和路易斯,你碰到过他们的。安妮想打听作品的月租费贵不贵。我告诉她:‘不用担心,我们会付的。这是我们送给你们的礼物。’然后我问那个作品,她是否可以和我女儿一起去巴黎。她说没问题。” “被买走的作品应该跟随她的买主去任何指定的地方。”歌楚德不容置疑地说道。 “但是我想让那些作品们知道我很在意她们……当然这些都是棒极了的画作。”那声突兀的“棒”字乍听上去就好像远方传来的敲锣声似的。“你刚才说这幅作品叫什么来着?” “《镜前的少女》。” “棒极了,棒极了……歌楚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拿本画廊图录。” “尽管拿吧。” 当她俩离开时,克莱拉仍然不便行动。棒极了,棒极了,但是你还是不会买下我。她一进来你就看得出。她知道在此刻这种梦境般的寂静状态中,真不该让自己胡思乱想的,但就是无法控制。她担心没有人会买下她。 《镜前的少女》到底有什么不好呢?这幅作品的确没有特别之处,但是先前她被画成更不堪的作品时,也总有买家啊。此刻,她赤身裸体地站着,右手挡着阴部,左手悬垂一边,双腿略分,从头到脚被不同层次的白色颜料覆盖着。她的头发是一大抹深白色,身体上则因一些非常明亮的光泽而熠熠闪光着。她身前竖着一面近两米高的不带框的镜子,就这么直接杵在地上。这就是整幅作品,标价 2500欧元,此外每月还得另付 300欧元的月租费——这个价钱对于一个二流的收藏者来说也实在不贵。艾利克斯 •巴散曾保证说她一定会被立即卖出的,但事实上她已在马德里委拉斯开兹大街上的歌楚德 •斯坦恩画廊摆放了近一个月,仍然无人问津。那是2006年 6月 21日星期三,画家和歌楚德 •斯坦恩画廊的合约将在一周后到期。如果到时仍然没有买主的话,巴散将把克莱拉收回,她就只能干巴巴地等其他画家重新用她创作新的作品。问题是在这期间,她将靠什么来养活自己呢? 如果洗净铅华,克莱拉 •莱耶斯拥有一头微卷的、铂金色的披肩长发,蓝色的眼睛,高高的颧骨,是一种在纯洁和调皮中游走的长相。她纤细的骨架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却又同时表现出一种令人惊异的力度。为了保持这番形貌,她需要钱。她在马德里市中心的奥古斯托 •菲格罗亚街买了一处简朴的顶楼小公寓,起居室一角改装为一个迷你健身房,铺了一块榻榻米,周围堆放着各种健身器材和镜子。 当画廊结束营业,她又没有什么事情要办的时候,克莱拉就去游泳。她还每月上一次美容院。她每天使用三种不同的乳液来保持作为人体画布的皮肤的紧致和柔和,她曾去除了身体上的两颗小痣和左膝上的一个伤疤。一种特殊的医学手法让她停经了,她靠药片控制自己的生理需求。她将全身除了头发之外的毛发,包括眉毛,都永久性地剃除了。如果画家需要的话,眉毛和阴毛是很容易画出来的,要让它们自己长出来可不是三天两日的工夫。她做这些并非出于一时的兴之所至,这完全是工作所需。要做人体画布的投资可不小,不过也只有做人体画布才能挣到很多钱。这个貌似自相矛盾的结论让她不禁默默赞同最伟大的“超戏剧行为艺术家”范 •提许提到的观点:艺术归根结底就是钱而已。 不过今年总体来说还不算太差。她作为维姬 •伊雷朵笔下一幅叫做《草莓》的作品,被一个加泰罗尼亚女商人买下做了圣诞礼物。接着维姬的作品就突然好销起来,她其余的作品全都卖出了好价钱。在《草莓》里,她和尤利 •李波搭档。她俩坐在一个涂成肤色的基石上,四肢交相缠绕着,嘴里含着酞菁红的塑料草莓。这个姿势还挺好保持的,不过她们每天不得不靠时时喷漆来遮掩口水(“想像一幅会流口水的画吧,”维姬说,“世上还有比这更难看的东西吗?”)不过当你习惯了以后,每天在嘴巴里含着一颗塑料草莓,忍上六小时似乎是世上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对超戏剧行为艺术的共同理解让她和尤利之间的合作天衣无缝:她俩共享着一颗草莓,共享着呼吸、凝视和抚摸,就像一对真正的恋人似的。维姬在她们的三角肌上用红笔,分别横签上了她的首字母:V和L。她俩在女商人家展出了一个月后被撤下。克莱拉这就不得不重新找工作了。3月时在马贝拉[1],她以 B角的身份替补一个法国模特做了回葡萄牙艺术家加美尔的露天模特,4月里她替补奎提 •卡比多斯在海梅 •奥莱斯特的《液体元素Ⅱ》中亮相,这也是一个露天装置,在莫拉雷哈[2],不过这两单挣得都没有她做原创画布时来得多。 然后是 5月,好运降临。艾利克斯 •巴散打电话给她。他想用她做原创画布搞一幅作品。“艾利克斯,你可真是个天使。”她对自己说道。他并不是个非常卖力的艺术家,但作品卖得很好。几年前他就用克莱拉做原创画布画过两幅作品,她对他的工作方式熟门熟路。她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一单。 5月初她到了巴塞罗那,在狄亚格纳尔大街的一套复式公寓住下,那是巴散的寓所兼画室。巴散夫妇住公寓的上层,克莱拉则睡在楼下画室的折叠床上。画室内有三张折叠床,另外一张归一个年轻的十一二岁的保加利亚(也许是罗马尼亚?)女孩,巴散用她来画草图,还有一张床归另一张名叫加夫列尔的“草图”所有,画家戏称他为“倒霉蛋”,因为这是画家第一次起用他时的那幅作品的名字。“倒霉蛋”看上去瘦弱而乖巧。 当克莱拉工作时,那个小女孩就像个鬼魂似的在画室里游荡,手里抓着那种你得通过按钮来达到喂食、抚养和教育目的的日本玩具。在巴散家的两星期里,这是克莱拉看到她手里抓着的惟一的东西,好像那女孩除此之外身无一物。而“倒霉蛋”则总是在进进出出。克莱拉猜想他同时在为好几个巴塞罗那艺术家工作着。 在克莱拉到来之前,巴散已经做了不少功课。他用过一个叫做凯瑞的北美女孩做草图。他给克莱拉看过凯瑞的工作照:凯瑞站着,凯瑞踮脚,凯瑞跪着——总是在一面离她或近或远的镜子前。不过艺术家对这些效果都不满意。头几天,他没有放镜子就用黑白喷漆喷在克莱拉身上做着试验,然后将她放置在黑色背景前打上强光看效果。他每天在她头发上喷好颜色,要她单腿站立长达数小时。 [1] 马贝拉(Marbella),位于西班牙南方安达卢西亚省的一处海滨旅游胜地。 [2] 莫拉雷哈(La Moraleja),位于西班牙东部卡塞雷斯省的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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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克莱拉和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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