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集：杂谈及一个戏剧片段——三个对话

曹波 / 译 一 塔尔-科阿 贝：绝对的客体，因部分缺失而完整，而非部分的客体。程度问题。 迪：不止。谨慎的暴政被掀翻。世界是构成生命时间的运动的流动，是努力、创造、解放、画作、画家的流动。感觉被反馈、被发出的稍纵即逝的瞬间，以其滋养的连续性为语境。 贝：不管怎样，是对自然经验的更恰当表达的一戳，正如已向谨慎的共觉所揭示的。无论是通过屈从还是通过征服获得的，其结果在本质上是一种收获。 迪：可是这位画家发现、梳理、传递的，不是本质上的。他的一部画作与在某一年份、某一季节、某一时刻所见的风景是何关系呢？我们不是处在截然不同的层面上吗？ 贝：像最朴素的现实主义者那样，我说的本质，是指感知者与被感知者的交织，不是指一种基准，一种经验。我想说的是，这幅画的倾向和成就从根本上说就是以前绘画的倾向和成就，不懈努力以放大对一种折中的陈述。 迪：你忽略了感知对于塔尔-科阿的意义和对于他的大多数前辈的意义之间的巨大差异，像在交通拥堵中具有同样的实用主义奴性的艺术家那样去感受，还拿一点儿欧几里得几何学去修改结果。塔尔-科阿对世界的感知是无关利益的，既不志在真理也不志在美，那自然的双胞胎暴政。我能看出先前绘画的调和，但不是你在某一时段的马蒂斯画风中、在今天的塔尔-科阿画风中谴责的那种调和。 贝：我并不谴责。我赞同这样的观点，你所说的马蒂斯画风以及塔尔-科阿的圣方济各式淫乐具有巨大的价值，但那是一种与已积累起来的那些同源的价值。说起意大利画家，我们得考虑的不是他们用建筑承包商的眼光打量世界——那仅仅是手段，跟所有别的手段类似——而是他们从未挣脱可能性的领域，不管他们将那一领域扩大了多少。马蒂斯和塔尔-科阿作为革命派，他们唯一搅动了的是可行性层面上的某种秩序。 ［……］ —————— * 这是贝克特有关绘画的著述中最出名的，发表于《转变》（1949年12月刊），后由作者本人翻译成法文。无论英文原版还是法文译本，也无论是全文还是摘录，这三个对话一直被人广为引用。——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