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教派组织成员改信基督教的最普遍动机是为了逃避政府的迫害。 但是我们也不应忽视 其中宗教方面的原因。 白莲教的组织体系确实比一般的民间宗教要严密得多,它的教义倾向 于引导人们关心死后的生活并求得灵魂的拯救。 有些传教士发现他们对"真上帝"(真主或 真天爷)的信仰就是一神教。 他们关注的是人的灵魂、罪孽和未来生活。 上述情况加在一起 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基督教教义对这些教派成员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 博恒理:《山东的秘密宗教》,第2部分,《教务杂志》,第17卷,第2期(1886 年2月),第65-69页。 又见丹尼尔•贝斯:《基督教与中国的秘密宗教》,载于《清史问题 》,第4辑,第7期(1982年6月),第33-35页。 另一些传教士注意到这些教派 成员中的许多人是"教义爱好者"。 他们仅仅是寻求令他们满意的宗教信仰而已。 在各种秘 密教派中作过尝试之后, 89 他们最终皈依了基督教 明恩溥:《乡村教区概况》,第2部分,《教务杂志》,第12卷,第5期(1881年1 0月),第329-335页。 又见程啸:《义和团源流史料》(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0年版), 第170-171页。 最后,在有些情况下,还有一些是因为教派的预言把他们引到 了传教士身边。 例如,有一个预言要求徒众追随"一位身着白色法衣的陌生人" 薛田资:《在华二十五年》,第39-40页。 另外一个例子,见博恒理:《山东的 一个现代预言家》,《教务杂志》,第18卷,第1期(1887年1月),第16-18页。 。 即使在许多宗教色彩浓厚的事例中,免遭政府的迫害并享有基督徒的保护权,也起了不容忽 视的作用。 徐博理(Leboucq)讲到,在他传教的直隶东南地区,皈依基督教的白莲 教徒数量颇多,以至于给人的印象是天主教成了在宗教高度衰退的国度里最受大众欢迎的教 派。 秘密教派因首领遭到政府的迫害而几乎被摧毁,其教派成员成了各种各样的江湖骗子的 牺牲品。 许多人是在特别重大的骗局被揭露以后皈依基督教的 徐博理:《在中国的社团》,第34-41页。 结果,对"教义爱好者 "来说,基督教越来越成为最佳的选择了。 在政府周期性的镇压之下,原有的教派正在衰退 ,而基督教则能够给予人们大体相同的精神上的安慰,并且很少受到官府的迫害。 由于秘密会社对基督教的皈依与义和拳与白莲教或八卦教的联系截然相反,因此我们在上面 看到的例子就显得十分重要。 但是秘密教派成员只是因基督教的保护而入教的几类人中的一 类。 在以无法无天著称的鲁西南一带,土匪寻求教会保护的事例也不少见。 在口述历史的调 查中常听到这方面的指责。 有位农民尖锐地指出:"那时,多数教民都是土匪。 " 《义和团在山东》调查记录,郓城,菏泽。 每当限期解决土匪案件的 命令下达时,县官就派衙役出去不加区别地逮人。 所以当神甫答应保护村民免受官府的此类 骚扰时,全村的人都会入教 《山东义和团调查资料选编》,第46-47页,第50页。 这类事例在 传教士们的记述中时有披露: (张桥)镇是有名的顽匪窝。 常有居于该地的拖儿带女的寡妇们哀悼她们死去的丈夫--他们 是抢劫富家大户时被当场抓获、经受了非人的折磨后被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