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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要讲故事。当然，也不尽然：纪录片、抽象动画片以及早期为“吸引观众眼球”而拍摄的类型片（cinema of attractions，也作“夺目电影”或“吸引力电影”，见埃尔泽塞尔［1990：57］汤姆·冈宁语）都属于意在开发电影除其叙事能力以外的其他功能的类型。但对我们中的大多数而言，我们对电影的基本体验还是落脚在对叙事电影的体验上。本章想要分析的是，电影是如何讲故事的，还有就是，电影讲的是哪种故事。 一部影片要想称得上是“叙事的”，那它必须呈现给我们一系列事件并交代出彼此之间的联系。所以说，叙事是由各个部分构成的，它们之间的关系还得是可以辨别得出的（尽管这些关系的种类或形式会差别很大）。最常见的是“因果”关系：一件事导致另一件事的发生，然后再促发新的事情发生，如此延续。叙事也需要“讲述”（narration）或沟通。电影叙事大概是所有叙事媒体中最复杂的了，因为它是“多轨的”，既是可视的，又是可听的。这使得电影能把所许多其他媒体和形式的沟通能力都集于一身。比如说，电影可以通过音轨上的对白或画外音，甚或在画面中表现书写和印刷文本（如插入标题，以及报纸、书籍、书信的镜头）来进行语言沟通。 既然活动影像也能反映三维的物理世界，电影便把其他的视觉艺术纳入自己的表现范围，如绘画、静物摄影、戏剧和建筑。像约旦境内的皮特拉城“哈兹纳赫”陵墓（the tomb of “ElKhasne”）在《印第安纳·琼斯和最后的圣杯》（Indiana Jones and the Last Crusade，史蒂文·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1989）中占有显著的地位，理查德·诺伊特拉［Richard Neutra］设计的现代化的洛弗尔住宅（Lovell House）也曾用做《洛城机密》（LA Confidential，柯蒂斯·汉森［Curtis Hanson］，1997）的外景地，而由阿尔伯托·利贝拉（Alberto Libera）设计并建成在意大利卡普里岛（Capri）的马拉帕尔泰别墅（Casa Malaparte）则是《轻蔑》（LeMépris，让-吕克·戈达尔，1963）的拍摄地。而在格里戈里·柯静采夫（Grigori Kozintsev）的《哈姆雷特》（Hamlet，1964）中，那些画像和挂毯使得影片很像就是在埃尔西诺尔（Elsinore）城堡中拍摄的。电影不单有拍摄其他视觉艺术的潜力，而且还可以模仿它们的技术和技巧。戏剧、绘画和摄影在舞台调度、取景和构图方面逐步积累起来的技巧在电影的形成过程中发挥着极大的影响。这样一来，我们或许可以把电影表达理解为混合了各种对叙事电影而言独一无二的手法，并将之与那些从其他媒介借鉴并演化而来的东西相结合。就叙事和叙事结构而言，电影也深受小说的影响。 这一章既要研究造就电影化叙事的技巧，也不能忽略参与产生叙事的结构。往小处说，这与规范影像和声音制作的规则（或“法则”［codes］）有关，大而言之，这与塑造场景、事件和人物的规则（或“惯例”［conventions］）有关。电影的视觉法则大体可分为场面调度和剪辑，而听觉法则则分为言语、音乐和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