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第八节_外科医生第八节试读-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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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第八节

“没有。” “黛安娜·斯特林呢?” “也没有。她们就是那些……” “没错,她们正是受害者。” 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我没听过她们的名字。” “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她们吗?” “一直以来我都尽量回避那些悲剧性的报道,我再也不想面对类似的事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想来你们也知道,我每天会在急救室碰到许多可怕的事情。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之后,我需要的是宁静。我希望自己能生活在安全的环境中。那些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暴行,我根本不想知道。” 摩尔从他的夹克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沿着桌面推到凯瑟琳面前。“你能辨认一下照片中的女人吗?” 凯瑟琳端详着照片里的面孔:左边的女人瞳孔漆黑,对着凯瑟琳灿烂的微笑着,发丝随风飘扬;右边的一位金发飘逸,目光蒙眬茫然。 “黑眼睛的那个是埃伦娜·奥尔蒂斯,”摩尔说,“另一个则是黛安娜·斯特林,一年前被杀。这些面孔你一点也不熟悉吗?” 凯瑟琳摇了摇头。 “黛安娜·斯特林生前住在后湾,离你的住所只有半英里。而埃伦娜·奥尔蒂斯的公寓和你们医院只相隔两个街区。你也许经常碰见她们。你能肯定确实不认识她们吗?” “我以前从未见过这两个人。”她把照片还给摩尔,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臂在不住地颤抖。无疑当摩尔接过照片,触碰到她的手指时,也感觉到了这种异样的抖动。她觉得他肯定发现了她的反常,他毕竟是个警察。只是她一直身陷自己的混乱情绪中,完全没有留意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沉静而彬彬有礼,因此她并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威胁。然而,此时此刻,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男人一直都在细致地观察她,试着探究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他想看到的不是一个成功的急救外科医生、不是一个冷艳优雅的红发女郎,而是潜藏在她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 里佐利侦探接着提问。她的提问不像摩尔那样委婉,她只想知道答案,不想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科德尔医生,你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的?” “受袭后一个月我就离开了萨凡纳。”凯瑟琳的回答与里佐利的发问一样直截了当。 “为什么选择来波士顿?” “为什么不呢?” “这里离南方可不近啊!” “我母亲从小在马塞诸塞长大,她每个夏天都会带我们到新英格兰地区度假。来到这里……就像是到家了一样。” “你来这儿已经两年多了吧。” “是的。” “在这儿都干了些什么?” 凯瑟琳皱了皱眉,对这个问题感到迷惑不解。“和法尔科医生一起,在基督教诊疗中心的外科工作。” “是吗,看来《环球报》的报道有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几周前我在《环球报》上读了一篇关于你的报道。文章称你为一位杰出的外科女医生,顺便提一句,上面的照片拍得不错。文中说你在基督教诊疗中心仅工作了一年。” 凯瑟琳想了想,然后镇定地说:“报道说得没错。离开萨凡纳后,我在……”她清了清嗓子,“去年七月起,我才加入了法尔科医生的治疗小组。” “在波士顿的第一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没找工作。” “你在那段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 “无所事事。”答案平淡无奇。她不愿回首那耻辱的一年。那些日子,她甚至不敢走出公寓。天黑以后,每一丝细小的动静都会令她惶恐不安。重返生活的旅程漫长而痛苦,即使是乘坐电梯、晚上取车这样的小事,她都得鼓起十足的勇气。她为自己的脆弱而感到羞耻,但自尊心却让她不愿在别人面前暴露这一点。 她看了一下表,说:“病人就要来了,我确实没什么好补充的了。” “让我们再回顾一下案情吧。”说着,里佐利打开了一个活页笔记本,“两年前的六月十五日晚上,你在家中遭到与你共事的实习医生安德鲁·卡普拉的袭击。”她抬头看了看凯瑟琳。 “答案你已经知道了。” “他给你下了麻醉药,脱光所有的衣服。然后把你绑到床上,恐吓你。”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说——” “最后还强奸了你。”尽管话音轻柔,但对凯瑟琳来说却不啻为当头一棒。 凯瑟琳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 “但那还不是他全部的计划。”里佐利继续说了下去。 上帝啊,别再让她说下去了。 “他打算用最残酷的方式将你肢解,就像之前他在佐治亚对另四名女性所做的一样。他切开她们的身体,把女性特有的器官取了出来。” “够了。”摩尔说。 但里佐利依旧不依不饶。“科德尔医生,你本来也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凯瑟琳摇了?头。“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科德尔医生,我只是想抓住凶手。我想你会帮助我们,不希望别的女人也碰到这种事。” “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安德鲁·卡普拉已经死了,都已经过去两年了。” “是的,我已经读过了他的尸检报告。” “那你们还来问什么,我向你保证他已经死了,”凯瑟琳回击道,“因为是我杀了那个混蛋。” “一些凶犯拿走受害者的珠宝以后,会把它们送给自己的妻子或者女朋友。他们看到女朋友戴着这些珠宝时,会感觉十分兴奋。因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儿弄来的。” “但我们这次遇到的凶手却不同。他把战利品留在下一个案发现场。这样他就不会再见到它了。他在连续不断的杀戮中得到越来越强烈的满足感,采取的犯罪手段也越来越冷酷。” “这是一种标榜自我的象征吗?狗会给自己的活动区域划上界限。同样,他是在用珠宝给下一个受害者留下记号。” “不,我觉得不是这个意思。”摩尔拿起证物袋放在手上掂了掂,似乎在猜测凶手的本意。 “关键是我们已经知道了案件的模式,”她说,“我们知道在下一个案发现场会出现什么。” 他抬起头看着她。“你已经回答了刚才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不是在指定受害人,而是给犯罪现场做标记。” 里佐利没有马上接话,她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特别之处。“上帝啊,用首饰来标记现场……” “那不是一件战利品。它也不代表占有。”他放下项链,这条不吉祥的金饰见证了两个被害的女性。 里佐利突然感到全身发冷,“那是一张名片。”她轻声说道。 摩尔点点头,“外科医生想告诉我们的正是这层意思。” 那是一个充满强风和激流的地方。 这就是伊迪丝·汉密尔顿在神话书中对希腊奥利斯港口的描写。这里坐落着古代阿耳特弥斯神庙的遗迹,阿耳特弥斯是传说中的狩猎女神。奥里斯港口曾经集结过数千艘木船,向特洛伊发起战争。但北风一起,船根本不能起锚。风日复一日无情地肆虐着,希腊军队和他们的国王阿伽门农变得愈发愤怒了。一位占卜者把狂风不止的原因告诉了国王:阿耳特弥斯女神发怒了,因为阿伽门农杀死了她的宠物野兔,所以她要惩罚阿伽门农。除非他愿意牺牲他的女儿:伊菲革涅亚,不然希腊军队永远都不能离开奥利斯港口。 他决定献出自己的女儿伊菲革涅亚,他告诉女儿自己已经为她和阿基里斯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正在迈向死亡国度。 如今我们走在奥利斯的海滩上,再也不会遇到那种肆虐的北风了。微风轻拂,水面静的像一面绿色的镜子,足下的沙石微微发烫。哦,那些赤着双脚在日晒的海滩上奔跑的希腊男子是多么令人羡慕啊。尽管沙滩把裸露的皮肤都快烤焦了,但我们仍然会在这里狂欢,因为我们想和那些希腊男子一样,把肌肉锻烤成坚韧的皮革。只有在经历过痛苦的磨炼之后,我们才能在皮肤上留下象征着男人的茧子。 到了晚上,天气变凉了,我们一起走向阿耳特弥斯神庙。 我们走在长长的阴影之间,一起走近祭坛,那里是伊菲革涅亚被作为祭品的地方。尽管她在祈祷,尽管她一直在哭求着“父亲,宽恕我吧”,但武士们仍然把她带上了祭坛。她扑倒在地上,白嫩的颈部裸露在刀刃上。古代剧作家欧里庇得斯提到当时所有在场的阿特柔斯的士兵们都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不愿看到喷洒出来的圣洁鲜血,不愿目睹这个恐怖的场面。 但是我看到了!我知道你也看到了,胸口带着同样的冲动。 我看到军队都安静地站在那里,气氛十分压抑。我仿佛能听见雷鸣的战鼓声,那不是为令人兴奋的喜庆婚礼而奏,而是为即将迈向死亡的人演奏的一首送行曲。我看到了长长的仪仗队伍一直延伸向祭坛。那个女孩像天鹅一样,被士兵和牧师围在中间。鼓声停了下来。 她尖叫着,被架上了祭坛的顶部。 我仿佛能看到阿伽门农正拿着一把刀,如果不是他本人主持这场祭祀礼,那还叫什么奉献。他慢慢靠近祭坛,女儿柔嫩的躯体横陈在众人眼前,她企求父亲饶命,可一点用都没有。 牧师抓起她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拉,露出了咽喉。白嫩皮肤下凸起的动脉就是下刀的位置。阿伽门农站在女儿身旁,低下头看着这张脸,这曾经是他的骄傲,他的至爱,她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从女儿的眼睛里,他能看到他自己。杀她就等于是在割自己身上的肉。 他举起刀,士兵们肃立在祭坛两旁的大树下。女儿的脉搏在不断地跳动着。 阿耳特弥斯需要这件祭物,所以阿伽门农必须杀掉自己的女儿。 他把刀锋架上女儿的颈部,用力划了下去。 红色的泉水向外喷出,喷洒在他的脸上。 伊菲革涅亚仍然活着,当颈部的鲜血向外喷射的时候,她的眼里满是恐慌。人的身体里有五升血液,如果只从一处割破的动脉里向外流,是需要花上一些时间的。只要她的心脏仍在跳动,血就会一直向外流。至少几十秒,也许是一分钟,也许还会更长一点,大脑都会保持清醒,但四肢却会抽搐不已。 当心跳即将停止的那一刻,伊菲革涅亚看到天色阴沉下来,脸庞周围感受到身体中鲜血散发出的热量。 据古书记载,伊菲革涅亚刚一咽气,北风就止住了。阿耳特弥斯得到了她的祭物。后来希腊军队的船只也起航了,并且顺利攻陷了特洛伊。在那个热血横飞的年代,一个年轻女孩的生命根本算不了什么。 当我想起这场特洛伊战争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不是那匹木马,不是金戈的撞击声,也不是战旗招展的数千艘战船。而是女孩鲜血流尽后残留的白色躯体,以及身旁握着带血尖刀的阿伽门农。 泪流满面的阿伽门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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