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旅行突然而至的工作_打工旅行突然而至的工作试读-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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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旅行——突然而至的工作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话筒里传来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 “是吴非吧?” “对,您哪位?” “我是萨尔马,看到你的留言了。” “哦……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我都准备滚蛋了,再晚一步,你的书就拿不到了。” “哈哈,抱歉,我不常上网的,那咱们明天约个时间见面吧?” “好啊,吃完午饭,在天空塔一楼见面如何?我顺便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 “没问题。” 萨尔马是一个女孩,和我一样是打工旅行的。她比我早几个星期到达,一次在网上聊天,她请我帮忙带一本中文的高等数学。高等数学,我在复旦拼死拼活地钻研,毕业5年压根儿没用上,没想到却在新西兰救了我一命。 秋天的夜黑得早,6点多的海面,已经被霓虹灯染得五光十色。我和田中悠闲地从一条马路逛到另一条马路,不去想明天、后天、大后天……打工度假的每一个瞬间都像这样无忧无虑该多好啊。 分别的时候,田中问我:“非桑,明天你有什么计划?” “哦,我明天要去北岸试工。对了,是一家日本料理店!” “哦,”田中说,然后他憋了半天,竟然又冒出一句,“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当时的反应和各位读者一样,我被雷到了。此人心血来潮的功力和我绝非同一层级。 “后天早上8点,我在码头前面的车站坐车去北岸,如果你愿意,就一起去吧……” 这便是我俩最后的对话。如果有重逢,他会不会带着装满日元的麻袋,眨巴着小眼睛,面带天真的笑容,朝我走过来呢? 第二天下午,我如约和萨尔马在天空塔见面。她是穆斯林,我很容易认出了她。同行的还有她的朋友乔安娜。萨尔马在新西兰的开局比较顺利,不仅有了工作,房子也搞定了。有趣的是她租房的经历,当时她在一家饭店吃饭,她后来的房东走进来大声询问有没有人要租房。于是他们一拍即合。用她自己的话说“我只是特别幸运”。萨尔马也给我带来了幸运,所以我相信她的幸运不是偶然。 她一看到我,就高兴地招呼我入座,然后塞给我一个白色塑料袋。 “你千里迢迢帮我带书,我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带了点吃的。一些泡面和零食,别介意哦。” 没有比这更完美的见面礼了,两天下来,面包和水已经快要让我口中淡出酸水了。我忙不迭地递上此行的终极货物:高等数学教科书。 我们闲聊了一会儿,不久萨尔马的另外一位朋友乔丹也到了。 “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找工作的朋友,吴非,”萨尔马为我们相互介绍,“这是乔丹。” “你想找什么工作?”他问我。 “都可以。” “做过木工吗?” “没有。”我实话实说。 “我也许可以帮你找找这方面的工作,木匠在新西兰的需求很大,我就是干这个的。” “可以马上工作吗?”我问道,这是我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可能要等一阵子。你想马上工作?” “对,越快越好。” “他的钱快花光啦。”萨尔马在一旁插嘴。 乔丹一思索,说道:“我帮你联系一个朋友,是个工头,现在应该有摘猕猴桃的工作。我以前在他手下干过,他人不错。” 他立即开始打电话,我竖起耳朵,希望出现了。 挂了电话,乔丹说:“明天工头家刚好有人来奥克兰办事,你下午可以跟他的车回奥波蒂基(Opotiki)。” “然后我就可以上班了?” “对。” 我仍然不敢相信,漫长失落的两天,居然以这样戏剧化的方式逆转。 乔安娜说:“那我们走吧。” 她起身,和几位身着制服的天空塔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带领我们进了电梯。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她就在这里工作,而我也顺理成章地获得了免费登上天空塔的机会。 电梯开始无声地上升,很快便到达了360度的观景平台,奥克兰的全景在我脚下一览无遗,更远处,可以看到闪闪发光的海洋。 乔安娜如数家珍地向我们介绍视野中的景物,从奥克兰大学的钟楼,到顾城自杀的岛屿……我却走神了,各种无意义的声音从我耳边飘远。原来,如孩子的脸多变的,不只是奥克兰的天气,还有人的心情啊。无论多大的困苦,都有可能在下一秒消散的。身边的人凝视着远方,他们不会知道两天前,有一个男子,他囊中羞涩,饥肠辘辘,从天空塔底楼灰溜溜地逃走。而这个男子,现在就站在他们身旁,眼睛里倒映着相同的风景。在后来打工度假的日子里,当我觉得累了,就会想起这一刻,然后获得坚持下去的力量。 这天晚上,没有心理包袱的我甩开膀子和肥骆驼客栈的几位室友彻夜长谈。 “我们那儿的部队里,可不都是聪明人……” “我们国家有鲜花盛开的沙漠,还有乱吐口水的山羊……” “我这两年打工度假只有几天没工作,工作嘛,不难找的……” “中国字很难学的,放弃吧……” 德国人、瑞士人、智利人、中国人,英语不是我们的母语,但我们的年轻和对这个世界的向往没有区别,我们聊啊聊啊,天南海北,不知疲倦。 我开始觉得世界真大。星期一早上,我搭乘D2巴士前往北岸的日本餐厅试工。安迪告诉我餐厅位于写字楼群里,很好辨认。顾名思义,北岸位于奥克兰以北,从市区到北岸需要过海,巴士行使在跨海大桥上,海面上金光万点,太阳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下车后,我发现马路对面有几栋高楼,剩下全是大片的绿地和民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写字楼群”?我将信将疑地朝约定地点移动,很快就遇到了面带笑容的安迪。 他将我带到一家不大不小的日本餐厅,厨房里已经有人在忙碌着准备中午的寿司和天妇罗。因为之前工作的原因,我对日本料理有特别的好感,此时我已经跃跃欲试。 “你在厨房等一下,老板在和客人说话,”安迪告诉我,“一会儿好好干。” 于是,我便饶有兴致地看厨师们洗、切、煮、炸,同时想象自己在厨房大展身手的模样。感觉这工作还挺带劲儿的。 没多久,老板进来,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把安迪喊过去,小声嘀咕了一番。 “不好意思,老板说这地方已经不要人了,”安迪回到我身边,有些尴尬地说,“不过他在市内还有一家店,一会儿带你到那边去。” 我无所事事地又在厨房消磨了一会儿,便跟着马来西亚老板上车了。在车上,他似乎有些谈话的兴致,说起她的女儿,和我年纪相仿,在加拿大打工。 “年轻人啊,有闯劲儿,想出来看看世界,我就随她去,不过工作还是要勤力。”他的重点显然是最后那句话。 “那是,那是。”我附和道。 市区的这家餐厅比北岸要大不少,我麻利地换上制服,便进入厨房。和之前的小而有序厨房相比,这个厨房显得拥挤混乱。不大的空间里,居然有将近10个人在忙东忙西。老板给我安排了一个前辈,说:“教教他。” “你,把那包肠粉拆开。”那人一边忙着手上的活儿,一边吩咐道。 我心想,我连工具在哪里都不知道,拆啥?拆完了又要干吗?我傻傻地站在原地,周围的人都当我不存在。曾经很向往电影《海鸥食堂》里那种温暖、安静的氛围,但现实的厨房生活一点儿都没有电影那么浪漫。 我勉强干了一会儿,然后问老板:“今天算上班吗?” “今天?”他一脸意外,“先试两三天再说。” 我等不了那么久,看来是时候离开奥克兰了。他不置可否地看着我脱下制服,走出餐馆。 正午骄阳下,有几只麻雀在路边散步,我记起了图书馆门外的朋友们。对它们来说,所谓成就感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被迫离开奥克兰的我,渐渐能够体会到一种不甘心和挫折感,即使可以在别处找到工作,但留在繁华的奥克兰这个愿望落了空。那些被迫离开北上广的年轻人,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踏上归乡的火车呢? 我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做,就掏出手机,给安迪发短消息:“安迪大哥,我打算去奥波蒂基摘猕猴桃,虽然没有留下来和你一起工作,还是非常感谢你的关照。” 他回我:“那地方有很多黑工头,千万小心,有事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奥克兰到奥波蒂基来回10多个小时车程呢,真太爷们儿了!我感动得不知道回什么好。正是遇到了安迪这样的好心人,才让我对跌跌撞撞开始的打工度假更有信心。我一直有种感觉,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付出正在一去不返地减少,这其中的原因太多,比如自顾不暇的人生或者世风日下的浸染。而在新西兰,我暂时不那么悲观了,因为我经历了太多美好和简单的人际关系。 下午2点,我在天空塔下等一辆轿车,工头的朋友崔哥将载着我奔向梦中期待的猕猴桃果园。在国内,我无数次地想象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散生活。一次在德国出差,轿车奔驰在广袤的、绿油油的原野上,我跟同事讲,我的理想就是当个农民。 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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