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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内危机的最终受害者是无辜的柬埔寨人民。几十年来美国的内部分歧从未停止过，而且越来越具体。未来的展望还没有看到，一些奇怪的论点就被生造出来，说什么红色高棉的胜利是美国和柬埔寨努力抵抗他们五年的产物威廉姆·肖克罗斯：《政治杂耍：基辛格，尼克松和对柬埔寨的破坏》，第372～373页。令人吃惊的是，为红色高棉暴行开脱的肖克罗斯受到了另一位作者的抨击，这位作者认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曾经发生过这样的暴行。参照理查德·达德曼载于1979年4月22日《纽约时报书评副刊》上的文章。某些批评我们的人看起来随时准备着在他们自己的政府面前，假定红色高棉的领袖波尔布特无罪。。患上了集体健忘症的人们的热望压制了一个基本事实，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对柬埔寨进行侵略的是河内，在美国对柬埔寨领土进行轰炸之前很久，红色高棉就发动了进攻；在我们进行有限攻击的一个月前，北越部队就一直试图遏制柬埔寨；在1978～1979年，是北越部队最后推翻了红色高棉。如果我们不进攻柬埔寨的庇护所，柬埔寨早在1970年就被鲸吞了，而非1975年。如果说有什么注定了自由的柬埔寨人的悲剧命运，这就是美国的厌战情绪。 柬埔寨逐渐成为我国国内发泄挫败情绪的靶子。国内批评者想通过立法结束越南战争的各种计划都遭到失败，但在迫使我们撤离柬埔寨方面比较成功。尽管使用柬埔寨作为基地的是同一个敌人，尽管河内除已经增加的部队之外再也无法继续增援，而柬埔寨任何力量的增加都必然会削弱河内的力量，或者使河内只能处于防御态势，但美国顾问按照法律规定还是不能进入柬埔寨，美国对柬埔寨的援助也受到了严格的限制。柬埔寨人钳制了河内在南方的大量人力，但美国的援助经费却非常吝啬，1970年大约是2亿美元，而且还有附加限制，不得用于"维持朗诺政府"--真是一个令人十分震惊的政策，帮助一个国家却不能帮助它的政府。 柬埔寨的困境甚至触动了参议院外交委员会的两位工作人员，理查德·M.穆斯和詹姆斯·G.洛温斯坦，他们每年都要访问东南亚，现在他们的访问也成了官员们的心腹之患，因为这两人都反对战争，而且善于揭官僚们的疮疤。他们半年一次的报告为国会攻击尼克松政府的越南政策提供了"弹药"。然而，1970年末穆斯和洛温斯坦对柬埔寨进行访问后作出了与我们意见一致的结论，并且大胆地作了陈述。他们报告的要点是，美国为柬埔寨其实没做什么，柬埔寨政府取得了广泛的群众支持，美国的所作所为正在拆柬埔寨的台： 和越南局势不同，朗诺政府看起来是得到了青年和知识分子的广泛支持，而且在文官和参议院的成员以及在国民议会的议员当中……明显有一种不依靠外国部队保卫国家的民族团结的感觉和目的性…… 柬埔寨感到很难理解美国今天在东南亚所造成的进退两难局面的各种复杂的因素。追溯20年来美国在亚洲的行为方式，在武装抵抗由中国和苏联装备起来的侵略部队的问题上，他们似乎对美国举棋不定的迹象感到很迷惑。 然而，先前对流行的成见表示支持的穆斯-洛温斯坦的报告都会印成奇特的小册子广为散发，这次的报告却在委员会里积压了好些日子。后来鉴于某些委员的压力，报告还是被发表了--然而是以一种尽可能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发表的。参议员富布赖特于1970年12月16日只是把它连同一些报纸社论一起塞进了《国会记录》里，既不引人注意，也没有公开宣读《国会记录》（日刊）。1970年12月16日，S20283页、20289页及其后各页。。 决定是否进攻庇护所的问题对诚实和严肃的人来说，完全可能存在不同的意见。但是一旦北越部队遍及到全国，一旦他们建立起在共产党统治下的"解放区"，并用来推翻金边非共产党统治的政府（这一切都发生在美国做出任何反应之前），生死输赢就已经有了定论。进攻庇护所防止了柬埔寨立即陷落，但是不能铲除掉长久的威胁。那些曾经反对最初决定的人现在力图取消这个决定，办法是阻止对柬埔寨政府进一步援助。但是，这种做法既不能取消这个决定，也不能防止战争的扩大，其后果只能是给河内和红色高棉以喘息的机会，从而使他们展开最后的攻势。它注定使保持一个独立、自由和中立的柬埔寨的希望化为乌有。政府和批评者都能够强有力地阻止对方达到各自的目标，并挫败对方的政策，其结果使我们不能采取任何首尾一致的政治策略。北越的决心、柬埔寨的内讧以及美国国内的冲突，这一切都使事态必然朝希腊式悲剧的方向发展，直到使这个温厚的国度遭受本不应有的灾难，这是我们大家都没有权力忘记的。 第三章注释 *约翰·米切尔为此次会议作了记录，并写了一份简明的仅有两页的备忘录： 会议备忘录 1970年4月28日 与会者：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长、司法部长 主题：柬埔寨/南越问题 讨论这个主题的会议于1970年4月28日星期二在总统的椭圆形办公室召开，从上午10点20分开始，持续了大约20分钟。 总统指出，会议的目的是把他对南越和柬埔寨局势的发展做出的决定通知与会者。总统进一步指出，他过去10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并考虑了中央情报局局长、参谋长联席会议以及麦凯恩海军上将和他的参谋人员在夏威夷汇报会上提供的所有情报。总统又指出，在决策过程中，他还考虑了国务卿和国防部长反对在柬埔寨使用美国军队的立场以及基辛格博士倾向于反对使用美军的建议。 总统又说，他前一天向邦克大使和艾布拉姆斯将军提出了某些问题。总统宣读了他给邦克大使的电报以及周一晚上收到的大使的回电。 总统还说，基于他对柬埔寨局势的总体研究，他决定不改变美国目前在柬埔寨军事援助问题上的立场以及他授权越南共和国军队进攻鹦鹉嘴的决定。总统又指出，为了保护在南越的美军，他决定批准授权美国和越南政府部队联合进攻鱼钩地区的南越中央办事处总部。总统表示，进攻南越中央办事处总部的行动是继续执行越南化政策的必需，这个行动可能有助于而非阻碍美国和平谈判的努力。 总统又说，他在决策时考虑到了国会某些人和公众中某些阶层可能产生的负面反应。总统又说，为了把导致这些决定的情况和他在这个问题上得到的反对意见都记录在案，他在头一天晚上口授了一个录音记录，其中包括国务卿和国防部长的反对意见。 总统讲完后就离开了椭圆形办公室，到内阁室去参加另一个会议。当总统在场时，其他与会者并没有就会议主题进行讨论。 签字：J.N.米切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