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下旬的某一天,我和卓尔初次见面。那天天气晴朗,温度大约接近华氏60° 。在大部分的国家里,这样的温度也许算冷了,但是对于刚度过漫长寒冬的波士顿居民来说,60°已经是宜人的喘息。 日光节约时间最近刚开始,我决定下午散步到波士顿大众花园,藉此庆祝春天的到来。走到鸭子池转弯时,我发现有一个人只身从博尔斯顿街走来。他虽然个子很矮,但是走起路来却昂首阔步。他那步伐像是用滑的而不是用走的,引起我的注目。 当他走近时,我发现他不只是矮,他根本就是个矮冬瓜。我看不出他的年纪,他的步伐则带着自信的节奏。 我不是唯一一个注意到他的人。他走过坐在公园长凳的两个年轻人身边,其中一个对他品头论足一番,引得另一个嗤嗤讪笑。矮子对两人视若无睹,继续前进。 他不理不睬的态度激怒了那两个年轻人,于是他们迅速跳上前去,挡住了矮子的去路。双方开始交谈,起初还算平和,后来就起了冲突,并渐渐变得白热化。我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两个年轻人的声音越大,矮子就越显得沉着。 在得不到任何响应的情况下,挑衅的两人越来越激动,比手画脚地大声咆哮,但矮子只是站在原地,摇头说不。 周围似乎没有其它人注意到这件事。我开始担心起矮子的安危,于是想趋前打圆场。但是,我多虑了。 很快地,两个年轻人觉得自讨没趣。他们因为没能把事闹大,感到很沮丧,摸摸鼻子自行让开了。泄气的闹事者闪到一边后,矮子继续往前走。 我被这一幕给震慑住了。我得和这个人谈一谈,看看他是如何轻易地就把找麻烦的人给打发走。我拦住他,边走边聊了起来。 “请问,”我说,“刚才我看到那两个人在骚扰你。你是怎么保持沉稳的?” 他笑了笑,用加勒比海式的轻快语调说:“我想,那是我的天性。” 我继续问:“你摇头的时候,都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不了,谢谢你们。” “‘不了,谢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我婉拒了他们的礼物。”他说。 “我不懂。” 他停下脚步,耐心向我解释:“如果有人要给你一个礼物,而你不想收下它,那么拥有那个礼物的人是谁?” “我想应该是原来那个送礼的人。” “完全正确!这两个男孩试图给我他们的礼物,那个礼物就是负面的 ‘气’。” “气?”我重复道。 “正是‘气’,那是他们的生命动力,他们的业,他们的能量。没有什么东西比负面能量更毒了。一旦你接收了负面能量,它会恶化、蔓延并污染你整个生命。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将这种毒素转移到其它人身上。这些男孩的身上充斥着负面能量,这种能量就像嗜血的病毒一样,将他们缓缓吞噬。他们拚了命地想要把他们的‘气’转移给我,但是当他们明白我一点都不想响应他们,不想分担他们的愤怒,不想接受他们的礼物,他们只好离开。” 说完,他不再作声。我不太懂他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他说完了。 “呃,不管怎么说,那一幕真是太了不起了。”我边说边伸出手‘“我叫约翰,约翰•布鲁斯特。” 他的手虽小,但是握手时很有力,劲道出乎我意料。在我转身离去之前,他点点头说:“我叫卓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