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村四五家°
2015-04-22
——评《一去二三里》
文/蓦烟如雪
不知为何,有段时间常想的都是冯阿婆倚在扶门边,在入孝巷门口微笑的画面,可能她与外婆年岁相近,每每想起,就倍感辛酸,想着外婆也在静默无声中,也与时光孤独终老........
我常艳羡摄影家,对我而言,文字大多在描述中徘徊,而摄影贵在捕捉最珍贵一瞬间。倘若没有这一方小小的相机,我看不见无人问津的后门塘,年复一年,被时光倒映成了一幅画;我看不见朝霞倒映在溪水里,锦溪灿若锦绣,甚至是石潭镇中,那片冷清的徽州古宅,斑驳寥落,雕饰散尽的荒芜。正是这一架小小相机,我见到了摄影师的内心之窗,他敏感细腻的一刹那,所迸发的激情。书中的他时而文艺一把,泼墨剪影的樱花,醉落白墙;时而在晨雾中,感伤织满霞光的蛛网;最叫我回忆满满的,还是那笑响了整个童年的知了,果腹了一个夏季的覆盆子。
或许,这些带满回忆的东西才叫故乡。
在我印象中,双喜大哥一直是很有家乡味的人,他的摄影总有一股亲昵的色彩,他的文字就像古典舞中飞出的云袖,缥缈,娟秀,散发着暖暖的余温还能在胸中荡气回肠。这或许就是双喜大哥的魅力,不浮躁,不自夸,踏实简单,带着农村的淳朴和城市中洗练后的成熟。
《一去二三里》是双喜大哥的第一部作品,小小一本,却浓缩了上百个村落,从柔情的江南水乡到寂静的黄土高坡;从质朴实用的瓦房到高墙深院的大宅,每每都是他停驻的身影。
在我的镇上也有干峪沟村那样的烟火,灶膛中滚滚的火光,升腾的炊烟是我放学后回家的盼想;开元村中那幅耕犁的美,是我途径家乡的小道中常见的画面,那躬耕在夕阳中的女子,像是敬谢了大地的美意;最怡情的要数《回乡》篇沅水里的深山,阳光穿透树梢,将缭绕的香火剪碎成光阴缕缕,撩动着迷人的乡愁。
我渴望像华和东一样,在山涧中喂马劈柴、洗衣做饭、种耕蔬果、开荒拓地........每每想到他们俩,我就想到沈从文笔下的那句“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 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他们正当年中遇见彼此,从一无所有,到拥有你等于拥有一切的幸福。
流动的云霞,静默的花草,甚至是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上,我怕微风摇落了孤星,我怕深冬偷走了秋的红意,我怕岁月都爬上树梢,刻满年轮。
追风少年,是否还在游荡?漫天的香雪海,是否又盛开了?敬礼的孩童,是否已经远离了家乡?
“她真的很想见你们啊,真的很想见.....”院东头的水床破了、空了、整个院落没有了温度........
青春的自嘲,没有诗意的惆怅,那些走失的回忆里,古墙推倒了,遗落着一张张老去的面孔,漂泊不是远去,是归来。
光秃秃的枣树在荒原之上,群山在后头,苍老的古巷卷进里书页,我看见了厚厚一叠思念,你看见了什么?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门前六七户,八九十枝花..........
筱筱
2015年4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