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 revoir, mon cher.
2016-08-07
我看完了我人生第一本全英文的小说，准确来说它的名字叫做《Giovanni’s Room》。这是一部同志文学，所以它没有耽美那种虚幻美好而显得过于理想化的感情，它现实而残忍，并且充满了人生的痛苦和困惑。
这个故事以第一人称叙述，主角的名字叫David，是一个美国人。
在整个故事的一开篇，他孤单地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杯酒，从窗户的玻璃看着自己的倒影，外面夜色弥漫，他知道明天以后这个世界的运行将一切如故，只有他将成为静止。因为对于他而言，一切都结束了，他的女朋友离他而去，而他最爱的男人，在天亮以后就要死了。
他是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母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也一直没有扮演好父亲的角色，永远醉醺醺，游戏花丛，以为和儿子称兄道弟就能拉近关系。然而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在他懵懂地开始意识到自己发生变化的时候，他和他的童年玩伴在一个夜晚迷迷糊糊地发生了关系，之后他开始变得恐慌，他为自己感到羞耻，他无法接受自己，也无法对任何人坦诚，他逃避他那个玩伴，竭力隐藏那一晚上的事情，装作若无其事地长大，然后充满谎言的一生就此打开了序幕。
在他离开父亲去到巴黎以后，他就像一个我们能在所有美国电影里面看到的美国人一样，白天喝酒晚上泡吧看妞无所事事放逐自我，然后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在酒吧里遇见他那同样在喝酒看仔的女朋友。他不知道他爱不爱这个女朋友，也不知道这个女朋友爱不爱他，只不过他心里一直试图用和女人的关系来逃避他内心对自己性向的迷惑，所以他很快就对这个女朋友提出求婚，这件事情由于太过突然，他的女朋友还不能做决定，于是女朋友一个人跑去西班牙旅游思考人生。就在这段时间，他快要把他所有钱花光了，付不起房租，于是被酒店踢了出来。然后他就打算去找一个有钱的熟人借钱，这个朋友叫Jacques，是个有点猥琐的有钱的老gay。这个Jacques在吃过晚饭以后把他带到一个酒吧，酒吧的老板叫Guillaume，也是个猥琐的有钱的老gay。Jacques在Guillaume的酒吧看上了一个漂亮的意大利调酒师，那便是Giovanni了。当那两个老gay在叙旧的时候，他怀着一点紧张和局促，靠近了Giovanni，请他喝了一杯饮料，两个漂亮俊朗的年轻人迅速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只有他们自己浑然不觉。当时灯影迷离，那个漂亮的自信健谈的年轻人一直对他微笑，就好像感应到了他此生最爱的人出现了在他面前一样，义无反顾地走向了他，对他微笑，和他交谈，告诉他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了，就在短短的相遇的瞬间，不需要任何等待，因为时间的早晚都是不重要的，早晚我们都会属于彼此。
【我就是这样和Giovanni相遇的。我想我们在相遇的瞬间就彼此牵引了。直到现在仍然牵引着，即使我们已经分离，即使事实上不久之后Giovanni就会在巴黎附近污浊的土地里开始腐烂。一直到我死去为止那些时刻都会一直存在，那些时刻会像女巫一样从地底冒出来，他的面容会出现在我眼前，脸上记录着所有变化，他声音的音色和他话语里的语气会几乎涨破我的耳朵，他的气味会充斥我的呼吸。在某个时候，未来将要到来的日子里——如果上帝允许我存在的话——在灰色的清晨的晨曦里，嘴里带着酸味，眼睑干涩和泛红，头发在狂风暴雨一般的睡眠中潮湿纠结，面对着咖啡和香烟，昨夜那个无法穿透的，没有意义的男孩会像烟雾一样短暂地升起又消散，我会再次和Giovanni见面，就像他在那个夜晚那样，那么鲜明，那么胜券在握，那昏暗隧道的所有灯光都环绕在他的头顶。】
那个晚上Guillaume的酒吧关门以后，这四个男人一起去了Giovanni熟悉的一间酒吧继续喝东西，途中Giovanni试探着触碰他，而他很不自然地闪躲，他确确实实感觉得到Giovanni对他的吸引，但他却不想面对。在那个酒吧里两个老gay四处撩仔，而Giovanni带他去吃早饭，两个人一张桌子，中间放着白葡萄酒和生蚝，Giovanni谈起他和酒吧老板Guillaume如何相识，Giovanni向他抱怨Guillaume这个人简直就是一只章鱼精，无时无刻都在试图把手伸向他，但Giovanni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却没有办法躲避。当他们离开那个酒吧的时候，Giovanni终于温和地邀请他，别回家了，你和我一起吧。
【“来吧。我确定我会比你的墙纸——或者你的看门人，漂亮。我会在你醒来的时候对你笑。他们不会。”】
他们彼此都怀着紧张，却忍不住在路上一起开心地大笑，他终于还是来到了Giovanni的房间，那个窄小的凌乱的房间，凝望着对方，在那一刻他有开始动摇了，那些长久以来的对自己认知的疑惑又回来了。
【但我知道我不能打开那扇门，我知道那太晚了；很快，除了哀吟做什么都晚了。他把我拉开，把他自己放入了我的双臂里，仿佛将他自己给我拥抱，然后慢慢地拉着我倒在那张床上。我的每一部分都尖叫着“不要！”，但是我的总和却叹息着说，“好。”】
然后他们就生活在一起了，David说在Giovanni的房间里面的日子就好像沉入了海底，时间变得没有意义。就像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自然地相处着，每一天晚上他送Giovanni去酒吧上班，等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接他下班，一起吃早餐，慢慢走回家，然后相拥着倒头大睡。直到一个月以后他才对Giovanni提起他女朋友在旅游的事情，暗示Giovanni他们的关系会有终结的一天，Giovanni却不以为然，觉得那不过是一个小情人罢了，就算她回来了，你依然可以和我在一起，我们依然可以保持关系，他们开始有了争吵，争吵的结果只有沉默。日子看似依旧平静，他依旧欺骗着女朋友这里的什么也没发生，却不可抑制地日渐陷入对Giovanni的爱情，并愈发地对自己对同性的欲望的苏醒感到困惑痛苦。
在一个下午，在他又送Giovanni去工作的路上，他们买了一大袋樱桃来吃，互相打闹着扔来扔去。
【然后我意识到这种幼稚在我现在的年纪是不可思议的，而在这幼稚之中泉涌出来的快乐却因此更多了；在那一刻我真的很爱Giovanni，他从未像那个下午那样美丽过。而且，望着他的脸，我意识到我让他的神色变得那么明朗对我而言是那么的重要。我明白我可能会愿意为了不失去这种力量付出很大代价。我还觉得我流向了他，就好像河面上的冰裂开以后河流奔腾一样地流向他。】
他发现他开始去看路上的其他男生，带着像看向Giovanni时候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快乐就堕入了痛苦，他不认同甚至排斥自己的同性恋身份，他觉得自己不可接受的另一面被唤醒了。
【Giovanni在我身体里唤醒的猛兽不会再沉睡了；但有一天我也许不会再和Giovanni在一起了。而到了那时候，我会不会像其他那些人一样，发现我自己转向和跟随着所有类型的男孩走向天知道什么黑暗的大道，随而进入什么黑暗的地方呢？
带着这种可怕的暗示我的心底开启了对Giovanni的恨，和我的爱一样强烈的，又与它同根而生的恨。】
他们依然生活在Giovanni的小房间里，Giovanni的爱纯粹又炽热，做着力所能及的一切讨好和挽留他的爱人，他把小房间重新装修起来。有时候我觉得Giovanni的房间其实就是他的人生，在遇到David之前凌乱不堪，在有了他以后开始变得整洁崭新，最后绝望又在他离开以后在这个人生里死灰复燃。David平日无事可做，只能给Giovanni收拾房间，在这个时候他开始自我厌恶了，他内心不停地挣扎着，对Giovanni又爱又恨，对他们的爱情又爱又恨，无力感渗透在生活的每一处，他讨厌这个人影响了他原本正常的人生，却又无法抵抗甚至迷恋他的触碰。
【那些愉悦并不是真实而深刻的，尽管Giovanni谦卑而感激地微笑着，然后尽他所能有的方式来告诉我，有我在是如何美好，我如何带着我的爱和灵巧站在了他和黑暗之间。每一天他都邀请我见证他如何改变，爱如何将他改变，他如何工作如何唱歌以及如何珍惜我。我陷入了巨大的困惑。有时候我在想，但这就是你的人生啊。不要和它斗争了。不要斗争了。或者我在想，可是我很幸福啊。而且他很爱我。我很安全的。有时候，当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想，我以后都不会再让他碰我了。然后，当他碰我的时候，我又想，没什么关系的，这只是一副躯壳罢了，很快就会结束的。而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我躺在黑暗里听着他的呼吸，又梦见了手的触碰，Giovanni的手，或者任何人的手，那些有力量弄碎我又将我拼凑完整的手。】
他甚至为了逃避这种现实去外面随便找一个女人睡觉，可是当他放纵自己的时候，他发现他脑海里全是那个他爱的男人，那一场旖旎终究变成了煎熬。
他回到家以后，讶异地发现Giovanni陷入了崩溃。Giovanni告诉他，“那些人都是很肮脏的，除了你。”Giovanni在他的怀抱里大哭着说，那个猥琐的老gay老板又一次骚扰他，那个人从一开始就对他图谋不轨，一直用他的工作来威胁他，可是他现在已经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那个老板说他已经有男朋友了，于是老板恼羞成怒，当着全场的人面前撕破脸皮地大声地斥骂Giovanni是个小偷，要解雇他要他立即离开，而Giovanni却对他的诬陷无法辩白，因为老板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大家都会相信老板，而他只是个一无所有的调酒师罢了。他努力地安抚着Giovanni，在Giovanni央求他不要离开自己的时候说谎欺骗他说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在Giovanni说我爱你的时候回答我知道。
尽管两个人依然互相依存，但是生活已经坠入了残酷的现实里，Giovanni被当众羞辱以后算是身败名裂了，也失去了工作，变得脆弱不堪，极度依赖他，把所有对生活的期望都放在了他身上，如果不是因为爱着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有他的陪伴，Giovanni可能早在那个晚上就死了。
【现在——当然是现在，我明白了一些在那段日子里美好的东西，在那时候都是折磨。我感觉，那时候，Giovanni在把我拖入海底。他找不到工作。我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在找，因为他没办法找。他已经受伤了，可以这样说，伤得很深以至于陌生人投来的目光对他而言都像撒在伤口上的盐。他无法忍受我长时间离他很远。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关心他的人，懂得他的话语和他的沉默，懂得他的拥抱，也不会藏着一把刀。对他的救赎就像是落在我身上的重担而我根本无法承受它。】
虽然，他们各自逃避着现实，他恨Giovanni软弱地把自己锁在小房间里不找工作，Giovanni也恨他懦弱地不肯承认自己爱男人的事实，但是，当他们一起修葺着那个小房间，彼此锋芒相对地拿着搬砖想敲死对方的时候，Giovanni对他说“过来吻我吧”，他们还是丢掉了武器，认命一般地走向了对方。
没过多久，女朋友终于从西班牙回来了，决定和他结婚。他有了这个借口，迅速从Giovanni身边逃开，逃离拥有Giovanni的人生。他不告而别失踪陪了女朋友几天，把Giovanni一个人丢在那个小房间里，Giovanni像疯了一样到处找他，联系不到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死了想跳进河里找他，却意外在一个书店再次和他碰面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搂着另一个女人，向自己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在他送女朋友回家的时候女朋友不断向他打听这个漂亮的年轻人，而他又开始撒谎了，他说Giovanni不过只是他的室友，他不过是在Giovanni女朋友不在的时候暂时借住一阵。
在另一个早上他回到Giovanni的房间里，Giovanni无力地躺在床上，虚弱憔悴而形单只影，他看着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自责又心碎，却不知所措。
【Giovanni盯着我然后转过身去，面向着墙，然后开始哭。
我心道，我的天啊！然后我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我从我的外套口袋里掏出烟然后把外套挂在椅子上。我手里夹着烟走到床边然后向Giovanni俯下身子。我说，“宝贝，别哭。求你别哭了。”
Giovanni转过来看着我。他的眼睛红红的泛着泪光，但他脸上带着古怪的微笑，那笑容里头夹杂着残忍羞愧还有欣喜。他伸出手臂，我倾身下去，把他的发丝从眼睛拨开。
“你闻着有红酒的味道。”然后Giovanni说。
“我以前从来不喝红酒。是因为这样吓着你了吗？所以你哭了？”
“不是。”
“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Giovanni又转回去向着墙了。我曾经希望，我曾经设想我不会有任何感觉：可是我觉得有什么从我心底一个遥远的角落紧紧揪着我，就好像有人用手指触碰我那里了一样。】
Giovanni和他说，如果你不爱我，我会死的，我告诉过你很多次，在你来之前我想死的，但是现在你让我活着，却让我生不如死了。
Giovanni压抑已久的感情终于狂风暴雨一般地倾泻了，他告诉他，他原本在意大利有一个小村庄，爱着一个小姑娘，他们有过一个孩子，可是那个孩子在出生之后就夭折了，所以他的人生在那一刻开始就毁了，他不断逃离，逃到了巴黎，在遇到他以后才第一次感觉到救赎，可是这个救赎却要对他隐瞒一切，压抑自己的性向，并为了一个他并不爱的小女孩离开他。
【“……我在这里躺了很多个晚上，等着你回家，然后想着我的村庄离这里有多远而我待在这座冷冰冰的城市又有多可怕，这里有着我讨厌的人们，这里又冰冷又潮湿永远都不可能会像那边那样又干燥又炎热，这里的Giovanni没有人可以说话，也没有人可以和他在一起，在这里他找了一个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的爱人，什么也不能知道不能触碰。你不会知道的，你能知道吗，在夜里躺着醒来然后等人回家是什么感觉？我很确定你不会知道的。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你不知道任何可怕的事情——所以你才会那样微笑着跳着舞，然后觉得你和一个短头发圆圆脸的小姑娘玩在一起的喜剧就是爱情。”】
Giovanni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却无论如何都留不住他。David太自私了，爱自己胜于世上任何人，无法承受那种成为同性恋的疑惑痛苦带给他所有的不安。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都不再争吵了，彻底地疲惫地绝望地平静了。最后他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决定离开Giovanni的房间，离开有他的人生。他其实很想乞求Giovanni的原谅，也知道Giovanni躺在黑暗里祈求着奇迹发生，但是他还是不敢多作停留，怕自已一旦犹豫就再也逃不掉。
于是那句话便成了Giovanni这一生对他的最后一句话。
“Au revoir, mon cher.”
再见了，亲爱的。
分手以后，David和女朋友住在一起，Giovanni开始堕落。
【然后一次又一次，在这个街角，我偶然看到Giovanni。我很怕看到他，不仅因为他几乎总是跟Jacques在一起，还因为，尽管他穿着整齐，他看上去很不好。我不能忍受我开始从他眼里看见不幸和怨恨，不能忍受他对Jacques的笑话傻傻地笑，不能忍受他的怪癖，一个小精灵般的怪癖，就是他开始，时不时地，诱惑别人。我不想知道他在Jacques身边是什么身份；然而那一天终究是从Jacques怀恨又得意的眼里泄露出来了。而Giovanni，在这场短暂的偶遇里，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在林荫大道的中间，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面，非常令人震惊地轻浮和少女，而且非常醉——这就像是他在逼迫我尝试一杯他的耻辱。我为此感到恨他。】
他们失去交集以后，Giovanni和各种各样的人在一起放纵，他脆弱的虚张声势的自尊不允许他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软弱，可他又找不到工作，于是走投无路只好回到哪个令他一无所有的酒吧，那个猥琐的老gay酒吧老板听说了Giovanni和David已经分手的事情，又一次对他进行性骚扰，并用一些话来侮辱他，最后不堪重负的Giovanni杀死了那个酒吧老板，在几天以后被抓住了，最后被判了死刑。
他知道是他害死Giovanni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的难过。女朋友一次次逼问他，他还是无法坦诚，他早就说了太多谎了，而这一些谎言，绝大部分都用来自我欺骗。他骗Giovanni说他为女朋友离开他，可他只是为了借女人欺骗自己他不爱男人。他骗女朋友说他担心Giovanni，因为Giovanni是个好人，因为他们是室友，因为他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可他只是在欺骗自己Giovanni从来不是他的爱人。
有一个片段，在Giovanni出事以后，他每日惶惶不安，却坚信Giovanni不会蓄意谋杀，女朋友试图安慰他，一次又一次接近真相。
【“你在我走开以后交了很多特别的朋友啊。”
“如果不是其中一个被杀了他们他妈的一点都不特别。不论如何，他们没有一个是我的朋友——除了Giovanni。”
“你不是和他一起住吗，他会不会杀人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也和你一起住啊，我会杀人吗？”
“你？当然不会啊。”
“你怎么知道？你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看上去那样呢？”
“因为——”她靠过来亲我——“我爱你啊。”
“啊，我爱Giovanni。”】
曾经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和Giovanni说过一次我爱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保全自己，可是狼来了的故事谁都听过，到他说出口了的时候，就没有人会相信了，Giovanni听不到了，旁人也不知道，I loved Giovanni就是I loved him，是那一种爱。有时候我们说恐同即深柜不是没有道理，没有人有勇气面对真实，任何人都承受不了真实，哪怕那是真实的自己，哪怕那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
最后女朋友还是发现了这个秘密，决绝地失望地离开他，我们又回到了故事的开篇，他望着窗外的夜色等待着黎明降临，知道他心底不肯承认却其实最爱的那个男人，在天亮以后就要执行死刑了。
他想象着Giovanni在监狱里的生活，想象着Giovanni人生最后的片段，才终于明白，什么都已经晚了。早就晚了，在告别的时候一切就结束了。
Au revoir, mon cher.
再见了，亲爱的。
ps.【】里面的内容是我自己对照原文翻译的，如有错漏，谁管你们。（顶着书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