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语文(上下)——演讲

在弗吉尼亚州大会上的演讲 帕特里克·亨利 主席先生： 我比任何人都更高度评价爱国主义，也同样高度评价刚才发言的可敬的绅士们的能力。但是不同的人经常会用不同的视角来看同一个问题。因此，我希望，如果那些绅士们像我一样愿意考虑和他们的看法背道而驰的观点的话，他们不会认为这是对他们的不敬，那么我就会自由而且毫无保留地说出我的观点。这不是一个拘泥于礼仪的时刻。大会所面临的问题对这个国家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对我来说，我认为这是一个与自由或奴役同等重要的问题。那么，我们辩论的自由程度就应该和这个问题的重要程度相称。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希望发现真理，完成我们从上帝和国家那里承担的伟大使命。如果在这样一个时刻，我因为畏惧或怕触犯什么人而不敢说出自己的观点的话，我会认为我的罪恶就等于背叛了我的国家，并且对上帝不忠，而我敬畏上帝甚于敬畏世上所有的国王。 主席先生，沉溺于希望的幻象之中是人的天性。我们更容易对痛苦的真理视而不见，却去聆听妖女的歌声，直到她把我们都变成野兽。这难道是为自由而进行伟大艰巨的斗争的那些明智的人应该做的吗？难道我们要混同于那些人，他们长着眼睛却看不见，长着耳朵却听不见与他们当前的拯救密切相关的事情？在我看来，无论灵魂要遭受多大的痛苦，我都愿意了解全部的真相：了解最坏的可能性，并为此做好准备。 我只有一盏灯来为我指引方向，那就是经验的灯。除了根据过去的经验，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用来判断未来。而如果根据过去的经验判断，我想知道英国内阁在过去十年中的什么行为能使绅士们有理由抱着希望，聊以安慰自己和整个议院？是他们最近接受我们的请愿书时脸上的那种虚伪的笑容吗？先生，别相信这种笑容，它最终会证明是你脚下的陷阱。别让你自己被一个亲吻出卖。问问你自己，接受我们请愿时的微笑与这如此大规模的海、陆战争准备是否相称。在一项爱与和解的工作中难道需要有舰队和军队吗？难道我们表现得那么不愿和解，以至于他们必须动用武力来重新赢得我们的爱吗？先生，让我们别再自欺欺人了。这些是战争和镇压的工具--王权采取的最后辩论手段。 主席先生，让我来问问绅士们，如果这些军队的目的不是为了迫使我们屈服的话，那它们还能意味着什么？绅士们还能为它们找到其他可能的动机吗？大不列颠在世界的这个部分有什么敌人需要召集所有这些海军和陆军吗？不，先生，没有。这些军队是为了对付我们的，它们不可能是为了对付其他任何人的。它们被派来，是为了把英国内阁长期以来一直在制造的锁链钉在我们身上，绑住我们。 我们用什么来反抗这些军队呢？我们要试试争辩吗？先生，我们已经尝试着争辩了十年了。在这个话题上我们还有什么没说过的吗？什么也没有。我们已经从每种可能的角度讨论了这个问题，但全都徒劳无功。我们要采取请求和卑微的乞求吗？我们还能找到什么没有用尽的说法吗？先生，我恳求你，让我们别再自欺欺人了。先生，我们已经竭尽所能来避免这场马上就要降临到我们头上的暴风雨了。我们进行过请愿了，我们提出过抗议了，我们也乞求过了。我们曾经匍匐在王权的宝座下，哀求它从中阻止内阁和国会的专横统治。然而，我们的请愿被忽视了，我们的抗议引起了更多的粗暴和侮辱，我们的恳求遭到了漠视，我们还被人带着轻蔑从宝座下一脚踢开！经过了所有这些事情之后，我们放任自己对于和平和解的愚蠢的希望是毫无意义的。再也没有希望的余地了。如果我们希望自由，如果我们想要保护那些我们为之长期奋斗的无价的权利不受亵渎，如果我们不想下贱地放弃那高贵的斗争，我们已经斗争了那么久，并且曾经发誓不达到我们追求的光荣目标决不放弃--我们就必须战斗！先生，我重复一遍，我们必须战斗！求助于武力和战斗之神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主席先生，他们对我们说，我们很弱小--我们没法对付那么可怕的一个对手。但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强大呢？是下周，还是明年？是要等到我们被完全解除了武装，每所房子里都有一个英国士兵在站岗的时候吗？我们要通过优柔寡断和迟钝无为来积聚力量吗？我们要朝天躺着，抱着那骗人的希望的幻影，直到敌人把我们的手脚都捆在一起，然后才找到有效抵抗的手段吗？先生，如果我们恰当地利用自然之神赋予我们的力量的话，我们就并不弱小。三百万由自由的神圣思想武装起来的人民，在我们拥有的这样一片土地上，是无论我们的敌人派来什么样的军队都无法征服的。除此以外，先生，我们将不会独自作战。有一位公正的上帝统辖着国家的命运，他会让朋友们挺身而出，帮助我们作战。先生，战争并不只是偏向强大的一方，它也会偏向警觉的、积极的、勇敢的那一方。此外，先生，我们别无选择。就算我们卑贱到想要从这场斗争中退却，现在也已经太晚了。除非我们屈服并且甘受奴役，否则我们就无从退却。为我们制造的锁链已经完工了，在波士顿的平原上能够听到那叮当的响声。战争是无法避免的--那就让它来吧！先生，我再说一遍，让它来吧！ 先生，想为这件事情找个借口是没有用的。绅士们可能会叫喊："和平，和平"--但是不可能有和平！战争实际上已经开始了！我们将在下一阵从北方席卷而来的狂风中听到武器铿锵作响的声音！我们的兄弟们已经在战场上了！我们为什么还无所事事地站在这里？绅士们希望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将拥有什么？难道生命是那么可贵，和平是那么甜蜜，以至于我们愿意用锁链和奴役的代价去交换吗？全能的上帝啊，禁止这种事情吧！我不知道其他人会做出什么选择，但是就我而言，不自由，毋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