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晒你的阴暗面
2007-04-07
“到现在，她已经了解，不要离开我太远。”
读完最后的句子，才能肯定的说《丑闻笔记》与情爱丑闻无关，讲述的是人与人之间的需要、相处与陪伴——亦真亦假，亦善亦邪。
作者首先扮演成一个渴望被爱，但碍于尊严以及内心的自卑又拒人甚远的老处女芭芭拉，选择一个颇引大家兴趣的“不伦之恋”为话题叙述。事实上她却对爱所述甚少；关于男女之间因地位、年龄差异诱发的情欲也只是轻描淡写，同时还不忘时时以一个老处女的身份无情评论一番。这场“恋爱”总是在它稍微浪漫一点，稍微魅惑一点的时候就会被芭芭拉的冷水泼的热情全无。可以说女教师希芭与学生康纳利之间是连爱也谈不上的：女方耽于冲破平淡生活的刺激与个人爱情幻想，男方则是单纯生理上的冲动。俩人的丑闻只是一个线索，是整场叙述的屏障。
在另一方面，作者开始悄悄地慢慢地透露每个人心底的那些秘密，那些羞耻，那些罪恶，那些或许你自己早就无法感知到的最软肋：试探、诋毁、嫉妒、窥视……你所有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想起的情感。
控制与被控制，彼此之间的试探、妒嫉、猜测和偷窥心理，人只有在孩童时期才敢表露无疑。当孩子们成人后，便都全力掩饰与说服自己那只是属于幼年阶段的无聊游戏，假装一脸轻松，自我暗示到最后这些负面的情感也只能被压抑潜伏至最底层，低到自己的心也看不见。所以在你假装不在乎他人，又在暗地里想尽办法弄清楚一切的时候，往往自己都不能了解这是怎样一种莫明其妙的欲望。卓依·海勒一直没有忘记人最本能的此类种种，于是在《丑闻笔记》中无情揭露了世俗之道的阴暗面，一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当然也有好的一面。这些阴暗并不存在好与不好，对与不对的问题，《丑》的态度就是这样，对这些情感不加以评论也没有任何暗示。它是既存的事实，是无法克服的本能。就像需要与被需要永远是双向的，在控制的同时你也给予，也牺牲，也被控制。之所以试探，妒嫉，也是因为你在乎，你感到孤独，你想要参与其中，初衷并无邪恶之处。对于“人之所以产生对他人的需要，是因为控制欲，还是孤独？它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这种问题，作者避开了。或许，如此陷在需要的本源，相处的实质此类疑惑里，与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无异。孤独，需要，陪伴，控制，一切都只是个平衡的问题。
那么，阅读《丑闻笔记》的快乐在于，挖开自己的阴暗面，在阳光底下摊开，至少可以畅快淋漓一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