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开始翻阅《此情无法投递》之时,恰好刚刚阅读完米勒的《今天不愿面对自己》,于是从一种沉重转换成了另一种沉重,这是情感上的递进,可是文字上却不得不从繁华落幕到萧索,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找寻一种适应,结果直到读完全本书也没能达成某种平衡,我承认我被养叼的阅读矫情让我又一次苛刻了,太过顺滑的不用动脑子的文字,又缺少绝对的牵引点的话,一马平川的快速行进放缓了情感的绝对带入,然后最终小说在我心里也不过只能归为二流或者三流。
我从来没有关注过《山楂树之恋》,所以我也不在意这本书在宣传时所做的类比,我在意的是鲁迅文学奖的得主,因此我对鲁敏有所期待,事实上这本书也确实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网络言情小说,它承载的东西要比它们多的多,这一点确实没有让我失望,但是我无法喜欢起来的原因有相当大一部分是源自对她文字的无爱,我喜欢铁凝的文字,也喜欢迟子健的文字,但是鲁敏的文字给我的感觉太过轻飘,缺少质感,我用一字一句和一目十行来区分对国内作家文字的喜好,鲁敏的文字无疑属于后者。
这分明不是一本爱情小说,所以我觉得宣传语中的“世上最无邪的爱,世上最伤痛的爱”写的很莫名,也许正是因为它阐述的并非简单的爱情,所以多少让我对这本书有所改观。
我更愿意把它看作是关乎时代伤痛的作品,在那个禁锢的80年代,鲁敏另辟蹊径,她不从思想下手,而是把视角放到了性与灵,这个主题也属于王小波创作的一部分,被压抑压制的情感必将通过性来宣泄,那是一种反抗,是对一个时代的控诉,可是鲁敏不仅写了昨天,也写了今天。因为严打而失去儿子的父亲陆仲生曾经对此如此痛恨,而今却发出了应该再来一次严打的呐喊,20年来,中国从大合走向了大开,从一个极端迈向了另一个极端,那些不小心踏入时空陷阱的人,注定成为了时代的祭品,回过头来看那一时的错,莫不是一个笑话?其实我们都生活在笑话里,只有置身事外的时候,才能看懂这个笑话。
一百年前弗洛伊德已经言及了俄狄浦斯情结,所以斯佳对继父的爱慕一点不稀奇,只是发生在了一个禁闭的空间里,一场不计后果的冲动,造就了两个家庭的悲剧,可是谁能责怪青春的冲动呢?他们每时每刻都在这个世界的角落上演。
其实我觉得鲁敏的小说布局写的并不严谨,陆丹青天堂的来信的植入反而削弱了作品的深刻性,让青春的懵懂变成了刻骨的铭心不免滑稽,反而是陆丹青父母在失子后于50多岁的高龄产下一女的决心和艰辛倒更加值得深思。
总体来说,我认为这本作品也只能算是及格,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虽然有文本之外的追求,却缺少力度,创作上的驾驭还算轻巧,但是文字上的懈怠与一般的网络言情小说家无二,毫无重量可言,这一点是让我颇为意外的地方。