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孤独2_穿越孤独2试读-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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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孤独——2

生活在人造皮肤之中所体验到的孤独,是不可忍受的。安齐厄(Anzieu,1989)提出了皮肤的精神意象的心理功能和身体皮肤的躯体功能之间的平行关系:心理皮肤即自我皮肤,将心理健康和心理功能所需要的一切保存在里面,同时也把可能伤害到自我的所有东西排斥在外,就像身体皮肤将所有器官保存在里面,同时也把可能的危险排斥在外。这就意味着对于性功能而言,皮肤自我是必需的。在我看来,当性行为被视为对身体的侵入时,就变得令人恐惧;同样心理上的亲密也可能被视作对自我的侵入,因而极具危险。为了避开这种危险,个体需要远离那些可能侵犯他的人。那些自我施加的、引发难以忍受的孤独感的社会隔离,不仅保护自己不受侵入,也避免了自己去侵入别人。在对身体整形的研究中,莱玛(Lemma,2010)探讨了“侵入”这一主题。她描述了几个案例,在外科医生看来,他们的身体并不会因为整形手术而有实质性的改善,但是,这些病人坚持认为他们想要的整形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因为这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他们所拒绝的身体是由母亲提供的,而这些母亲在他们看来要么是太过闯入的,要么是太过忽视的,或者在这两个不良极端之间跳转。躯体整形对他们而言是一种坚决的表达,即(我现在是)与母亲毫无关系的单独自我,因此,就可以解除侵入所带来的焦虑以及被抛弃之后所感到的抑郁。 在那些把改造自己的身体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的艺术家当中,莱玛提到了奥兰(Orlan),她将许多整形手术录制下来并且散播出去,展现这些极端的手术程序,这引起了观众的恐惧和厌恶。另外,莱玛还提到了一个名叫史蒂拉(Stelarc)的男人,他的艺术创作则是篡改自己的身体,加上一些额外的功能部件,比如第三只手臂。奥兰改变的是存在的状态,而史蒂拉改变的是功能。奥兰是被动的,因为她只提供了脸以及脸的意象,而外科医生和观者则提供了行为。对史蒂拉而言,通过改造身体从而可以产生新的行为。莱玛引用了史蒂拉的话: 我已经越过了皮肤这个阻碍……皮肤不再意味着锁闭……空荡荡的躯体变成了主人……是时候重新向这副躯体殖民了。 在莱玛看来,这是在幻想中将躯体当成子宫来使用,从而抵消了被关在母亲子宫里的体验,所以艺术家通过变成母亲来抵消丧失母亲。总之,莱玛认为改造躯体有两种目的:要么否认分离、试图分离、掩盖羞耻、抵御碎片化恐惧,要么报复父母。因此,她提供了许多同此类病人一起探索的方法,这些病人损伤着自己的身体,或者像《吾栖之肤》里面那位外科医生一样,被驱动着去损伤他人的身体。 在这部电影中,多年之前外科医师失去了妻子,当时他的妻子在一场车祸中皮肤被严重烧毁,无法修复。最近,女儿惨遭强奸杀人犯的毒手,这让他又失去了女儿。在失去整个家庭后,他独自生活。在失去了深爱的两个女人(妻子和女儿)以后,他被双重阉割了。他陷入了彻底的孤独。他首先将强奸和杀害女儿的年轻男子阉割掉,然后再把他隔离起来,他将这个人也置于他所处的无助和孤独之中。这个故事将阉割和社会隔离与女性性征等同起来。通过迫使这个年轻男子变得无助和孤单,从而使他变成了女人。在完成从男性到女性的转换以后,外科医师试图教导这个他创造出来的年轻女人如何变成可以行使性功能的女人。他的尝试失败了,因为这个年轻女人渴望她的母亲,渴望回到她的生活,继续做母亲的儿子。不过,她的母亲是售卖二手女装的商人,由此看来,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将变成一个二手女人的宿命。 “二手女性”这一主题也出现在吉尔伯特改写的皮格马利翁和伽拉忒亚的神话故事中。在最初的神话里,皮格马利翁是一名雕刻家,他爱上了自己雕塑出来的女性,他的爱让这个雕像活了过来。在吉尔伯特的版本中,某次皮格马利翁的妻子要离开他一天,他就把自己的妻子当作模特,创造了一个雕像,妻子允诺他说这尊雕像会陪着他,直到她回家。不幸的是,皮格马利翁在感受到妻子离开的孤独和渴望后,就与新生的雕塑双双坠入了爱河。只有这尊雕像再一次被冰冻成大理石以后,他才重获安宁。《吾栖之肤》中的外科医师也创造了一名女性来代替离他而去的妻子。但是,他的创造物并没有爱上他。他必须承受他的孤独,无所替代。 创造出来一个可供爱的女人,这一主题还出现在萧伯纳的《皮格马利翁》(Pygmalion)、莱纳和罗威的《窈窕淑女》(My Fair Lady,这是一部改编自萧伯纳原著的音乐剧,包括戏剧以及电影版本)里。在这些作品中,创造女性者如同《吾栖之肤》中的外科医师,最后都落得个孤独寂寞的境地。作为父亲的创造者,应当让女儿和她自己选择的男人离开,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但是,外科医师是为自己创造了这个女人,她离开了外科医生,外科医师和原本的他自己(指薇拉)都被毁灭了。最终,他体验到终极的孤独感:他渴望着那个作为男人的自己。由于渴望他之前的自我,他体验着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只能孤独终生。在这部影片中,阿莫多瓦向我们展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孤独。之前已有对于特定客体的渴望、对共情式客体的渴望、对精英群体接纳自己的渴望,以及对民族或种族接纳自己的渴望,阿莫多瓦又加上了一种新的渴望,即对自己的渴望。这一观点也隐含在弗洛伊德的理论中,他认为自恋式的爱可以是一种对之前自我的渴望、对理想自我的渴望或者对自我镜像的渴望。但阿莫多瓦向我们展示的情景是,一个人渴望自己以前的性欲和性别身份,而这在弗洛伊德时代是不可能的,因为当时尚未发展出变性手术。那时充其量可以实现的是,在生活中采用异性的性别角色,或者在性爱过程中采用异性的性欲角色。所以,心理上的改变是可能的。阉割有可能发生,但是,像提瑞西阿斯这种变性,只有借助现代手术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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