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到石油：自由贸易背后的强权阴影
2008-07-18
作者：李可点
当我们从超市里买一瓶摩卡咖啡时，我们交了钱，生产厂家交出了咖啡，这桩生意看起来公平无比，我们也会觉得，生产厂家提供了如此美味的东西，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但是，事实上并不如此，至少在200年前是如此。
在美国还是殖民地期间，美国人像英国人一样爱喝茶，否则就不会有著名的“波士顿倾茶事件”了，但是在后来，美国人更多喝咖啡而较少喝茶，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当时咖啡的价格比茶叶的价格便宜，为什么咖啡比茶叶的价格便宜？这是因为当时咖啡的产地——海地和巴西存在奴隶制，这些奴隶在欧洲殖民者的强迫下劳动，欧洲殖民者的背后就是强权的支撑。
事实上，所谓全球的自由贸易无一不存在国家利益的博弈，而制定游戏规划的，通常是强国。
在自由贸易之初，威尼斯商人的商船远洋有政府的武装“保护”；荷兰和早期英格兰的海外商人被政府授权可以开战；臭名昭著的奴隶贸易不排除利润的因素，但暴力和官方力量在这里扮演的角色，远比商业活动大得多；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劫掠墨西哥、秘鲁，劫掠他们所遇到的任何国家；英国、荷兰、法国的商人，经官方授权组成商业公司，强迫西班牙、葡萄牙在亚洲、非洲、美洲的殖民地与他们交易；十八、十九世纪，英国人迷上了中国茶、大量进口中国茶，英国对中国的贸易出现了严重的赤字，大量白银流向中国，为了扭转逆差，英国向中国出口鸦片，一八四○年代，中国政府决意禁绝鸦片，英国政府发动鸦片战争，中国惨败，被迫开港通商。这就是所谓的西方的自由贸易史。正如彭慕兰在其《贸易打造的世界》中所说，（在自由贸易的背后）血腥的手（暴力）和那只看不见的手（市场）狼狈为奸；甚至，这两种手常常属同一躯体所有。
今天的世界贸易之所以形成如此格局，欧美国家占据世界贸易的主导地位，诚然与“那只看不见的手密切”相关，但绝不能说与“血腥的手”一点关系也没有。即使在今天，这只“血腥的手”仍然在发挥着作用。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明确指出，美国入侵伊拉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石油。作为世界上石油消费的最大国家，为了石油，美国在中东及其他石油生产国制造了太多的阴谋和政变，从这一角度说，贸易是国家利益的体现，强权始终伴随着贸易；如果贸易达不到目的，那么强权就会跳到前台。
当然，维护国家利益的手段并非只有强权，还有贸易保护政策、货币政策等等。现在，中国保持着世界上最大的外贸顺差，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外汇美元储备。美元贬值可能并不是一个主观上的结果，但它目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