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驶向美妙的新世界么
2011-08-09
很多人说1984和美妙的新世界相比,显然是赫胥黎的预言更高明,更具有洞见。
美妙的新世界,那个文明人待得地方,一切都被精心的计算,没有人知道全局,他们不需要知道全局,他们只是处在某一个阶级,在特定的流水线上完成自己的使命,即便是生命的特性也是根据消费力来设定的。没有人思考,没有人痛苦。往往思考带来痛苦,人们不需要思考,他们仅仅从睡眠教育中,从那千百回重复中,将荒谬变为真理。人们在广播电视中获取娱乐欣欣然、飘飘然的快感,在感官电影中追寻真切实在的亲吻的感觉,极大地满足自我感官的欲望。当然,他们想要获得真正的性快感,也不需太难,他们从不专属,专属是一种不正常,而“所有人是属于所有人的。”,他们无需承载生命诞生的潜在危机,一切繁衍早已与性分离,他们将所谓的“白手偕老”、或者仅仅是婚姻社会关系看做是一种耻辱和野蛮。人们无需愤怒,无需激动,无需害怕,稍感不适,他们还有唆嘛,他们浸淫在快乐、幸福之中。
它是一个信息塞满人们的视野,人们无从选择的世界,人们用智慧利用所谓的科技,却反而被科技利用的世界,人们可以轻易获得享乐,感受幸福,没有衰老,死亡也并不可怕,人们自诩为文明人却将真正的文明抛却。
当我写下这些,当你们看到这样的概括,你是不是也觉得赫胥黎的预言真的要应验了。我们会驶向那个美妙的新世界么。
真正的文明也许是压抑的产物。试想,如果人们如新世界里的文明人一样,剩下的除了娱乐,除了对于宣传概念的重复,人们再无真正自我的的思考,所有的人都一样,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的观念无需更正,而排除异己。
也许这样的特点,并不是美妙的新世界所独有的,只是在这里更显突出。一个兴盛强大的国家,一种发展模式,带来一种话语权,或者是被倾听的机会,接着是一种价值观。从来都是胜者为王。价值观的是非,从来没有绝对的标准,没有绝对的对错。只要它被社会中的绝大多数接受了,它就获得了舆论扼杀弱者,扼杀少部分的暴力权利。就像雅典公民大会对苏格拉底一样,就像新世界的文明人对于野蛮人一样。
也许这样的特点,并不是美妙的新世界所独有的,只是在这里它已经连成一个巨大的屏障,大得居于其中的人们无法发觉,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幸而能够模拟,从外边看到它的全貌。从外边看,它是那样脆弱,那样荒诞。但是如果我只是身处其中呢,如果我们只是在流水线上,我们只是阿尔法、贝塔、德尔塔们中一员,如果我们就是新世界科学极大发展、经济极大丰富的一名享用者,我们能有野蛮人的冲破力么,能有野蛮人的野蛮文明素养么。我们幸而能识得几个字,而我们只是放松地用耳朵、用眼睛呆滞得去接受别人灌输给我们的,我们用我们识得的文字获得了什么。我们避重就轻,手中拨弄着手机,我们快速浏览者网页,分享着或许清新或许刺激的图片、信息,我们听闻着电视媒体播报的国内外新闻,我们或许对于法律、对于时事政治充耳不闻,我们还不需要长大,我们能大略读懂一些外文书籍,些微能识得几个字,那就是大幸了。
真正的文明,真正的真理,真正的信仰,已经被总统锁在了保险箱里。这个看似发达的社会,看似美妙的新世界,其实像是一个程序,一个精密却其实简单的程序。人们其实无需信仰,他们将信条充当信仰。将高科技的伎俩当做文明,却丧失了真正创造文明、追寻真理的方向和意识。当人们足以娱乐至死,不必为生计、为改变自我的处境而做任何的挣扎,保有一个看似性自由、玩乐自由永无止境的社会的基础不过是历史上屡试不爽的——愚民。给他们重复的宣传,给他们单一的信息,让文明遗产尘封,让他们没有选择,给他们足够的娱乐,让他们无暇思考。给他们一样的群体,让他们失去自我,从来不必去寻找,把他们任何孤独的机会都剥夺。
我们会驶向美妙的新世界么?这不是我们可以仅凭一人就一蹴而就的,如果我们正驶向美妙的新世界,我们是在那个社会的哪个角色,不是说是总统还是被赶到岛上的学者,或者是育婴中心主任……也许只是在意你到底是个阿尔法还是个德尔塔,你会是将野蛮人折磨至死的那一个文明人么。也许真正有价值的问题是:
我们够,我们配得上拥有几个野蛮人。那个拥有自我的,拥有信仰的,执着固执抱着莎翁作品的在物质和精神方面都游离于社会之外的野蛮人。
我知道他在这里下场不好。何不吞几片唆麻呢,何不保持青春呢,何必体会痛苦的死亡呢,何不及时行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