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马路的时候,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拽我到他身上。一辆车驶过去了,他说,“哪有过街不看车的人!”我说,“跟你在一起,什么也看不见。”我们一起大笑,我们假装浪漫。
我们好像都怕彼此消失,好像对眼前的存在感到不真实,好像知道生命的水正从我们身上流走,“逝者如斯!”在浩淼的人流里,只有我们是同路的伴侣,我们小心地握住彼此的手,在此刻,别丢了。
---摘自《假装浪漫》
沈睿的《假装浪漫》,文字清除干净,就仿若她的心境表情一般,以前人说文如其人怕是一点不为过。一句话三个标点都不超过,干净利索,直白爽利,又透出那种女性的温柔与坚持,让我过目难忘,难忘她对人生的态度。现在的人写的文章已经很少能这样简单白描,不去考虑谁的眼光,活自己活得这般透彻,更不用说丝毫没有辞藻的堆砌,没有华丽后的空洞无物,没有虚假的无病呻吟与为赋新词强说愁。我是真喜欢。
她是女权主义者,自己从文革一步步走过来,曾经过着那种一边被人们所叫嚣的男女平等感染着另一边又被现实摧残着的日子。虽然现在依然是口口声声说性别平等,虽然我们依旧躲躲闪闪忽视家庭暴力,虽然这两厢形成鲜明讽刺,却依旧那么真实那么显眼的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
她去美国,她结过两次婚,她有一个叫岸岸的善良努力的儿子,她今年50岁。她现在的伴侣是意大利人,出生在法国,在奥地利上学,到美国读博士,毕业后在美国海军学院教德国语言和文学。她曾经认为自己挺笨,不如自己的丈夫聪明,被丈夫身为男性天生的优越感所打击,渐渐沉默。她因为是女孩曾被自己的爸爸妈妈送出去,但因为哭闹不已又不得已被送回自己的家。她现在在安纳波利斯的海军学院教书,美丽、知性、柔和是她给人的外观印象。在中国,有几个50岁的女人能做到这些而让人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年龄,不去蓬头垢面的随便浪费自己的生命。
我希望自己50岁的时候,会有着和她一样的美丽人生。
在沈睿的书里,总有很多的温暖。她的丈夫,她的朋友都天真而浪漫。他们白天工作,晚上回家做饭加洗碗,然后走出禁锢人的房子在河边慢慢的散步,沉醉在风的清香和河流的安逸。他们不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他们只是携手一起向前。他们会并肩坐在房顶上看着远方的码头和天上的星星,就静静的望着,一言不发。我觉得有一杯红酒就更浪漫了。平淡的生活从来不缺少浪漫,缺的是一颗疲于应付的心。
她那种独立的自由的思想让我产生一种震撼与困惑,到底生活应该怎样才会比较幸福。就像我,总是渴望可以对未来多一点了解,然后能有一点准备,不至于手忙脚乱的无措。可是后来慢慢发现,上帝给你的,你逃不开,不是说你划好道就会事事顺心,仿若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命运的力量。我不相信,只是《万能钥匙》里说:“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等你相信。如果你不相信,符咒就没有作用。”所以,看吧,信与不信就在一念之间。但是独立就像沈睿展现的那样,那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生存本能。
女人是自古就被控制在男人的自以为是中的。男人觉得女人没用,没力气,存在的意义就是繁衍后代然后相夫教子。就是现在接受更加开放教育的男人们,很多依然有着可悲的处女情结,依然固守着我娶了她,她就是我的人的,她的过去、现在、将来都必须属于自己。而可怜的女人们依然被困在道德的枷锁中,深深浅浅的哀怨。偶尔有一两个男人没有抛弃掉自己重病的妻子,便自然而然的被人们一传十十传百的宣扬。是因为缺少什么就宣扬什么么,是因为不离不弃的男人太少,所以女人总是渴望吧。偶尔有女强人只能顾得了工作无法周全家庭,这种可笑的女强人型就被过度渲染,几乎所有的女人,不,是所有的人都认为家庭事业和忠孝一样不能两全。我要忙,你要原谅我的照顾不周。于是没有办法调和自己的生活,就怪到这种看起来非此即彼的选择上。我们总用这些来安慰自己的心。一边安慰自己世上还是有幸福的事值得憧憬,值得梦幻。不论男人女人,一律逃不开,只不过有人认为理所当然,有人心存愧疚。那么,总是看不清的人和事,是不是就不必看清,谁累了谁的心,碎了谁的情,伤了谁的梦,没有人知道。如果要活的幸福一点,就请忘记的事情多一点,或者变的宽容一点。当我们不是非谁不可的时候,就也不会有支离破碎吧。所以她说不谈爱情,她说去开始一段漫长的旅程。
做聪明自由的女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重心的,就如爱和被爱是成正比一样,只有自爱才会爱人,只有独立才具有不加修饰的美丽。你不图男人的保护,不图男人的钱,你是独立的你,就拥有了一种坚实的内核,就会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灼了人的眼。我们都是活给自己看的,做不到大公无私的完人,那么就做挑衅的自己也未尝不错。我喜欢“挑衅”这个词,看起来字面猖狂,但有一种底子里的自在与不羁。
看完这本书,还有一点非说不可。因为不同的角度总有不同的见解。就好像曾有人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不健康一样。本来自然的事,你要遮掩就真的见不得人了。我是自然人,自然要说出来,不然忍的自己难受,别人看的也不舒服。人是少见才多怪,继而熟视才无睹。谁都会犯神经病,我喜欢自己偶尔神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