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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第三节

2 摩尔站在南端区的一条人行道上,这里离埃伦娜·奥尔蒂斯遇害的公寓并不远。此处曾充斥着令人生厌的公寓,一条铁路把这儿和波士顿繁华的北半部隔开,所以这里的街道显得十分破败,异常冷清。但一个发展中的城市就像一头到处觅食的野兽,总是在寻找新的地盘,铁路对那些具有发展思维的开发者根本无法成为屏障。新一代的波士顿市民发现了南端区的特殊价值,旧的公寓楼逐渐被崭新的单元住宅所替代。 埃伦娜·奥尔蒂斯就住在这样一栋住宅楼里,虽然二楼房间的视野并不是很好——她的窗户正对着一家自助洗衣店,但住宅楼却提供了波士顿城区少有的附属设施:楼边的一条小巷正好可充当露天停车场。 摩尔一边沿着小巷步行,一边抬头细看楼上单元房的窗户,想知道是不是有人正从窗户中俯视他。但没有任何东西在窗户玻璃的背后移动。他已经走访过所有面对这条小巷的住户了,没人提供有用的线索。 他在埃伦娜·奥尔蒂斯浴室窗户的正下方停住了脚步,抬头凝视着通往她浴室窗户的防火梯。现在梯子已经被拉了回去,收在住宅楼的顶层。在埃伦娜·奥尔蒂斯遇害的那个夜晚,一位租客的小车正好停在这个防火梯的正下方,后来警方在这辆车的顶部发现了一个四十一码的鞋印,看来凶手把这辆小车当作垫脚石爬上了消防梯。 现在,浴室的窗户是关着的,据说发生凶案的那个夜晚这扇窗户并没有被关上。 他离开了小巷,绕到住宅楼的入口处,信步走了进去。 警方在埃伦娜·奥尔蒂斯的家门口围了一圈警用胶带。他打开门,在手掌上抹了一点防污染的指纹粉,然后走进公寓。 起居室的摆设跟前天他和里佐利来时见到的一样。那并不是一次愉快的经历,平静的氛围中暗流涌动——里佐利处处与他针锋相对。奥尔蒂斯的案子一开始是由里佐利负责的,但她觉得不安全,总觉得有人在挑战她的权威,眼前出现的这位年长的男警官就更是如此了。他们现在同属一个小组,组里一共有五位探员。摩尔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闯入里佐利私人空间的入侵者,因此他尽量谨慎地使用一些外交术语来表达自己的看法。他不希望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虽然这场战争可能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昨天他曾准备集中精神勘察犯罪现场,但里佐利却始终干扰着他的注意力。 现在,他终于可以对埃伦娜·奥尔蒂斯死去的房间进行一次仔细的勘察了。他在客厅里看见柳条编制的咖啡桌旁摆放着一些并不配套的家具,角落里放着一部台式电脑,米黄色的地毯上绣着粉红色的花朵以及缠绕其间的藤蔓。凶案发生后,里佐利就要求探员不要移动屋里的东西,因此一切都维持着原样。天色已经全黑了,但摩尔没有开灯。他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甚至连头都没动过一下,等待房间重归沉寂。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勘察这个犯罪现场,也是第一次在没有声响、没有同事和围观者的干扰下站在死者的房间里。进入房间时,这里的空气分子因为他的闯入而四处飘散,现在又慢慢地停顿下来。他希望这间屋子能告诉他真相。 令人失望的是,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既没有邪恶的气息,也没有令人恐惧的战栗感。 疑犯并不是从房门进来的,也没有在客厅里徜徉过。他把所有的时间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卧室里。 摩尔慢慢走过小厨房,进入走廊。他觉得自己后颈的头发突然都竖了起来。他在第一扇门口停下脚步。这里是浴室。他随手打开了浴室里的灯。 周四的夜晚十分炎热。城市里的每一扇窗户都开着,人们热得不愿错过每一缕飘荡的微风和每一丝清凉的空气。你身着一袭黑衣,大汗淋漓地蜷缩在消防梯上,向浴室里窥探。周围静得没有一点声响,女人正在卧室熟睡。她必须每天早起去花店上班,此时她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最不容易被人吵醒。 当你撬开窗棂的时候,她听不见油灰刀发出的刮擦声。 摩尔看着墙上饰有红色蔷薇花蕾的壁纸,男人通常是不会选择这种女性化的图案的。这里的主人分明是一位女性,浴室里弥漫着洗发液的草莓味,水槽下扔着丹碧斯月经棉条盒,橱柜里放满了化妆品。这是一个有着一对浅绿色眼眸的妙龄少女。 你爬进窗户,浅蓝色的衬衫被窗户框架勾掉了一些丝线,因此从窗框上验出了聚酯的成分。你那四十一码的运动鞋印留在了白色的亚麻地毯上,在你留下的鞋印上找到了一些沙粒和石膏晶体,波士顿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这种混合物。 也许你会停下脚步,在黑暗中凝神静听,呼吸着陌生女人散发出的芬芳气息。也许你不会浪费时间,径直走向目标 你的猎物正在卧室里沉睡。 当摩尔随着入侵者的脚步走进卧室时,空气似乎比刚才更凝重、更令人作呕。这种气味远非邪恶二字所能形容。 摩尔走到卧室门口,脑后的头发已经全都竖了起来。即便他知道会在卧室里看到什么,即便他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然而当他打开灯的时候,恐惧却再一次向他袭来,就像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房间时一样。 房间里的血迹已经留在这里两天了,清理房间的人还没有来过。但即使他们用上清洁剂、蒸汽清洁器和罐装白漆,也不能彻底抹去这里发生的一切,因为这里的空气已经永久地烙下了恐怖的痕迹。 你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窗帘很薄,只是单层的印花棉布。街灯散发的光芒透过窗帘落在床上,落在熟睡女人的身上。你必须逗留一会儿,仔细研究一下这个女人,精神亢奋地考虑下一步的计划。这对你来说是一种享受,对吧?你越来越激动,血管像吸食了毒品一样悸动起来,它唤醒了你身上的每一根神经,最终每一根手指都充满期待地颤抖起来。 埃伦娜·奥尔蒂斯没有时间尖叫,抑或发出过叫声,但没人听见。隔壁的那户人家没有听见,楼下的那对夫妇也没有听见。 这个入侵者携带着一卷强力胶带、一块在氯仿里浸泡过的抹布以及一套标准的外科手术工具。他为此次行动做了充分的准备。 他对埃伦娜·奥尔蒂斯的折磨大约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埃伦娜·奥尔蒂斯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是有意识的,因为她的手腕和踝关节上的皮肤被磨破了,这说明她曾经做过挣扎。在恐慌和痛苦中,她小便失禁了,尿液浸湿了床垫,与鲜血混在了一起。手术做得极为成功,他有足够的时间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只要一样东西。 他没有强奸她,也许他根本没有能力强奸女人。 当他完成这个可怕的切除手术以后,奥尔蒂斯仍然活着。盆骨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心脏也还在跳动着。这能持续多久呢?蒂尔尼医生猜测至少还能活半个小时。对埃伦娜·奥尔蒂斯来说,这三十分钟的痛苦煎熬比身处地狱尤甚。 会议结束后,里佐利看着其他警察相继离开办公室,这才走向祖克尔。 “我能留下这张照片吗?”她问。 “为什么你想要这张照片?” “只是一种直觉。” 祖克尔的脸上露出了约翰·马尔科维奇标志性的微笑。“能把这种直觉告诉我吗?” “我从来不把自己的直觉告诉别人。” “会带来不幸吗?” “请允许我保留一些个人隐私。” “别忘了,这是团队合作调查。” “笑话,跟我谈什么团队合作。每次我和他们分享我的直觉,荣誉总会归他们。”说完,她拿着照片愤愤地走出会议室,对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或多或少感到有些后悔。但过去的一整天,她不断被男同事们惹恼,接踵而来的嘲讽和轻视刺伤了她的心。当她谈到走访埃莱娜·奥尔蒂斯的话题时,克劳不停打断她的发言。这彻底激怒了她。她把克劳拽出了门,要求他注意自己的言行。他以典型的男性口吻辱骂道: “我猜这一刻你等了很久了。” 不,她绝不会把自己的直觉分享给别人。如果他们破不了案,就不会有人取笑她;万一他们抓到了凶手,她也会给予适当的祝福。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观察黛安娜·斯特林的毕业照,当她伸手去取放大镜时,突然发现桌上常放的矿泉水瓶有些异样。水瓶里被人放了东西,她的怒气又不禁翻腾而上。 镇静,她提醒自己,不能让他们得逞。 她没有理会矿泉水瓶和里面令人作呕的东西,把放大镜对准了黛安娜·斯特林的脖子。整个房间出奇的安静。潜意识里,克劳仿佛在注视着她,好像在等着她乱发脾气。 混蛋,我不会让同样的事再次发生。这次我一定要冷静。 她凝视着斯特林的项链。她几乎错过了这条项链,因为最先引起她注意的是斯特林那张迷人的脸,漂亮的颧骨以及卷翘的睫毛,让人过目难忘。现在她转而开始研究起那个精致的吊坠来,一个垂饰像一把锁,另一个则像一把小钥匙。里佐利想,或许这把钥匙能打开我的心门。 她翻了翻桌上的文件,从里面找到几张在埃伦娜·奥尔蒂斯案发现场拍摄的照片。通过放大镜,她仔细地观察着受害者的躯体。透过死者脖子上的血痂,仍能发现一条金项链的挂痕。两个垂饰留下的印记若隐若现。 她拿起话筒,拨通了验尸官办公室的电话。 “蒂尔尼医生今天下午不在。”他的助理说,“我能帮您什么忙吗?” “能帮我查一下埃伦娜·奥尔蒂斯的验尸记录吗?尸检是上周五做的。” “请你再说得详细点。” “遇害者被送到太平间时应该戴着一串项链,东西还在你们那儿吗?” “我去查一下,请稍等。” 里佐利一边敲打着铅笔,一边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复。装着脏东西的矿泉水瓶依旧放在她的面前,但她依然安之若素。她的愤怒早已被兴奋所取代,胸中燃起了一股探秘的冲动。 “里佐利探员?” “我在听。” “送到停尸房时,的确有一些首饰。包括一副金耳钉、一条项链和一枚戒指,但都已经被家人领走了。” “谁来认领的?” “安娜·加西亚,死者的妹妹。” “谢谢。”里佐利挂断电话,看了看表。安娜·加西亚住在丹佛郊区,这意味着她不得不加入上下班高峰的车流…… “你知道弗罗斯特去哪儿了吗?”摩尔问。 里佐利吓了一跳,她抬起头,这才发觉摩尔正站在桌旁。“不,我不知道。” “他在附近吗?” “我不可能走到哪儿都带着他。” 摩尔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异状。“这是什么?” “奥尔蒂斯案发现场的照片。” “不,我问的是瓶子里的东西。” 她抬起头,看见摩尔皱紧了眉头。“看起来像什么?就是一块该死的月经棉,那些人还真有幽默感。” “我来处理这个。” 说着摩尔拿起了矿泉水瓶。 “嘿,嘿!”她急忙喊道,“摩尔,算了吧!” 摩尔径直走进马凯特警督的办公室,透过玻璃窗,里佐利看到摩尔把装着月经棉的水瓶放在马凯特的桌面上。马凯特转过头,注视着里佐利的方向。 又来了。他们肯定在说那个臭婆娘真是开不得玩笑。 里佐利抓起手提包,收好照片,匆匆冲出重案组。 当她走到电梯口时,听到摩尔在叫她。 “你们不要拿我开玩笑,好不好?”她厉声喊道。 “我没有取笑你,只是你正坐在放有……那个东西的桌子旁边。” “月经棉。你能不能把这个词大声地说出来?” “为什么要对我发火?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好了,圣徒托马斯。你可真伟大。我本来就不该抱怨,女人要在这个社会里生存,必须学会忍气吞声。不管怎样,他们总会在我的档案里写上一条:不如男人干得好。如果我还敢再抱怨的话,马上会有风言风语说我是牢骚大王或胆小鬼。” “如果你不出声的话,他们就赢了。” “我试过你的方法,但一点儿用都没有。别对我那么好,行吗?”里佐利背上包,走进电梯。 电梯门从两人面前闭合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刚才说的那些话有点太伤人了。摩尔不该受到指责。他始终那么彬彬有礼,保持着一贯的绅士风度。刚才自己在盛怒中,把组里人给他起的绰号“圣徒托马斯”说了出来,真是太不应该了。她不该伤害一个从不越界、从不骂脏话、从不丧失冷静的警察,。 . 可是,他的私生活却悲惨凄凉。两年前,他的妻子玛丽因罹患脑癌,身体日渐虚弱。她在病床上挣扎了六个月,但直到她去世那天摩尔仍然没有放弃希望,一直认为她还会醒过来。现在,他的妻子已经死了一年半,但他仍然不能面对现实。依然戴着结婚戒指,依然在办公桌上放着妻子的照片。里佐利见过太多同行破裂的婚姻,见过他们桌上不断更换的女人照片。但唯有摩尔的桌上,玛丽的笑脸恒久不变,成为永久的定格。 圣徒托马斯?里佐利愤世嫉俗地摇了摇头,倘若世上真的有圣人,那也一定不是见鬼的警察。 一个希望他活下去,另一个却盼着他早早入土,两人都声称非常爱他。赫尔曼·格沃多夫斯基的儿子和女儿站在父亲的床前,彼此都不愿退让。 “你根本没有照顾过爸爸。”玛里琳责怪道,“我帮他做饭,帮他打扫房间,就连每月的复诊也是我带他去的。你什么时候来看过他?你总是在忙自己的事情。” “别忘了,我住在洛杉矶,”伊凡吼着,“我有自己的工作。” “你至少应该一年来看他一次。这很难做到吗?” “是啊,我不是来了嘛。” “噢,好吧。大人物总算赶来拯救我们了。你以前从来没有回家探望过父亲,现在却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不敢相信你竟然会盼着爸爸死。” “我是不想再让他受苦了。” “或许你是想不让他花光存款吧。” 玛里琳的脸青筋暴出。“你这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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