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对医学而言,参照的身体就是尸体。换句话说,尸体在自己与医学系统的关系中是身体的理想边界。医学在完成的活动中,在保护生命的氛围中,生产并再生产的正是尸体。 2.对宗教而言,身体的理想参照是动物(“肉体”的本能和欲念)。身体像藏尸所,死后复活者像肉体的隐喻。 3.对政治经济学系统而言,身体的理想类型是机器人。机器人是身体作为劳动力的功能“解放”的完成模式,它是绝对的、无性的、理性的生产率的延伸(这可以是一个智能机器人:计算机总是劳动力智能的延伸)。 4.对符号政治经济学系统而言,身体的样板参照是时装模特(包括所有变种)。模特与机器人是同时代的(这是科幻作品中的理想伴侣:《太空英雌芭芭丽娜》),模特也代表价值规律下完全功能化的身体,但这次是作为价值/符号生产场所的身体。生产的东西不再是劳动力,而是意指模式——不仅是完成的性模式,而且是作为模式的性行为本身。 每个系统就这样透过自身目的的理想性(健康、复活、理性的生产率、解放的性行为),相继显露出与自身连接的还原幻想和身体展开策略时的谵妄幻象。尸体、动物、机器人或服装模特——这些就是身体的否定性理想型,就是各种神奇的还原,身体在这些还原之下,在一个个相继而来的系统中,生产自己,写出自己。奇怪的地方在于,身体只不过是这些模式,各种各样的系统将身体禁闭在这些模式中,但身体同时也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它是这些模式的惟一根本性替代物,是否定这些模式的不可简约的差异。人们仍然可以把这种相反的潜在性称为身体。但对这种潜在性而言——对作为象征交换的材料的身体而言——模式、代码、理想型、定向的幻想都是不存在的,因为不可能有作为反物体的身体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