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和团运动的起源——秘密宗教、义和拳和民间文化（13） 　　

由于这次起义不论是发生的时间还是空间离晚清义和拳都较遥远，因此人们一般不会想到它 们之间的联系。 但是19世纪前30年在河南和直隶都出现过名叫神拳而且活动也跟神拳相似的 组织。 尽管所有记载这类组织的材料都非常简单，但是仪式似乎都同属一个类型。 据说，直 隶有个秘密宗教徒能"纵跳神拳" 章煦嘉庆十九年一月二十日奏，《义和团源流史 料》，第65页。 河南有个拳民又蹦又跳，而且鬼神附体，鬼神告诉他大难将临， 他显然有反叛企图。 他鼓动人们学神拳驱灾免祸，自称汉王 姚祖同道光元年二月十 九日奏，《义和团源流史料》，第94-96页。 京畿红阳会成员在集体敬拜后练习 神拳，"奉清十祖师下降教拳" 耆英道光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十二年正月十七 日奏，《义和团源流史料》，第105-106页。 红阳会是一个白莲教组织，教义中 具有浓厚的道教色彩。  58 虽然华北的史料中没有提到刀枪不入，但是这些神拳与19世纪末的神拳极其相似，这说明两 者有联系。 事实上，我们在第八章中将看到，在19世纪90年代神拳最早出现的时候，其仪式 多半是为治病，而不是为了刀枪不入。 但是，清中叶神拳没有刀枪不入仪式这一点并不能证 明它和以后的义和拳这两者间没有联系。 然而，这些组织在史料中少有提及，提到时也总是 说得十分简单。 它们成员很少，又远离义和拳的故乡--鲁西，因此认为两者间有明确的组 织关系就不大妥当。 但我想，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下面我们将看到，义和拳不是在以往的组 织系统基础上发展壮大的，而是各地土生土长的。 此外，与白莲教组织强大的内聚力相比， 义和拳组织实际上不存在。 因此，我们不必去寻找义和拳组织上的源流，我们需要发现的是 与义和拳相似的仪式、习惯，看它们是怎样传播开来，并成为华北民间文化的一部分，后来 又怎样被19世纪末的义和拳吸收，并用于新目的。  在祖师会和神拳中，我们发现了义和拳仪式的基本因素，但未发现它们与白莲教有密切关系 。 祖师会将降神附体、治病和刀枪不入结为一体，这与后来义和拳的仪式最接近，但与白莲 教似乎根本没有联系。 两个神拳组织与秘密宗教有关系，但这种关系与其他习武组织同秘密 宗教的关系一样，都极为淡薄。 我们有很多关于河南和浙江的神拳组织的材料，他们似乎与 白莲教没有任何关系。  认为习武与秘密宗教有关系的观点与以下事实相矛盾：1832年有关京畿神拳的材料是我所见 到的到19世纪90年代为止提到这类组织的最后一条材料。 而义和拳在19世纪头10年以后没再 被提到过。 整个19世纪中叶，即在我们这里所描述的事件到义和团运动爆发的这段时间，有 过许许多多大小起义，捻军和其他起义军曾几次席卷鲁西。 59 我们需要转到这一时期，来探讨 一下晚清习拳者、秘密宗教和民间文化三者之间关系的变化。  〖ＢＴ2〗晚清习拳者和秘密宗教 〖JP2〗19世纪中叶，起义烽火燃遍整个中国大地。 打着基督教旗号的太平天国在南京建都，占领了 长江中下游的大部分地区。 在北方有以皖北为基地的捻军起义，而在西北和西南则有穆斯林 起义。 这些起义严重削弱了清王朝。 19世纪50年代末，在豫北和鲁南邹县山区又爆发了白莲 教起义 参阅刘广京：《清代的中兴》，《剑桥中国史》，1800-1900年，卷10，上 卷，费正清主编(坎布里奇：剑桥大学出版社，1978年版)，第463-469页。 随着1 860年秋捻军主力进入鲁西，山东爆发了最大规模的起义。 这一切导致土地税猛增，否则， 政府就无法维持军事防御的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