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假装爱这个世界,还是假装不爱?
2009-02-16
出走会是每个人幼时的梦吗?一个朋友新近买了房,有次我很想跟她说,你啊,一个人住。要是哪天想离家出走,可以先打电话给我,这样就有人帮忙来哄你回家。但后来没有说。我怕人家觉得我荒谬。其实我不怕人家觉得荒谬,我怕人家觉得我无聊又幼稚。
而那些年月里我要年幼更多。也曾不甘庸常,为了区别于同类那些肤浅的快乐而假设自己知悉世界最后的奥义,恨不得每一句话都是诗歌(并祈祷你从未听过),夜半躲在窗帘后望男生打出的假装孤绝的一星火光,以为那是仅存的懂我的人(哦连他也无法懂我全部)。
但那时我真的年幼。我没钱也没假装过有钱,哪怕是为了凸显自己的不同,也没敢想象过耗费着最精致的烟与酒,谈最深刻的思想,实践最昂贵的旅行,探寻最徒劳的秘密(更加不敢嫌弃预订的五星级酒店其实是三星,浴缸有点脏?随便),在理论上消灭躯体以提升魂灵。在幻想里我也不敢这么高成本地把玩脱世,即便那时真的年幼。
我忘记自己有没有想过出走,但反复希冀的肯定有这样的情境:在那样那样或那样的喧嚣繁闹却无法融入的场合,有个惊艳全场的人走进来,只微笑,一语不发带我走出那里,走向一个开放式的秘密——我不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于是让它开放——我保持孤绝施施然走出去,仿佛全然不沾尘土,但竖起耳朵听全场惊妒交加的议论,一个字也不错过——但我一点也不在乎。
不过,后来我用力地迅速长大,发现了庸常的的妙处,在它面前顺从又欢乐地低下头去。你知道,此前那个世界和那个我,总要有一个是荒谬的。所以看这本书时我又看到了那种古早、奇异、自怜式的荒谬,作者只是太想太想宠爱自己了。我懂我真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