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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2001年阶段，贫穷国家的经济低增长和停滞是怎么回事呢？联合国千年计划认为造成这些国家发展缓慢，无法达到联合国发展目标的原因是贫困陷阱，而非各国政府能力问题。萨克斯说："认为非洲腐败是问题（贫困陷阱）的基本原因的论断经不起实践证明和仔细推敲。"2同样，在联合国千年计划中也提到："很多执政能力不错的政府，因为国家太贫穷而无法通过更多的投资来获得进一步的发展。"3 是政府能力差还是单纯贫困陷阱的原因，有什么重要的关系呢？那是因为如果要解决政府能力的复杂问题，计划者的表现更加令人失望（在第四章中我们会具体看到其艰难的工作）。所以一些鼓吹援助的人极力想让大家相信政府不是导致贫困的原因，这就像一些教堂中负责青年群体的牧师认为他们所负责的年轻人都是处子处女一样。不力的政府在筹集援助资金方面也表现很差。萨克斯在《贫穷的终结》一书中担心："如果穷人因为政府腐败而贫困，那么全球合作还怎么能够起到作用呢？"4 让我们来验证一下"政府不力不是导致陷入发展缓慢陷阱的原因"这一论断。我们所拥有最早的腐败情况的排名源于1984年的国际政府风险指南（International Country Risk Guide）。同年，在马里兰大学名为"第四政体"（Polity IV）的一份研究报告中，我们也可以找到关于各国民主情况的排名。让我们来看看腐败最严重以及民主最差的国家，并称之为"政府不力"的国家。贫穷国家的确发展缓慢，同样，那些1984年政府不力的国家在1985至今的这段时间经济发展明显迟缓，落后其他国家1.3个百分点。这两方面其实是有些雷同的，因为，很多贫穷的国家也是政府不力的国家。那么，到底是因为贫穷陷阱还是政府的不力呢？在同时控制初期贫困和不力政府的情况下，不力政府更能解释经济增长迟缓的原因。一旦不力政府得到控制，我们很难从数据上看出最初的贫困对于之后的经济增长会起什么作用。如果所谓的"不力政府"仅以腐败作为标准，那么我们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与联合国和萨克斯的假设相反，近年来贫困国家的经济停滞看起来与不力政府有着更大的关系，而不是贫困陷阱的作用。事实上，如果负责准备联合国千年计划之"使执政良好的国家摆脱贫困"报告的人看一看千年计划对于这些国家的研究，他们就会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线索，就像在对柬埔寨教师的简述里写道的："很多老师通过向学生索贿来增加收入，包括出售考试的试题和答案…… 最后带来的结果是很高的退学率。"5 还有一个例子值得我们关注，它看起来的确支持了贫困陷阱的说法。在过去的两个世纪，贫富国家间的差距在不断扩大。这就是世界银行经济学家兰特·普里切特（Lant Pritchett）在一篇著名的文章中称为的"最大的分歧"。依据安格斯·麦迪森的数据，我们可以得到大约50个国家历史上的数据。最贫穷国家与最富裕国家间的差距在过去的两个世纪里被急剧拉大，200年前，贫富极值比率为1∶6，而现在已经变为1∶70。而1820~2001年的人均收入增长的确与1820年最初的收入水平有着正的相关性。 这是因为贫穷国家陷入了贫困陷阱吗？首先，这些数据并不符合我们对贫困陷阱的定义--贫穷国家的人均增长率并不为零。以1820年的数据为例，预期贫穷国家每年的人均增长率为1.05%，与实际相差0.25%。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非洲国家并没有列入该样本比较之中。然而，麦迪森对于1820年非洲国家整体的人均增长做了一个评估--1820~2001年非洲国家每年增长0.7%，总共实现了3.5倍的增长，这并不是一个贫穷陷阱。 那么让我们再从贫困陷阱的角度看看贫穷国家的缓慢增长。关于贫困陷阱还有一种解释，认为欧洲的政府以及他们的衍生组织比其他国家政府的执政能力强。因为在1820年的案例中，政府的执政能力与人均收入正相关，那么，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1820年时较富裕的国家会在之后发展得更快。贫穷国家受制于专政独裁的政府（或者是独裁的另一种形式--殖民统治）。这是指不力政府型的贫困陷阱，而非联合国或萨克斯提到更多的储蓄及科技方面的贫困陷阱。 我再一次用"第四政体"的一份民主研究报告中的数据来检验这一说法。我将该报告所提供的所有国家在1820~2001年的数据做了平均8。结果表明民主情况与大多数国家的长期发展紧密相关；而且，如果政府质量提高、管理有效，那么经济增长与最初人均收入之间原本应该成正相关的关系也会减弱甚至成负相关。后面的结果说明如果贫穷国家的政府执政能力强（通过民主的方法），他们的发展也会比富裕国家快--这与千年计划声称的"很多执政能力不错的政府，因为国家太贫困而无法通过更多的投资来获得进一步发展"相矛盾。如果另一种反向因果关系--经济发展导致腐败政府--得到控制，那么这些结果仍然成立。没有证据表明，如果贫穷的政府执政能力得到加强改善，他们还会处于发展的劣势。如果问题在于政府，而不是所谓的贫困陷阱，那么大推进将起不到作用。第四章中，我们会看到在处理腐败政府问题中，外资援助遇到了怎样的挫折和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