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和团运动的起源——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8） 　　

此外，这些活动把农民从单调乏味的农活中解脱出来，因而受到农民的欢迎。 邻村的亲戚们 可以趁此团聚。 人们搭起货篷卖吃的喝的，还进行赌博。 人群和演戏造成一种欢快和谐的气 氛。 从戏剧和庙会中表现出来的村社认同也极其重要。 同样重要的是，神灵不仅是观众的一 部分，而且许多从历史神话小说中演化而来的戏剧人物也变成民间神GB56F。 由于有常 驻僧侣的村庄极少，而且在大城市庙宇中接受宗教教育的农民也不多，所以中国农民的宗教 观就主要来自这些戏剧形象 杨庆坤：《中国社会的宗教信仰：现代宗教的社会作用 和若干历史因素的研究》(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大学出版社，1961年版)，第82-86页；明恩 溥的《中国乡村生活》中第54-59页生动描述了鲁西北的社戏。 关于该地区"迎神赛会"的 重要性，参阅张育曾和刘敬之：《山东政俗视察记》，第436页，第443页，第549页。 最近 一项有意思的研究是，查里斯•阿尔伯特•利晶哥的《华北庙宇团体和乡村文化的一体化： 从1860-1895年直隶"教案"中得到的证据》，博士论文，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1983年版 。 这就是秘密宗教借用民间戏剧的原因。 秘密宗教借用民间戏剧中的神GB56F， 就能将自身融入村社的民间文化中，而不再作为一个孤立的神选之民存在。  社戏对于理解义和拳源流是极其重要的。 下面我们将看到，义和拳降的 神都来自这些社戏。 大部分神都是军事人物，这并非偶然。 从我们知道的鲁西社戏中可以清楚地看到， 〖KH-1D〗 65 那些以军 事题材小说如《水浒传》、《三国演义》和《封神演义》为蓝本的社戏最受欢迎。 这个地区 习武成风，出现这种偏好乃是理所当然。 当然，《封神演义》中下凡辅佐周朝的姜子牙在鲁 北齐国受封，《水浒传》里的英雄好汉也是在鲁西扎下根基，这一切无疑也起了推波助澜的 作用 明恩溥谈到社戏时提到的所有人物，均来自《三国演义》(《中国乡村生活》， 第57页)。 关于《水浒传》在鲁西的普及情况，参阅中国曲艺研究会编的《山东快书武松传 》(北京：作家出版社，1957年版)，第339-347页。  在很多方面，是戏台上的人生剧把与义和团起义有最直接关系的各种民间文化因素结合了起 来。 这里有对保卫家园的讴歌，有武林高手的形象，还有义和拳拳民祈求附体的众神，这些 神为秘密宗教和非秘密宗教所共同拥戴。 当年轻的义和拳民被神附体后，他们就好像确如舞台 上的演员一样，开始为正义和荣誉而战。  民间文化的尚武色彩肯定有助于年轻的义和拳民与华北农村道德体系的结合。 但是，华北农 村的功用也有重要的变化，这些变化可能将习武者与当地村社联结起来。 我们所看到的清中 叶的习武者都处在村社之外。 很多人过着漂泊的生活，作盐贩、行商或保镖，其他人则赌博 、到集市上行凶闹事。 当公共秩序瓦解、盗匪四处蔓延的时候，先是在鲁西南，然后在直隶 边界的鲁西北，年轻人开始练武保卫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