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三千米：我的潜水十年——鲨鱼也害羞

作为一个潜龄近十年，潜过上百“支”（上百次下潜）的潜水爱好者，遇到最多的问题，大概就是：“遇到鲨鱼怕不怕？” 遇到鲨鱼其实是挺倒霉的，但它们这些年分明是一直在被人类迫害（被割鱼鳍）和娱乐（成为恐怖电影的主角）。问一问“度娘”就知道，世界上约有380种鲨鱼，有30种会主动攻击人，有7种可能会致人受伤。大白鲨攻击人是因为把人看成了海豹，其他鲨鱼袭人事件，多半是因为你误闯了它的地盘，或是你企图伤害它。 潜水员哪里会怕鲨鱼，分明是爱死了这个“水下杀手”——跋涉千里去菲律宾，清晨五点下水，就是为了看一眼优雅的长尾鲨，跨越半个地球跑到加拉帕哥斯，跳入摄氏22度的大海，就是为了邂逅模样古怪的锤头鲨。 海里最常见的鲨鱼是白鳍鲨，这家伙是夜行动物，白天多半都“躺”在沙地上睡觉，或者懒洋洋地慢慢游弋。虽然这些家伙个头和我们差不多，却害羞得很。每次当我小心翼翼地捧着相机靠近到十米范围内，这小样扭头就跑。于是乎，常见的场景多半是潜水员追着白鳍鲨拍照，而它却扭扭捏捏害羞得不得了，完全颠覆了我们印象中追着人乱咬的鲨鱼形象。 到了晚上，白鳍鲨就显露出海洋杀手威猛的一面，数年前在马尔代夫的一次夜潜就让我记忆犹新。它们一改白天的慢条斯理，露出了猎手真本色。昏暗中，珊瑚礁上鲨影穿梭追逐得飞快，将完美的流线型身形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鱼儿惊慌失措地躲进珊瑚礁，它便把脑袋塞进去尾巴狂甩一通乱咬，瞬间飞沙走石，看样子被它盯上的鱼儿也难逃它的尖牙血口。即便如此，潜水员也不用担心被误伤，看得出它依然躲着我们。 在南美的加拉帕哥斯群岛，我见到了最害羞的鲨鱼——锤头鲨。这家伙体型那么大（3~4米），胆子却很小，气泡就能让它跑路。潜导曾特地叮嘱我们，每次当它靠近的时候，尽量慢慢吐气、轻手轻脚。刚开始，锤头鲨会游得离你非常近，一米甚至半米，你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它那只位于斧头脑袋顶端的小眼睛，还有身上的疤痕、咬痕，但在珊瑚礁旁停留几分钟后，锤头鲨就离我们越来越远，甚至不见了。 这不奇怪，锤头鲨斧头状的脑袋头部有左右两个突起。每个突起上各有一只眼睛和一个鼻孔，这样造成它的两只眼睛相距竟有一米之远。通过来回摇摆脑袋，可以看到周围360度范围内发生的情况。所以就算我们再小心，也逃不出它的视力范围。 我对鲨鱼的一次恐惧经历，来自数量的绝对悬殊。那天我离大部队有些远，发现身边有一群丝鲨，就习惯性地开始拍照。我拍呀拍，镜头转啊转，忽然发现我被一大群丝鲨团团包围了（事后从视频中看，起码有40~50头，它们围着我慢慢打转）。我身边没有潜友，孤零零的一个人，突然间，我感觉到一阵恐惧，我是不是已经成了它们的猎物？我第一次对鲨鱼产生了这种感觉。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