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是条毛毛虫——幕间：具体细节

关于手术过程 《问题》：好，我们现在来谈谈生理/技术上的事情，来如实讨论一下“具体细节”。 凯特：（笑）那无疑是我的晴天霹雳。 《问题》：你可以多讲讲整个手术过程吗，它是怎么做到的？ 凯特：过程很长。需要经过一到两年的心理治疗，然后另一位心理医生需要同意前一位心理医生的结论，你才能够去找外科医生说：“看到了吧？他们都觉得我是女生。”在这期间你可以开始使用激素。 手术之前你需要进行所谓的“生活测试”，就是以另一种性别生活至少一年，有时可能长达两年。 《问题》：那是什么意思？ 凯特：从早到晚。在任何生殖器重建手术之前。换句话说，要是你（指提问者，为女性）进行这个测试，就得作为一个男人生活一两年，看你能不能正常参与社会活动，是否可以谋生。举个例子，在《隐藏：一种性别》这部剧中，贾斯廷·邦德扮演的角色（荷库琳·巴尔宾）无法在社交上和情感上像个男人。这个情况被发现后，人们会说：“瞧呀，放弃吧，回头是岸。”有些人就是没办法用非此即彼的方式来处理。而只有那些通过测试的人才能动手术。我熟悉的主要是男变女手术，而女变男手术有两种方式。两种方式都还好，只是有时候可能不够符合所谓的审美标准。 《问题》：我之前想问的正是女人能否变成男人，因为人们听说的变性手术大部分都是男人变女人。 凯特：关键在于那只是“听说”。实际上各占一半。 《问题》：阴茎从哪儿来？ 凯特：一种技术是通过植皮，从大腿内侧或者腹部取一块皮肤，把它卷起来，接到下腹部和大腿上部交界处。然后你需要卧床四周左右的时间，以确保血液循环无碍。这时候那里看起来就像一个衣箱的提手。然后把和大腿相接的一端分离，这样衣箱提手就从下腹部垂落下来。不过没有办法让尿道通过这条阴茎，所以你只能从原来的尿道口排尿。一些人保留了阴道，另一些则把阴道缝合。 《问题》：那么男变女呢？ 凯特：比较常见的技术就是我采用的这种，叫做“阴茎反转”。沿着阴茎开一个纵向切口，剥开皮肤，把海绵体移除，小心不要伤到血管和神经。阴囊也被打开，睾丸移除，倒掉当肥料，我猜的话（众人笑）。然后把阴茎从头到尾往里塞。就有点像把一只袜子的里面翻出来一样。每个人都有腹腔，所以往里塞就行了。 《问题》：里外对调。 凯特：正是。所以阴茎的表面变成了新的阴道壁。阴茎顶端作为子宫颈。阴蒂是用海绵体再造的。整个手术最好玩的地方是尿道，用插入导管的方法解决；要是不能排尿，你就会死。然后把伤口包扎好，痊愈需要大约五天时间。然后揭开包扎，但新的阴道内还需放入一个小气囊一样的东西，之后用这个气囊扩张阴道，每次约二十分钟，每天五六次。 手术之前有个很喜剧化的现象也很吓人，不过之后回想起来很搞笑，这就是他们会告诉你，因为包扎压迫了尿道口，尿导管也压迫着尿道口，尿道口会被压歪，这样当你最后尿尿的时候，就不知道会朝着什么方向。所以当我坐在马桶上的时候，尿液就直直地往上喷，吓得我大呼“不要”。不过慢慢地，尿道口会调整到正确的位置，这样你尿尿的方向也就对了。 斯坦福大学有位实施阴茎反转手术的医生有个绝技，就是用一小段约长半英寸的肠黏膜移植到重建的阴道里，这样黏膜组织就会产生润滑效果。我不能产生阴道黏液，所以要是我需要被插入的话，就得使用润滑液。这个技术的缺点是，你会一直在分泌润滑液，所以一天到晚都湿答答的。（笑）那也不见得是坏事。 《问题》：完成这一切要花多少钱？ 凯特：要记得那是在1985到1986年间，住院九天要用四千美元，另外再付医生四千美元。还要算上往返机票，我是在科罗拉多做的手术。外加一些杂费开支。蓝十字医疗保险最后为我支付了这些费用。但是支付花了一些时间，因为电脑罢工了。当时他们在类别中键入“外生殖器手术”，而我当时的性别已经改为女，然后呢，电脑能够找到的唯一一种“外生殖器手术”是包皮环切，当“包皮环切”和“女性”放在一起时，电脑就死机了。他们花了好一会儿才解决这个问题。 关于激素 《问题》：所以实质上的手术是在开始使用激素之后的一段时间才进行的，手术是最后一步？ 凯特：医生们是这么认为的。我的情况是，我只用了七个月的激素就做手术了，激素在每个人身上的效果不同。激素可以使乳房生长，不过胸部主要还是在手术后才开始变大。我的情况则是使用激素之后阴茎迅速缩小，结果医生说：“要是现在不立刻开刀，我就得从你的屁股或大腿上植皮了，不然你就没有足够的深度。”我已经告诉过他，我不需要太多深度，（笑）那个不是我关心的重点。 《问题》：激素还有其他的功效吗？ 凯特：激素改变了我的肤质——变得柔和了许多。激素还让乳房生长。我现在的激素用药和那些切除子宫但仍保留卵巢的女性的激素补充量相当。我每天都服用倍丽美，一种雌激素药物，另外每个月有七天我还要服用孕酮。 《问题》：这些激素得永远用下去吗？ 凯特：永远。除非我想要再经历一次更年期。刚开始使用激素时，我曾经体会过所有更年期的典型症状。那时候我自己仍在产生雄性激素，所以我得服用很大量的雌性激素来抵消它。我会坐在办公桌前无缘无故地放声大哭。现在，每个月有七天我都会有明显的经前综合征。我只是不会真的有经血和痛经而已。除此之外像情绪波动什么的我都会有。 关于性高潮 《问题》：性高潮当中是什么器官受到刺激？在什么部位？ 凯特：性高潮有两种。我的阴道壁比你的更敏感，你的阴蒂比我的更敏感。我可以被刺激达到阴蒂高潮，那很爽。实际上比阴道高潮更有快感。但我也可以仅仅因为刺激阴道壁就达到高潮，那真是棒极了。我的阴唇确实不太有感觉。我能够感觉到压力，但是皮肤表层并没有触觉。所以神经还是有一点损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