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推——减肥，你愿意付10 000美元的"违约金"吗？

助推：邀请外援加强你的自制力 人们或多或少都会意识到自身的缺点，因此他们也愿意逐步接受来自外界的帮助。我们会在去杂货店购物之前列出一个购物清单，我们会买一个闹表让它在每天早上将我们叫醒，我们会让朋友监督我们少吃甜点少喝酒。在上述情况下，"计划者"试图采取措施控制"行动者"的行为，其惯用的方式便是竭力改变"行动者"的各种动机。 然而，"行动者"却不是那么轻易地听使唤（想一想霍默·辛普森的例子吧），他们会使"计划者"的所有努力付之东流。为了说明这一问题，让我们来看一下关于闹表的一个例子。乐观的"计划者"会将闹铃定在第二天早上6点15分，以期能够充实地工作一天。然而，懒惰的"行动者"会在6点15分关上闹表继续放任自己睡到9点钟。看得出，"计划者"和"行动者"之间实际上是不乏斗争的。一些"计划者"会将闹表放到屋子的另外一侧，因此"行动者"早上至少要在闹铃响起时走下床去将闹铃关闭，但如果其后"行动者"复又爬回床上蒙头大睡，一切努力便都白费了。不过，在这方面，一些聪明的公司会将"计划者"从这一窘境中解救出来。会跑的闹钟:懒虫克星诞生! 让我们看一下图2-1的Clocky闹表。这种闹表"能够在你到点还不起床时跑得远远的并将自己藏起来"。"计划者"可事先为"行动者"在Clocky闹表上设定好明天早上的起床时间，第二天，闹表会突然在房间里大叫起来并且满屋乱跑。要让这个讨厌的家伙彻底消停下来，你不得不下床去四处找它。经过这一番折腾，恐怕再睡意蒙眬的"行动者"也睡意全无了。 图2-1Clocky闹表广告（南达公司特许使用） 产品简介： Clocky（专利正在申请中）闹表在您不按时起床时会四处跑动并藏匿起来。它会沿着床头柜走，跳到地板上，然后不断滚动，不管遇到什么障碍物，直到最终停在某个地方。当闹铃再次响起时，你只得睁开眼下床去找它。Clocky每天会变换新的藏匿点，与您玩捉迷藏的游戏。 Clocky闹表的设计意在改变普通闹表的讨厌之处并添加娱乐化和人性化考虑，从而实现人与技术的和谐。"计划者"在对付顽固倔强的"行动者"方面的确有一套，比如这种Clocky闹表。实际上，人们有时候也可以利用外界的帮助。我们将探索一下个人和公共部门会如何提供这一帮助。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可以通过非正式打赌的方式。100美元/月的论文催缴金 有一次，泰勒用这一策略帮助了一名同事。这名同事（假设他叫戴维）之前是一名大学教员，他满心希望自己可以在上岗之前拿到哲学博士学位或者至少在他教学的第一年之内拿到这一学位。因此，戴维写论文时动力十足，当然也包括福利方面的动力。但是，直到戴维毕业，学校也只给了他一个讲师的职称，而不是助理教授的职位，因此也没有将他列入正常的养老保险计划，这意味着学校每年为戴维要少缴纳数千美元的保险（工资的10％）。戴维内心的"计划者"知道，他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必须尽快完成自己的论文，然而他的"行动者"却早已被许多其他更有意思的事情所吸引了，因此他的论文便一拖再拖（新事物总比写那些无聊的论文有趣得多）。 这时，泰勒便出手相救了。他与戴维达成了如下的协议：戴维开给泰勒好几张支票，每张面额100美元，这些支票逐次按月（从当月开始向后每个月的第一天）生效。如果戴维在某个月没有完成论文新的一章，那么泰勒将会拿已生效的支票去银行领取现金。同时，泰勒承诺这些兑现的现金将用于举办晚会，但不邀请戴维参加。结果，戴维在几个月之后就完成了他的论文，日期一次也没有延期（尽管论文中的大部分章节比较短）。这一激励方式涉及的金额虽然每个月只有100美元，比起他的养老保险计划要少得多，但却收到了更好的效果。这给了我们很大的启示。 这一方式之所以奏效，是因为戴维认为：泰勒拿着自己的钱请客却连自己都不邀请，其恼人程度要大于他因为丢掉那部分抽象的养老保险金的难过程度。泰勒的许多朋友希望能在这方面的研究超过泰勒，但是泰勒告诉他们：要做这项研究，你必须要能不顾情面去拿走支票上的钱。有时候，朋友之间也可以采取类似的赌注。10 000美元的"减肥违约金" 两位经济学家约翰·劳马里斯和迪恩·卡兰创造性地制定了一项减肥计划。约翰和迪恩在上大学时便注意到两人都在变得越来越胖，特别是在找工作阶段，由于整日参加未来公司老板的宴会，他们更是增重不少。因此，他们约定，每人在9个月之内减掉30磅体重，如果一方失败，必须要支付对方10 000美元。这一赌注果然奏效，两人都达到了预期目标。他们的规则是，两人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过秤，一旦超过预定目标便会支付对方罚金。就这样，他们一直坚持了4年，这其中只有一次发生超过目标值的情况，违约一方立即向对方支付了罚金。正如戴维写论文的例子，迪恩和约翰承认，如果没有这一赌注的鞭策，他们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饮食，不管他们多么希望能够减肥成功。我们想象得出，关于这类办法，人们还会有很多。在第十六章中，我们会介绍一个"Stickkcom"网站（迪恩是共同创始人之一），这一网站向人们提供了"计划者"如何左右"行动者"的方法。在某些情况下，人们甚至可能会希望政府来帮助自己达到自我控制的目的。在极端的情况下，政府可能会取缔某些行为，比如禁止制售海洛因、卖淫嫖娼、酒后驾车等。这些取缔措施是强制的，而不是自由主义的温和专制主义。在另外一些情况下，个人会更希望政府采取比较柔性的措施。比方说，烟民们可能会受益于香烟税，因为这会降低他们的吸烟量。参见格鲁伯2002年的著作。同时，为了减少人们的赌博行为，美国一些州政府出台了一些措施，从而使赌博者能够将自己列入禁入赌场的清单（详见第十六章）。由于这一做法不需要登记，也不会因为拒绝这样做而损失什么，因此这一降低赌博行为发生的措施便可真正称得上是"温和"的了。更多时间更少能源的"节能"夏令时 政府对人们自制力施加影响的一个有趣的例子便是夏令时的推行。有调查表明，多数人认为夏令时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主要是因为他们喜欢每天傍晚多享受一个小时"白天"的感觉。当然，某一天的实际的"白天"长度是一定的，将时钟向前拨一个小时并不会使"白天"的实际长度增加。但是，正是由于人们将原来的"6点钟"改称为"7点钟"，便促使人们能够每天早起一个小时。这样，人们不但能在晚上有更多的时间看垒球比赛，而且最终会节省很多的能源。这里顺便说一下，夏令时的概念首先是本杰明·富兰克林在担任美国驻巴黎大使时提出来的。富兰克林这个以节约出名的"小气鬼"经过一番计算，认为夏时制的推行可以每年节约数千磅重的蜡烛。然而，这一想法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才得以实施。在许多情况下，市场会向人们提供加强自制力方面的服务，而政府却不能胜任。一些公司通过帮助人们提高"计划者"对"行动者"的控制力，从而挣到了很多钱。火暴的"圣诞节省钱俱乐部" "圣诞节省钱俱乐部"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它在过去是一家非常有名的金融服务机构。下面便是这一俱乐部的做法：每年11月（大约感恩节前后），俱乐部的会员便会在当地某家银行开设一个账户，并承诺自己为了明年的开销从现在开始每星期向账户中存入一定数量的钱（比如说10美元）。这些基金平日里不能提取，直到一年之后才能取出来，而这时正好是来年圣诞节来临前的购物黄金时间。通常情况下，这类储蓄账户的利息接近于零。 让我们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一下这家俱乐部的做法。这个账户一没有流动性（你在一年之内不能提取任何现金），二会产生高额的交易成本（你必须不厌其烦地每周去银行存一次），三是几乎没有利息回报。在经济学课堂上，这道题谁都能解出答案，那就是这样的机构根本不可能生存下去。然而，圣诞节省钱俱乐部多年来却一直顾客盈门，生意兴隆。如果我们能够意识到自己是社会人而不是经济人的话，便不难理解这家俱乐部生意兴隆的原因了。那些生活条件窘迫、没有太多余钱为孩子们过圣诞节的家庭都希望通过加入这家俱乐部以期来年能舒舒服服地过一个圣诞节。尽管每周都存钱很麻烦，利息又低，但一想到这样做会保证他们在来年能够买很多的圣诞节礼物，他们便会觉得这样做很值得。由此，我们又想起了那位将自己绑在桅杆上的奥德修斯。实际上，这部分钱取不出来并不是一件坏事，正是由于账户里的钱缺乏流动性才使得人们愿意去做这件事情。说到底，这家俱乐部玩的就是一个成人版的存钱罐游戏，它认准了人们愿意将钱存进去而不取出来的心理。实际上，人们看中的正是其易存难取的特点。 时至今日，圣诞节省钱俱乐部已经不太为人们所需要，因为大部分家庭都用上了信用卡。尽管圣诞节省钱俱乐部已经风光不再，但大多数美国人目前仍在使用一种可以被称为复活节账户的无息存储产品。3/4的美国人在上缴纳税申报单时会得到退税，平均额度超过2 000美元。如果这部分退税被描述成是"向政府的无利息贷款"，那么人们很可能根本不感兴趣。尽管纳税人能够通过调整自己的预扣税税率来降低退税额，从而在一年内避免更多的利息损失，但许多人仍愿意通过退税的方式达到强制节约的目的。当人们拿到退税时，就会感到像是拿到了一个大红包一样。现在，人们甚至可以借钱过圣诞节，因此他们觉得已经没有预先存钱的必要了。当然，这也就是说，人们找到了更好的方法。零利息存储且不能提取，这听上去的确没有什么吸引人之处，还不如简单地将其存入一个普通账户拿利息来的合算。不过，相对于信用卡18％的还款利率，零利率的吸引力大得太多了。信用卡和圣诞节省钱俱乐部的市场较量给了人们很好的启示。市场给了公司们强大的动力去迎合消费者的需要，不管这些需要是否是最明智的选择。当然，公司之间也不得不为此产生竞争。一家公司可能会设计出一种聪明的自控方案，比如说圣诞节俱乐部，但它却不能阻止别的公司去借给人们钱。信用卡公司和圣诞节俱乐部之间的竞争实际上牵涉到同一种机构--银行。尽管竞争会导致价格下降，但其结果对消费者来讲往往并不是最好的。 人人都希望做出最好的选择，然而充满竞争的市场却总会使我们最终不由自主地做出并不太好的选择。在芝加哥的奥黑尔机场，有两家食品店各占据走廊的一边，争得不可开交。一家卖的是水果、酸奶及其他健康食品，而另一家卖的则是Cinnabon（一种高热量的肉桂卷，其热量高达730卡路里，脂肪含量高达24克）。你心里的"计划者"可能计划购买的是酸奶和水果，但刚出炉的Cinnabon散发的香味儿却使你张大了鼻孔使劲呼吸。那么，你们猜一猜，哪家食品店会是最终的胜利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