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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维豆奶 住在我心里的猴子 的书评 发表时间:2016-09-29 21:09:05

来吧,干掉那只猴子,然后放声大笑

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我心里有点暗戳戳的爽感。自从某年去峨眉山旅游惨遭猕猴殴打以后,我乐意鼓吹一切“干掉猴子”的话题。然并卵。那之后我又在马来西亚、斯里兰卡等各地旅游景点被猴子殴打了一次又一次。每次猝不及防地遭遇猴子,我感觉到威胁,肾上腺素开始分泌,准备好要“战斗或是逃跑——通常是逃跑——然而,真的是猝不及防,来不及“战斗”也来不及“逃跑”,猴子就扑上来了。

我不能想象这种危险在生命的每一分钟都存在是什么感觉。然而对本书作者丹尼尔•史密斯这样的焦虑者来说,猴子就住在他们的心里。丹尼尔•史密斯这里将“焦虑”比喻成“猴子”,是来自他对佛教的认识。他写道:“佛教是为焦虑的人创造的,就好像基督教是为受尽压迫的人创造的一样,或者说嗜酒者互诫协会是为饮酒成瘾的人建立的一样。它整个目标是为了促成平静,克制过激的想法和情绪。佛教徒称这些状态为“猿心”。处于猿心痛苦当中的人有一种意识,这个意识不会停止,它不停地翻滚、跳跃,就好像在松散的神经元之间摇荡的猿。佛教的戒律就是为了抓住这些心灵的猿并且将它们带到地面上,然后驯服它们。”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丹尼尔•史密斯说:“对我来说,每天都是折磨。我时而昏睡,时而清醒,不停地做着噩梦——海啸、野兽、心爱的人暴亡。我每天都忍受着肠胃痉挛、恶心和头痛,每一秒清醒的时刻都有种灾难即将发生的不祥预感。更糟糕的是,我清晰地感觉到灾难已经降临,我做了错误的决定,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以一种划时代的、不可挽回的、毁灭性的方式搞砸了一切。”

帕布罗·卡萨尔斯说:“在我整个演艺生涯中,演奏之前的神经紧张和怯场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77岁了;他6岁开始演奏,也就是说71年未间断的焦虑。阿图尔·鲁宾斯坦和鲁契亚诺·帕瓦罗蒂也是一样。然而,他们三个当中却没有哪一个曾停止过表演。柴可夫斯基第一次指挥歌剧的时候,恐慌得不知所措,以至于他整场演出都抓着自己的下巴——那样,他说,他的脑袋就不会掉下来了。“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几乎不可能指挥好一个管弦乐团,这种感觉持续到了我46岁,”他后来跟一个记者说,“我很怯场,想想在台上指挥就会恐惧到全身颤抖。”

克尔凯郭尔在《焦虑的概念》里的文字被作者认为是关于焦虑“最生动的描写之一 ” :“没有哪个大审判官如焦虑一般预备着如此可怕的刑罚,也没有哪个间谍像焦虑一样知道该如何巧妙地攻击他怀疑的人——趁他最脆弱的时候,他们也不像焦虑一样知道如何设下陷阱,以让他自投罗网被擒获。也没有哪个机敏的法官如焦虑一般懂得如何盘问,如何审查被告,焦虑绝不会让他逃脱,无论他使用消遣还是噪声,无论他在工作还是在游戏,不论白天还是黑夜。”

这就是焦虑者的人生。真实世界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而内心世界已经天崩地裂。这里的焦虑不是明天要考试了还没复习好的焦虑,不是经济压力大担心手停口停的焦虑,不是任何现实危险激发的恐惧。在临床意义上,焦虑分为现实性焦虑和病理性焦虑,前者是对现实的潜在挑战或威胁的一种情绪反应,而后者是无现实依据地预感到灾难、威胁或大祸临头,正如本文所描写的。作者的母亲和哥哥也是焦虑者,这不仅是遗传学的问题,也有养育过程的因素。

关于焦虑的病理学讨论,只是这本书的文字长河上漂过的几艘小船。这本书的不可多得之处在于,它是一名焦虑者与“心猿”搏斗的人生记录。他母亲与焦虑的战斗和对他的影响,他和他哥哥不同的焦虑表现,他在懵懵懂懂的青春期所受到的焦虑的伤害。童年、初次性经历、大学、工作还有婚姻,焦虑如影随形。焦虑就是他的生活。而他注视深渊,承认伤痛,与焦虑决一死战。

似乎有很多种方法都可以有效然而并不彻底地干掉焦虑这只猴子。当然,猴子还在,只是人可以改善自己的处境,不是一面倒地被猴子按倒痛殴。丹尼尔•史密斯的母亲选择了精神治疗医师的职业生涯,“用的是一种比最卑鄙的行为主义者所采用的治疗都要耗时但却极度彻底的满灌疗法”。“满灌疗法”是将自己抛向自己最害怕的东西,与之进行最直接的对抗。“如果你怕高,那就倚着栏杆;如果你怕细菌,那就去舔地板。但是如果你最害怕的是害怕呢?这就是我的母亲的困境的本质。她被诊断为‘惊恐障碍’,这种情形可以归纳为:因为惊恐而惊恐。你有了一次惊恐发作,这使你不安、警惕着下一次发作。你寻找可能威胁你稳定状态的危险因素,然后,因为这就是你的生活,你找到了它们,并且又一次惊恐发作。又一次的发作使你更加警觉,于是又导致了更多的发作,更多的发作又引起更多的警觉,如此循环往复,直到你的精神闭塞在拥挤如同放扫把的空间里。”30年里,他母亲每天的工作就是直面占据了她整个大脑的焦虑。她采取了这样一种策略:就生命给她的材料,她能用它们造什么,她就造什么。于是,她与她心里的猴子达成了协议:承认焦虑是你重要的一部分,作为报答,那些焦虑会转化成能量,这些能量不稳定却可以被控制。她没有赢,但是她可以在焦虑的侵袭下生存下来,并用焦虑转化的能量,去帮助其他焦虑者。

丹尼尔•史密斯采取了别的方法。在他正视自己是焦虑者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服药、思考、读书、做心理治疗。这些努力有时候似乎让他短暂地脱离了恐惧,更多的时候只是徒劳无功。有一天他爱上了乔安娜。“她就好像是一个活的、会说话的、蓝眼睛的赞安诺药片。仅是看一眼她——从塑料杯里吸着葡萄酒,我回答她问题时她点着头,漫不经心地捋顺着一缕头发,就能够使我感到振奋和快乐。”“她是我的支持者和知己。她是我每天晚上因一连8个多小时保持清醒的压力而深感疲惫和低落的表情回到家所见到的人。她是那个倒给我饮料,抚摸着我的后背,然后说“事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保证。你只是要让这件事过去罢了”的人。”他俩去威尼斯旅游,因为他不能控制的焦虑发作,大吵一架,然后分手。几个月后他后悔了,下决心追她回来,再不让焦虑侵入他的爱情。

这是一个认知疗法起作用的美妙实例。他开始注意焦虑的运作方式,发现先有焦虑的想法出现,才有焦虑的感觉,无论那感觉有多么真实。他开始注意到之前从未注意到的潜意识谈话,非常悲观,不断提示灾难。然后他要拆除这个精神炸弹——“每当我感到它又在编织出残酷、幻想的恐惧时,简单地抬起我的双眼,举起我的双手,然后大吼一句:‘来呀!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

然后奇迹就这么发生了。这部优美、智慧而充满感染力的作品的最后一段话妙不可言——

“情不自禁地,我笑了。 那事实上也不能算作笑,它持续了大概一秒钟,然后我又重新被笼罩在了我的焦虑里。我甚至都不能确定那笑声能不能被听见。不管它是什么,总之它绝对是出乎意料的——如同诊所的屋顶突然开裂,一束阳光倾泻而下,洒在我身上。笑?我已经几个月没有笑过了。我的笑泉已经彻底干涸,我想我不会再笑了。我有什么要笑的?为什么每个人总是觉得生存就那么好笑呢?当你的大脑随时都可能生出尖角和毒牙还有邪恶的脾气时,你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笑是给无知的人准备的,它与焦虑的人无缘。 然而就在那里,我笑了。我怎么了?我不知道。 我想我现在大概知道了。我想现在我理解我为什么笑了,并且我还尽可能经常地努力回想起这个原因。我笑了,我想,因为作为我藐视自然法则报应,我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得到。我按响了门铃,然而却无人应门。我召唤神灵之前的一小阵恐惧纯属徒劳,因而,以此类推,我所有的恐惧都纯属徒劳。那里有什么要为之焦虑的?许多事物,许多事物,死亡、疾病、损失、失败、成功、贫穷、暴力、疯狂、肢解、毁容。那些苦难当中现在有多少在折磨着我的?一个都没有。有多少是专为折磨我而设计的?一个都没有。我孤身一人,固执地设计着自己的单调堕落。 多么愚蠢。”

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很难真正知道焦虑者的感觉。还好丹尼尔•史密斯写出了他的故事。是的,他仍然与他心里的猴子终生相伴。但是阳光照下来,猴子沉入了阳光背面的阴影。焦虑不再能随时随地控制他。他有美好的爱情、家人、工作,还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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