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日记: 过去几天来,格鲁维尔小姐的课上我们都在读一本书,叫作《杜兰哥大街》,写的是一个名叫卢夫斯的非洲裔美国少年的故事。他刚刚被从少年看守所释放出来,离开前,向他的监护官保证,不会再惹麻烦了。 班上大部分人都能和卢夫斯联系到一起,即使没有进过监狱,也会有亲戚、兄弟,或者朋友进去过。读这本书之前,我因为曾进过监狱而感到耻辱,怕格鲁维尔小姐会揪住这点来对付我。卢夫斯和一个叫伽瑟斯的帮派有些过节。他们总是找他麻烦。我在读初中的时候也有类似问题。 有一次放学后,我正在等公交车,突然有三个满脸凶相的人靠过来。他们辱骂我,试图把我惹毛。不是他们说的话把我惹怒了,让我生气的是,他们选择来惹我是因为认为我会忍受他们的辱骂。我不在乎他们都比我高大,我必须证明给他们看,他们没有权利因为块头比我大就来惹我。 其中一个人向我挥舞拳头,但是没有打中。是他“先找事的”。出拳的气流从我脸上划过,我疯狂了!我开始踢他的头!我看见他眼球向后翻,似乎要断气时才住手。直到看见警车闪烁的灯光和医务人员到达,我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警察把我带到副校长办公室。副校长打电话给我父母,想让他们来学校把我接走,但是没人在家。警察问还有没有其他人可以接我走。没有人。然后他们问副校长:“你希望我们把他带到少年看守所去吗?”副校长回答:“既然他父母不在家,那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我到了看守所,发现那里真的很恐怖。他们对待我像对待犯人一样,甚至还拍了我的面部照片。这是我第一次踏入牢房。我和周围的人都不一样。像野兽般关在牢笼里的都是杀人犯、强奸犯、抢劫犯。第一个晚上是最恐怖的。我听见了之前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同间牢房里的其他人用力撞墙,打他们帮派的手势,大叫他们是谁,他们从哪儿来。我哭了。 蹲了三天监狱我才和父母取得联系。每天我都在想,什么时候能自由。我在看守所待了漫长而压抑的五天。他们说的是真的 —在监狱里简直就没法活。 出去后我患上了妄想症。我不想出门,不想和朋友作乐,仍旧觉得自己是被囚禁在樊笼里的动物。从监狱释放出来两周后,我不得不出庭。法官告诉我,我被处以缓刑三年,必须在社区服务一个月零两个星期。我还必须赔偿那个被打的男孩一千五百美金。自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惹什么麻烦。和卢夫斯一样,我改变了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